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魏王府
曹鲲听闻赵庆聚众造反并投靠越王姬玄璋的消息后,虽心生恼怒,却并未将其太当回事。
他自恃武功盖世、权倾天下,已然目空一切,视藩王如草芥,把赵庆当作狗屎。
只见他傲慢地一挥手,漫不经心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一群乐师端坐如松,奏响欢快的乐章。
为首的箜篌乐师,身着一袭淡蓝色的深衣,广袖轻拂,宛如流云,她微微仰头,神情专注而沉醉,箜篌那空灵悠扬的乐音便如潺潺溪流般潺潺而出。
旁边的琵琶乐师,身姿婀娜,怀中的琵琶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眼神灵动,手指在弦上跳跃如飞,时而急促如骤雨打芭蕉,时而舒缓如微风拂柳梢,琵琶声清脆悦耳,与箜篌的乐音相互交织。
在乐师们的奏乐声中,一群歌姬身着五彩斑斓的曲裾深衣,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发髻高挽,上面插着精美的珠翠步摇,随着她们的舞动,步摇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乐音相得益彰。
领舞的歌姬,面容绝美,眉如远黛,眼若星辰,唇若樱桃,莲步轻点,身姿轻盈如燕,旋转间裙摆飞扬,如盛开的花朵。
她的手臂如灵动的丝带,时而高举过头,似要触摸天际的云彩;时而轻拂腰间,如微风拂过杨柳。
她的眼神妩媚动人,时而含情脉脉,时而微微颔首,露出羞涩的神情。
其他歌姬认真伴舞,舞姿娇柔而优美,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时而排成整齐的队列,如波浪般起伏;时而分散开来,如月宫仙娥,她们的腰肢柔软得如同柳枝,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扭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味。
她们的裙摆随着舞动飘动,时而如彩蝶翻飞,时而如云雾缭绕,让人目不暇接。
在旋转时,她们的裙摆飞扬,露出纤细的脚踝,脚上穿着精美的绣花鞋,鞋面上的珍珠在烛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她们的双手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交叠在胸前,似在诉说着心中的情思;时而伸展开来,似要拥抱这美好的时光。
乐师们的奏乐愈发灵动,歌姬们的舞动也更加热烈。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而动人,施展出浑身解数,只为让曹鲲赏心悦目。
薛春暖和杨美姝一左一右,殷勤地给曹鲲喂着瓜果。
薛春暖娇声娇气道:“大王,尝尝这香瓜,可甜啦。”
曹鲲咬了一口,夸道:“嗯,确实香甜。”
杨美姝不甘示弱的拿着一颗荔枝,娇声道:“大王,您尝尝这荔枝。”
曹鲲吃了荔枝,笑道:“嗯,不错,这荔枝又甜又润。”
站在一旁的黑虎按捺不住,咬牙切齿道:“主人,那赵庆不过是个下贱的奴仆,没有主人的恩赐,他早就死在了矿场,如今他竟敢背叛您,简直是不知死活,让黑虎前去砍了他的脑袋,再灭他十族,以儆效尤!”
曹鲲轻笑道:“赵庆不过一只蝼蚁罢了,虽说天资不凡,却是个不知好歹的蠢货,挥手可灭,不值一提,如今本王独揽朝政大权,麾下拥有天下最骁勇善战的军队,改朝换代,登基称帝才是头等大事。”
“区区几个跳梁小丑,就由他们去折腾吧,最好能把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四分五裂,民不聊生才好,待朕登基之后,一起收拾了他们,到那时,天下百姓才会更加感激朕,不歌颂朕是千古一帝,那都是他们没良心。”
黑虎谄媚道:“主人当皇帝,那是天下之福,苍生之幸,万民都会欢欣鼓舞!”
薛春暖和杨美姝听了曹鲲的话,心中也不禁激动,心想:夫君当了皇帝,自己岂不是有机会当皇后,母仪天下。
太尉府
姬奋之子姬愈满面春风地回到家中,只因他在锦绣赌场赢了十万贯钱财,还当众羞辱了萧家子弟萧明,逼得萧明跪地自扇耳光。
那一刻,他志得意满,仿佛人生已达巅峰。
“父亲,您为何愁眉不展?”
姬愈走到池塘边,瞧见姬奋正魂不守舍地盯着水面,便没心没肺地问道。
姬奋长叹一声,心事重重地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忧!”
虽说如今他已官拜太尉,位列三公,可这太尉之职不过是个摆设,徒有其名罢了,军中武事皆由曹鲲一人独断,根本轮不到他插手。
更何况,当下曹鲲把持朝政,连皇帝都被他软禁起来。
他们这些姬氏皇族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就在前两天,皇帝连发数道诏书,不仅削去姬材、姬度等人的爵位,还将他们逐出了宗室族谱,向天下昭告他们的谋反罪行。
看到诏书的那一刻,姬奋差点昏厥过去。
不用多想,这诏书定是曹鲲的意思。
曹鲲这是把姬氏皇族视作眼中钉,欲一个一个地拔除啊。
不出意外的话,姬材、姬度等人根本不是曹鲲的对手。
待这些手握兵权的皇族藩王诸侯都被消灭殆尽,自己这个宗室成员又岂能独善其身?
想当初,自己还与曹鲲交好,妄图引曹鲲为外援,助自己登上皇位。
哪曾想竟是引狼入室,给姬氏江山带来了灭顶之灾。
最要命的是,如今连自己都被拖下了水。
在皇族宗室的眼中,自己已然成了曹鲲的朋党走狗。
姬奋真是欲哭无泪。
照此下去,自己别说成就一番大业,能不遗臭万年就已是万幸。
在心中暗自筹谋一番后,姬奋决定派人前往辽东,支持姬材。
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都要在有生之年搏上一搏。
姬奋看向小儿子姬愈,语重心长道:“愈儿,你今年也三十三岁了吧,是该出去闯荡闯荡了。”
姬愈一脸惊讶道:“父亲,您这是何意?我在玉京过得舒舒服服的,您为何要让我出去?去哪儿啊?”
姬奋眼神凌厉道:“为父想让你去一趟辽东。”
姬愈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辽东!那可是姬材的地盘,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辽东当反贼吧!”
姬奋怒目而视,大喝道:“什么反贼!姬材是大乾皇子!是皇族宗室!是为了祖宗基业奋不顾身的好儿郎!”
姬愈心惊肉跳道:“父亲,曹丞相与你可是忘年之交,待你向来不薄,你难道要与他反目成仇?父亲万万不可啊!曹丞相兵强马壮,神通广大,天下无敌,你与他作对,那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啊!”
姬奋神情坚决道:“愈儿,你也是皇族子弟,怎能畏惧奸贼,贪生怕死?难道你忍心看着祖宗的基业被外人所夺?”
姬愈满脸恐惧道:“父亲,你糊涂啊!什么祖宗基业,你我虽是皇族宗室不假,可皇位是姬高的,命却是自己的,我胸无大志,才疏学浅,不图名留青史,只想锦衣玉食,吃喝玩乐地过一辈子,你要做什么,我这个当儿子的拦不住,但我不想去辽东送死。”
姬奋火冒三丈,一巴掌扇在姬愈的脸上,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窝囊废!比起你的几个兄长,你就是个废物!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当初老子就该把你射到墙上!”
姬愈捂着脸,满脸气愤道:“滚就滚!父亲,你就瞎折腾吧!照这样下去,将来咱们家定会因您而家破人亡!”
姬奋望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中一片凄凉。
难道祖宗的基业,真要断送在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