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然传来四爷的声音,维珍一怔,旋即忙不迭扯着四爷的前襟。
“我真的能去探望五妹吗?不是说太后下了懿旨任何人都不许去搅扰五妹养病的吗?”
“但是架不住五妹她想看你跟月华啊,”四爷笑着揉了揉维珍的后脑,“刚刚太后打发人过来递话,让你同月华去前去探望,说是五妹想见你们。”
“真的?”维珍一脸不可置信,旋即就是大喜过望,一边又不住抱怨四爷,“你怎么才告诉我?耽误这么长时间!讨厌!”
“爷倒是一得了消息就亲自过来递话,只是哪里想到侧福晋正忙着跟闺女说小话呢,这不是给耽搁了吗。”四爷似笑非笑道。
又阴阳怪气!
真是没完没了!
维珍懒得废话,捧着四爷的脸一口气儿亲了个遍,然后就不由分说从四爷身上下来。
一边颠儿颠儿地去寝房更衣,一边吩咐人去给大格格递话,然后娘儿俩就欢欢喜喜直奔五公主府。
娘儿俩走了,四爷却没有挪窝的打算,让苏培盛伺候笔墨,自己就在维珍这儿练起了字来。
说起来,四爷已经很久没有功夫练字了,他一直都很忙,人都很少在京师待着,哪儿又有练字的功夫?
前段时间倒是不忙,但是四爷却一直陪着维珍坐月子,根本没有练字的心思。
今天恰好就有时间,心情也不错。
苏培盛磨了墨,然后恭恭敬敬退了出来,正要去给四爷斟茶,结果一出去,就瞧见了正惶惶不安站在门外的连翘。
“苏、苏哥哥。”连翘磕磕巴巴道。
打量着连翘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苏培盛不由默默叹了口气儿,然后开口道:“劳烦连翘姑娘去给主子爷斟壶茶。”
其实哪儿用得着连翘给四爷斟茶?
苏培盛这是在给连翘机会表现呢。
连翘方才明显显示违拗了主子爷的命令,一门心思只为侧福晋着想,是个忠心的,但是却到底忘了谁才是贝勒府真正的主子不是?
如今倒是反应过来知道害怕了。
到底还是年纪小。
瞅着连翘这副慌张不安的模样,苏培盛不由就想起自己那个冒冒失失时不时就闯祸的徒弟,少不得就要心软。
苏培盛还特地提醒一句:“茶不要沏得太浓,稍微烫嘴就端上去。”
主子爷还在写字,等停下来,茶也就放温了,刚好可以喝。
“是,多谢苏哥哥。”
连翘一脸感激,当下忙不迭斟了茶,然后恭恭敬敬端了进去。
四爷还在写字,连翘不敢出声搅扰,小心翼翼把茶杯放下,然后又轻手轻脚退到一旁。
待四爷总算停下了毛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就不由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杯中几乎没有颜色的茶水,四爷的表情就不大好了。
虽说他胃不太好,维珍也一直管着不让他喝浓茶,但是淡得几乎跟白开水似的茶,还是太过分了。
四爷将茶杯放下,发出不重不响的声音,再开口,语气可就不像跟维珍说话时那么中听了。
“这就是你沏的茶?”
四爷淡淡的视线扫过来,苏培盛顿时就觉得后脖颈子一阵凉风刮过,旋即就跪了下来:“都是奴才伺候不周!奴才知罪!”
一边告罪,苏培盛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连翘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都提醒过了吗?她怎么还会出错?
不待四爷开口,那边连翘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儿道:“主、主子爷,这不关苏公公的事儿,是……是奴婢沏的茶,都是奴婢伺候不周,还请主子爷降罪!”
是啊,这可不关苏公公的事儿。
苏公公好心为她着想,她却办错了事儿,自然不能让苏公公背锅。
一边说着,连翘一边对着四爷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