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连续几日都是如那世俗的集市般嘈杂,莫彦把阵图细分为十份小的,让大家分别负责一份。
这几日都在讨论阵图中晦涩之处,势必要在材料到齐前摸清楚,到时候才能顺利布阵。
大家原以为莫彦只是机缘巧合,得了这上古阵图,未曾想,这一讨论就发现,他对阵法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在座的所有人。
这下,所有人都提起了万分的兴致和斗志,只要遇上不懂的地方就会请教莫彦,就算是元婴真君也不耻下问。
半月后,材料终于送来了一批,莫彦便又带着大家刻画阵石和阵盘。
莫彦这一忙,小院里就剩下莫曦和莫寻了,莫曦揉着莫寻的小肚皮,面对这么软萌的小东西,她说话都不由得夹了几分。
“小寻寻,你跟哥哥在东麓大陆的时候,也是这样被他丢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吗?”
莫寻舒服的不行,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阿彦就是这样的,只要闭关,我都是一个人,有几次还被关在空间里,饿的我吃生鱼!”
莫曦一手握着他的一只前爪,划过他藏在肉垫中的利爪,心里痒痒的。
莫寻越说越来劲,又说了莫彦和君胤一起腻歪的时候,经常把他忘在脑后。
莫曦怜惜的亲了亲莫曦的小脑袋,红唇落在毛绒绒额头上,莫寻愣住了。
他不自在的扭扭小身子,这么近距离看莫曦。他感觉心底怪怪的,而且她还亲了自己。
莫曦看了一眼院门口,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然后轻轻挠了挠莫寻的下巴:“那你快说说,他们俩到底是怎么遇见的?又是怎么好上的?”
莫寻清了清嗓子,爪子一撑石桌,身形晃了晃,化作小少年模样,还从储物袋里摸出瓜子和灵果,往石桌上一放,摆出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看来他们俩还真有缘分,君胤一到东麓大陆就被哥哥找到了,要不是哥哥找到他,空间中又有救命丹药,他早就成护山神兽了。”
莫曦杵着下巴,没想到他们两人经历了那么多。
“可不是,你都不知道阿彦知道他是丘陵大陆的人有多高兴,阿彦好几次都想家想得哭了。”
“谁想家想得哭了,你净胡说。”几日未见的莫彦回来了,他揪住莫寻的耳朵,满口否认,可耳尖却红了。
“本来就是,我都看见好几回了,没关系嘛,你那时候才几岁啊!哭就哭了!”
莫彦干脆捂住他的嘴,看向一脸心疼的莫曦。
“曦儿别听他瞎说,我就是刚开始几年哭了,后面都没再哭过。”
莫曦扑进他怀里,泪湿的小脸埋进他的颈窝。
“哥哥我好想你,好担心你,你一个人在那边一定吃了很多苦。”
莫彦手掌轻轻覆在莫曦发顶,指腹顺着发丝温柔摩挲,将她细碎的呜咽都揉进掌心的暖意里。
等她肩头的颤抖渐渐平息,才轻轻扶着她的胳膊,将人拉开些许,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语气带着笑意:“傻丫头,哥哥可是雷灵根的天才,哪会轻易吃苦?”
他指尖蹭去她脸颊的泪痕,继续道:“当初在东麓大陆,刚露了灵根就被各大宗门抢着收亲传弟子,最后我拜在了曼湘真君门下,上面还有元婴后期的视祖,谁敢欺负啊!”
见莫曦眼眶还红着,他又故意板起脸逗她:“都金丹期的修士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传出去可要被人笑的。”
“在哥哥面前,就算我将来结了元婴,照样能哭。”莫曦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执拗。
莫彦被她逗得无奈失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好好好,不管你到了什么境界,在哥哥这儿都能哭。”
哄顺了人,莫曦才想起正事,拉着他的衣袖问:“阵法那边进度怎么样了?怎么今天有空回来?”
“送来的材料用得差不多了,新的还在路上,我回来歇一天。”莫彦话音刚落,就被莫曦推着去歇了。
可这休息也只歇了一日,第二日天还没亮,他又匆匆去了议事厅。
这一去,议事厅的烛火几乎就没断过,阵图的每一处细节都被反复推敲,他眼底的红血丝消了又现,却始终没停下手中的笔。
随后就是开始布阵,众修士井井有条,按照他们推敲过无数遍的阵图开始布阵。
期间君胤也忙得脚不沾地,炼制护身玉佩的材料一到,他便把两家的炼器师都聚到了炼器房,熔炉的火光昼夜不息。
这日清晨,莫鸢禇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刚进山门就见弟子们有条不紊地搬运阵石,远远望向议事厅,正看见莫彦站在沙盘前,指尖凝聚灵力勾勒阵纹,周围的修士都屏息凝神听着。
他顿时挺直了脊背,胸膛不自觉地挺起,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看把你得意的。”白蕊走过来,用胳膊肘轻轻拐了他一下,眼底却满是与他相同的骄傲,“咱们儿子,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
莫鸢禇哈哈笑出声,目光仍锁在莫彦身上:“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种!”
正说着,就见莫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这边望来,见是他们,眼中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又抬手跟他们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才继续跟众人讲解阵眼的排布。
白蕊和莫鸢禇也不想打扰他,又去炼器房看了君胤,然后两人就更加自豪了。
“唉,你说这平白多出来个儿子,还这么有本事!”白蕊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应了那句话。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莫鸢禇也感慨万分,虽然吧!自己是抱不到孙子了,可修仙者岁月悠长,比起大道,后代就这种事并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