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人不敢大意,急忙挥刀格挡,黑色火焰与刀身碰撞,蚀神黑炎瞬间反噬,顺着长刀蔓延而上,灼烧得他掌心剧痛。
他慌忙松手,长刀脱手飞出,插在海面,不断发出怪声。
“这孽畜,竟能炼化我的蚀神黑炎!” 张有人又惊又怒,体内仙元急转,才将掌心火焰逼退,看向饕餮的眼神已经有了忌惮。
倒地的四御眼中皆是爆发出一丝希冀,紫微大帝艰难道:“这两头凶兽,果然没让人失望……”
后土也缓缓撑起身体,丹田处的血洞仍在流血,但她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梼杌前爪暴力挥出,凶瞳盯着张有人与王母,嘴角淌下涎水。
它对着饕餮一个贱笑:“咱赌一头雌兽当婆娘,这俩杂碎我独自就能撕了,你去护着那几个快死的和那娇滴滴的仙子,别让他们断气!”
饕餮晃着布满鳞甲的脑袋,巨口一张便吞了片黑云,瓮声瓮气反驳:“放屁,那老畜生的道纹和那厮的黑炎都邪性,没老子帮忙,你迟早被撕成碎片。”
“还敢和老子打赌,要不是菩提前辈干预,我早就一口吃了你这怪物。”
已经过了许久,两头凶兽仍然不合。
“畜生,你等才是茹毛饮血的畜生!” 王母被俩凶兽的赌约与轻蔑激得发狂。
玉簪直指二兽,声音尖利划破长空,“我等乃人族正统,你等兽族孽障,也配妄议人伦!”
“老巫婆找死!” 饕餮怒极,双翼展开,身形如黑色惊雷扑至王母身前,蒲扇大的爪子带着腐蚀气息狠狠拍下。
王母仓促间以凤纹绫格挡,绫带瞬间被利爪撕裂,力道未减的兽爪径直拍在她脸颊上。
“咔嚓!”
骨裂声混着牙齿崩碎的脆响炸开,王母满口鲜血喷涌而出,十几颗牙齿混着血肉溅落在海面上。
脸颊瞬间肿成紫黑色,疼得她蜷缩在地,连哀嚎都发不出完整的。
饕餮甩了甩爪子上血沫,凶戾道:“敢骂兽族,这就是下场!”
“再敢多嘴一句,现在就撕烂你们。”
“凶兽前辈,速控此二人!” 紫微大帝忍着识海剧痛嘶吼,“菩提前辈已入新界,独战道女与荒古。”
“女娲娘娘亦往相助,鸿钧老祖……已被荒古擒获!”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你们为何不早点告诉咱?”
梼杌开始发难,四蹄蹬踏虚空,漆黑利爪直插张有人胸膛,凶气撕裂其周身黑气。
张有人慌忙后退,却被饕餮喷出的吞噬气流缠住身形,动作迟滞的刹那,梼杌利爪已穿透他的黑气护盾,指尖擦着心口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这两头畜生真厉害。”
张有人又惊又怒,黑气暴涨欲挣脱束缚,却见饕餮巨口一张,一股远超之前的吞噬之力爆发。
他新炼的蚀神黑炎竟被强行抽离,顺着气流涌入饕餮腹中。
后土趁机催动地脉法则,无数石笋如利剑般破土而出,将王母团团围住,石笋尖端泛着幽冥寒气,封死其所有退路。
王母刚从脸颊剧痛中缓过神,见此情景魂飞魄散,急忙祭出锁魂镜,镜面幽光直射饕餮,却被饕餮一口吞入,镜身在其腹中瞬间崩碎。
“那新界战局……” 南极长生大帝艰难撑起上半身,金色仙血仍在流淌,“前辈们独木难支,此二人若不除,必成后患!”
梼杌闻言凶性更炽,爪子攥住张有人臂膀,猛地发力撕扯。
“撕啦!” 黑气缭绕的臂膀竟被生生扯断,黑血喷涌而出。
“趁菩提前辈不在,你们欺负他身边的人,真是该死!”
张有人发出凄厉惨叫,另一只手抓起掉落的破界长刀,拼尽最后力气劈向梼杌头颅。
饕餮双翼一振挡在梼杌身前,长刀劈在它的鳞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饕餮低头,巨口咬住长刀刀柄,猛地一甩,将张有人连人带刀甩向海面,重重砸在礁石上,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聒噪!” 梼杌踏着张有人的胸膛,利爪按住其头颅,“敢阻三界大势,今日便嚼碎你的骨头!”
王母见张有人惨败,吓得转身欲逃,却被后土凝聚的幽冥锁链缠住脚踝,狠狠拽倒。
后土极速上前,掌心浑浊气息翻滚,地脉精元与幽冥之力交织,化作一柄石矛,直指王母丹田。
“你二人的罪孽,今日清算!”
梼杌利爪如玄铁铸就,每一次落下都带着裂骨碎筋的力道。
它踩着张有人断肢,兽爪狠狠碾动,咔嚓声不绝于耳,断裂的臂骨从皮肉中刺出,白森森的骨肋染满黑血。
张有人疼得难以承受,额头青筋暴起,眸子因痛苦无法睁开,往日的桀骜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哀嚎。
“饶……饶命!”他很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饕餮则揪着王母发髻,将她脑袋反复往礁石上猛撞。
“咚!咚!咚!” 接连几次碰撞,让礁石崩裂,碎屑飞溅,王母变得血肉模糊,颅骨凹陷下去一块,浑浊的泪水混着血水淌满一脸。
她引以为傲的玉簪早已断裂,凤纹绫被撕成布条,曾经的高傲消失不见,此刻只剩下恐惧。
她死死盯着饕餮布满獠牙的巨口,身体抖个不停,牙齿碎渣顺着嘴角不断滑落。
含糊不清地哭求:“我错了……不该……不该骂你们……”
后土身影如电,掌心幽冥寒气化作万千冰针,密密麻麻扎进二人周身大穴。
冰针穿透皮肉,冻结经脉,张有人体内的黑气如潮水一样退散,蚀神黑炎被幽冥之力压制得只剩微弱火星。
他能清晰感觉到仙元在飞速流逝,道基都在冰针的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不,我的道基!” 他凄厉嘶吼,眼中满是绝望的悔恨,若不是执意与菩提为敌,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王母被冰针扎得痛不欲生,丹田处的血洞还在汩汩流血,毁灭道纹被后土的地脉法则死死禁锢,连一丝一毫都调动不得。
她感受到肿胀变形的脸颊,感受着骨骼寸断的剧痛,往日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害怕。
她想起鸿钧被擒、菩提远赴新界,想起四御的威严与凶兽的凶戾,一股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