傍晚,白溪御剑返回月溪院,叫来了两个侍女,冷声逼问道:“二掌门每日何时出门?”
临西眼眸微闪了闪:“主人外出不爱走正门,奴,奴婢不太清楚。”
白溪注意到她的闪躲,拧起眉头看向灵东。
灵东躬身施礼:“主人只让我等夜里备好食盒放在内院,其他时候不许进内院打搅。”
这句话甚是机智,迅速将自己两人摘了个干净。
临西暗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灵东回了她一记斜瞪眼:【看屁看,你是不是傻?!】
果然,白溪瞬间被两人的挤眉弄眼点燃了胸中的怒火!
“好一个不清楚!”
他一甩袖,怒喝道:“二掌门现在可在院中?”
临西略显不安地捏紧了袖角:“主人可能在炼器室......”
白溪闭了闭眼,强忍住心头的怒意,沉声吩咐:“你等去取些菜品,我等二掌门一同用晚饭。”
“是。”
临西和灵东如蒙大赦,一溜烟的就跑了。
不多时,两人端来几碟饭菜,安安静静的摆在石桌上,又悄无声息的躬身退下。
白溪飞身跳上主屋顶,怀抱长剑,斜坐在屋脊上,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其实,他要是跟江灿一同去荒山,铁定能碰见齐月,但他胸中憋了一口恶气,非要知晓齐月究竟是如何故意躲开他来去自由的。结果他在院中看了一夜的月亮,但就是没见着齐月的半片衣角!
次日下午,白溪与江灿缠斗时,追问他昨夜齐月可有出现。
江灿见他眼中隐着暗怒,略点了下头,并未多说什么。
白溪胸中的怨愤越发浓烈,偏偏又不信邪,特意又蹲了齐月七夜,就是不见她的身影。
所幸七日后的早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齐月就翩然而归。
白溪看到远处的虚空中显出了一道墨衣黑发的修长身形,精神莫名一振,从屋脊上一跃跳起,环抱起长剑,摆出气势汹汹的架势。
齐月显然也看到了白溪,身形略顿了一下,御剑加速向月溪院的方向飞来。
她连续两个闪身,人便出现在白溪眼前,柔声轻笑道:
“小师弟,你怎么在这?”
“你出去了几日?”白溪打断她。
齐月浓睫微扑了扑,含糊道:“大概有那么十来日吧。”
“你说谎!你就是躲我!我在院里等了你三个月!你为何不想见我!”白溪眸中满是受伤的恼意。
齐月抬手去撸白溪的后脑勺安抚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你别想糊弄我!”
她微叹一声,轻声解释道:
“你夜里要修行,白日又很忙,大师姐不想太过打搅你。”
白溪凝眸看了她几息,忽而松开她的手腕,掠下了屋顶,吩咐侍女去玄清院取早饭。
齐月微松了口气,也飞入院中,迈入主屋去洗漱更衣。
待她换回一身白裳出来,饭食已经布好。
齐月不敢招惹眼含隐怒的小师弟,安静的吃完自己的那份米饼与灵粥,漱了漱口,起身便往主屋溜去。
“你不想知道白清和小角的近况么?”白溪冷不丁的出声。
齐月脚步一顿,悠然转身,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你若想说,我便认真听着。”
说着,一边坐下,一边朝着灵东招手,轻声吩咐她煮茶。
她取出两颗大桃果,递了一颗给白溪,自己也咬了一口,假装未察觉他的不悦与恼火,轻笑道:
“这是咱们结的第二波血玉桃,一共41颗,你尝尝鲜。”
白溪接过那颗大血桃搁在石桌上,先将月余前上古秘境中的那件大传闻说给了她听。
“......除了十大宗门的天才弟子外,秦列阳和白清也得了上古道法传承。日后他只会越走越往高处去,根本无需咱们的忧心。”
说罢,白溪目光炯炯的看向齐月。
齐月吃完手中的果子,擦了擦唇和手,柔声笑道:
“你哥挺厉害么,七十二岁就能修至金丹期,还能得上古大能者的传承,咱们师父到他这个年纪才刚筑基不久呢。”
“这就没了?”白溪蹙了蹙眉。
他本从齐月脸上找出一丝言不由衷的失落,却见她不仅反应有些像白廖亭,连言语也与白廖亭的唠叨同出一辙,语调中还暗藏了一抹得意。
“呃......”齐月想了想,询问道,“我听江灿说,他打算四日后开始闭关冲境筑基后期。你有没有挑好能接替江灿陪你练习剑术的人选?”
白溪深深的看了她几息,摇了摇头:“没有。”
齐月提议道:“那就暂且让乔大力陪你吧,它力气足够、身法和棍法都比大阳更敏捷......”
“大师姐!”白溪忽而出声打断了她。
齐月抬眸看到他细眉拧起,麋鹿眸子满是受伤之意,微愣了愣。
“你为何故意躲着我?”
齐月有些困惑:“我不也是说了么,你很忙,大师姐不想搅扰你。”
白溪恼怒驳斥道:“你说谎!我等了你三个月,你连下山见江灿都故意避开了我!”
齐月眼眸微闪了闪,一看就是被他击中了心思,略有些心虚道:
“我,我那个法器的炼制难度有些高,需要集中精力,所以,嘿嘿......”
“你觉得我守在院中是为了给你加派宗务?”白溪顿时气笑了。
齐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
“也不是那意思。师父琢磨丹方的时候不喜人靠近和打搅,我前几月差不多也是那种状态。”
“所以你只是厌烦我打搅你,但你每日都能去见江灿,是这个意思么?”
白溪直勾勾的注视她,目光锐利如刀锋。
齐月一噎,矢口否认道:“当然不是!你转告我说江灿妖毒发作,这是事关他修行进展的大事,我当然得去。”
“但你就是不愿顺便也看一看我!”白溪恼怒道。
【小白溪越来越黏人了!】
齐月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师弟,我本还想与你商量,为我单独建一座小院......”
“你除了躲我,还准备离开我?”
白溪猛受了一惊,起身过去拽住了她的衣袖,眸中的怒意已然被一抹慌乱所替代。
齐月安抚般的解释道:
“我没躲你,也不是要离开你,是大师姐要开始静心修行,为晋升金丹做准备了。”
“我不信!你这几个月在为谁炼制法器?”白溪追问。
齐月本想告诉白溪,这几月是特意为他炼制了一副新法器,但她想了想,还是将此话吞入了肚中,镇定道:
“为我自己。”
白溪抿了抿唇,松了她的衣袖,拿起桌上的血玉桃默默啃了起来。
三盏茶后,齐月见他吃完桃果仍是不言不语,轻声笑道:
“你若有需要我炼制的丹品,明日就能派灵植峰送来材料了。”
“我该回屋打坐了,你也早些歇息。”
白溪却只是垂眸叮嘱了她一句,转身便离开了内院。
齐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随之又安慰自己道:
“小师弟只是暂时不习惯独处罢了,待他过些时日习惯了便好”。
说罢,她亦起身回屋去打坐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