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皇宫
永寿殿
曹鲲正在手把手的教着杨美姝修行玉女归元真经。
这玉女归元真经乃是世间罕有的修行秘籍,只见杨美姝体态轻盈,弱不胜衣,行若流风之回雪,立如幽兰之含芳。
在曹鲲的悉心指导下,杨美姝已然达到了元婴期,只是距离渡劫期仍是相差甚远。
杨美姝本就是人间绝色,修行了玉女真经后,更是美得动人心魄,肤若凝脂,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眉如远黛,恰似远处的山峦,含情脉脉,眸若秋水,波光潋滟,顾盼之间,尽显娇娆。
须臾,杨美姝微微蹙眉,指着挺翘的左胸娇滴滴地说道:“圣上,真气运行到了这里总是有些不畅。”
曹鲲嘴角微微上扬:“哦,朕检查检查。”
这永寿殿中,以七星阵摆放着七尊博山炉,所焚之香乃是以奇珍异草制成,一钱就要万两黄金,一炉香所花费的灵石足够一个练气期修士修行到结丹期。
这就是坐拥天下的好处,只要足够坐稳江山,修行资源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想当年姬氏皇朝开国之后,也曾有一段时间这般富有,可以享用天下资源,培养出无数镇压天下的姬氏强者。
可是随着岁月的蹉跎,世家日益壮大,皇室盛极而衰,传到姬康一代,姬氏收税都费劲,国库空虚,资源匮乏,军备废弛,以至于主弱臣强,最终被曹鲲以武力夺了江山。
如今,曹鲲当了皇帝,以武力镇压江山万民,严刑峻法,重税重赋,盐铁官营、算缗告缗、矿监税使,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
而他剥削得越狠,江山反而越稳固,百姓越听话,因为老百姓能饿不死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哪儿来的力气闹事。
以至于数年时间,大魏就形成了富国弱民,强干弱枝的局面。
而曹鲲靠着天下源源不断供给的资源,培养了大量的心腹强者和一支支铁血强军。
就说宫中的妃嫔,不管是修道还是修武,哪一个不是一日千里,就拿杨美姝来说,要是没有皇宫的资源支撑,供她肆意享用,怎么可能在短短数年时间达到元婴期。
这就是“天下为私”的好处,当然这也需要足够强大的武力作为基础。
一番云雨之后,杨美姝沉沉睡去,曹鲲离开永寿殿来到了竣工不久的太极宫。
门下省和政事堂就被安置在这里,是宰相议政的场所,也是大魏政治决策的核心,闲来无事曹鲲也会来这里转转。
吏部尚书腾子敬,身着一袭紫色的官服,从怀中掏出一奏折,双手递过了头顶:“圣上,臣有事启奏。”
曹鲲接过奏折,打开扫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冷峻起来。
中书令陈钧、兵部尚书李崇焕和户部尚书瞿荣见状,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暗骂,腾子敬这家伙究竟在奏折里写了些什么东西?
怎么一下子,让皇帝变了脸色,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掀起什么大案。
“气煞我也!”
曹鲲怒喝一声,一巴掌打在了桌案上,竟然将那铁梨木的桌案拍碎,让在场的另外三位宰相脸色骤变。
“圣上息怒!”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兵部尚书李崇焕,慌忙跪拜高呼,其他人也是惶恐跪下,请求圣上息怒。
“岂有此理!”
曹鲲将奏折摔到地上,脸色铁青道:“汝等就是这么治理天下的!这还是朕的江山吗?”
李崇焕距离那奏折最近,急忙地捡起奏折一看,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转头看向了陈钧,转而将奏折递给了户部尚书瞿荣。
瞿荣看了一眼,顿时脊背一凉,低头不语。
中书令陈钧从李崇焕的眼神中,就猜出了这奏折与自己有关,而且对自己不利,不觉心中一惊,筋肉紧绷。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曹鲲铁青的脸,心中一片冰冷,有些求助的看向同样出身儒家的瞿荣。
谁想,瞿荣低着头根本不看他。
“陈相,你是从龙功臣,朝中柱石。”
沉默片刻,曹鲲看向陈钧,痛心疾首道:“你是中书令,执掌中书省,朝中宰相,当世大儒,本应为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楷模,可是朕万万没想到,你!你!你居然……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圣上,臣愧对圣上!”
陈钧即便没有看到奏折,却也知道,皇帝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肯定不会是小纰漏,自己的官位十有八九不保,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认错,或许能得到皇帝的同情。
可是当官的有几个能清清白白?
大儒也是人啊!
是人就会犯错!
曹鲲冷声道:“你既然知道愧对朕?那你说说,你到底哪里愧对了朕!”
哪里?
陈钧心乱如麻,汗水不断,只觉得口干舌燥,大脑混乱。
自己的事情多了,到底是哪一件?
是收了陕州都督送来的天外神玉?
是收了司农卿送的三株千年人参,给司农卿的儿子授官?
是给军器监主事的儿子升官?
还是自己给……
他还没看奏折,哪里知道奏折中,究竟写些什么?
若是把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是说了出来,那就更糟糕了。
一时间,这位饱读诗书的大儒竟然不知所措。
“好了!陈相年迈,记性不好,还是朕给你提个醒吧。”
曹鲲愠怒道:“收受贿赂,卖官鬻爵,那十个胡姬的滋味如何?美不美,润不润?”
陈钧如遭雷击,一头磕在地上:“臣知罪!臣有罪!求圣上惩罚!”
曹鲲大喝:“回答朕!那些胡姬的滋味如何!”
陈钧羞臊道:“肤白貌美,妖娆动人,臣愧对圣上信任,臣罪该万死!”
陈钧是真的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腾子敬是怎么知道的?
庐州刺史在庐州强抢民女,收受贿赂被御史发现,走投无路来找他掩饰脱罪,送了十名风骚动人的西域胡姬和大量财宝。
他一时鬼迷心窍收入府中,本以为这个事情做的隐蔽,那些胡姬也藏在一处私宅,连家中的人都不知道,不可能被发现。
谁想的竟被腾子敬这个杀千刀的知道了,还捅到皇帝面前。
曹鲲痛心疾首道:“陈相为国操劳,朕是知道的,以陈相的功劳享受享受没什么,你喜欢美女,可以跟朕说,朕可以赏你十个!百个!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瞒朕,不该背着朕结党营私,替奸人掩盖罪行,罔顾国法!”
“陈相啊陈相,你太让朕失望了,你虽然辜负了朕的信任,但朕不忍杀你,你告老辞官吧,今后就留在凤凰书院教书育人,将功赎罪,为朕多培养一些可用之材。”
陈钧闻言难以置信,随后感激涕零,老泪纵横。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犯下这样的重罪,曹鲲居然还能不杀他。
顿时,陈钧发自内心的对着磕头,泣不成声:“圣上仁慈,对臣恩重如山,臣愧对圣上,臣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圣上的恩情。”
曹鲲伤感道:“陈相,朕记着你的功劳,不愿对你痛下杀手,但这宰相之位,你也不能做了,好了,回家吧。”
待曹鲲走后,陈钧泪流满面,羞愧流泪,悔恨不已,高呼:“圣上圣明!圣上是千古圣君!臣!无地自容啊!”
腾子敬道:“陈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钧抹了一把眼泪,悔恨道:“老夫鬼迷了心窍,悔不当初,多谢腾相揭发,打醒了老夫。”
瞿荣道:“圣上仁德,陈相虽然不能在朝中效力,但仍可教书育人,陈相既已幡然醒悟,那就好好为圣上培育英才,也无愧圣上的恩情。”
陈钧道:“多谢瞿相,圣上的恩情深如大海,老夫就是十生十世也还不完。”
很快,陈钧因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替人脱罪被圣上训斥,不得不告老辞官的消息传开,文武百官,天下士子,无不震惊。
既有人幸灾乐祸,大骂陈钧道貌岸然,卑鄙无耻,一大把年纪了还好色如命,不知羞耻,身为宰相却罔顾国法,其罪当诛。
当然,世道浑浊,有几个官员不贪污不受贿,不结党不徇私,哪里会有无瑕之人?
谁都知道官场是天底下最脏最污秽的地方,就是那茅厕比起官场清澈纯净。
国法律法管的是无权无势之人,像陈钧从龙功臣,当朝宰相,桃李满天下,曾是皇帝的心腹重臣,要不是被另一位宰相检举揭发,恐怕没人敢动这位宰相。
如今,这位宰相被免官,已经算是重罚了。
当然,还有儒家投桃报李,大量的大儒避重就轻的抨击陈钧私德有亏,另外有大量的儒家士子称颂曹鲲心胸宽广,仁德大度,体恤老臣,是千古仁君圣君。
好像所有人都忘了曹鲲曾经犯下多少恶行,是个杀人如麻,以人炼器,烧杀抢掠,强取豪夺,恶贯满盈的魔头,是个拥兵自重,背信弃义,残暴弑君,秽乱宫廷、谋朝篡位的奸臣。
这便是政治的艺术!
入关之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曹鲲利用陈钧的过错,既彰显了自己的仁德,又敲打了儒家,还收买了人心,那些儒家士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儒家的传承,不得不为他歌功颂德。
而他,则可以稳坐江山,享受着天下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