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一艘通体覆盖暗金色鳞片的蛇形飞船正划破星云。舰身长达万丈，每一片鳞片都嵌着细小的能量晶，在宇宙背景下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活像一条蛰伏在虚空的巨型羽蛇。飞船内部，主舱室的水晶长桌上摆满了珍馐 —— 冰镇的星兽脑髓盛在琉璃碗中，泛着淡紫色的光晕；烤得金黄的虚空虾足有丈长，虾壳上还滋滋冒着热油；最中央的银盘里，躺着一颗跳动的能量心脏，那是刚捕获的行星级异兽核心，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哈哈哈！这次黑吾族真是懂事！” 赤磷一手抓着虚空虾腿，一手灌着琥珀色的灵酒，暗红色的鳞片上沾着油星也毫不在意。他靠在镶嵌着龙纹的兽皮椅上，脚边堆着几箱刚从黑吾族搜刮来的暗能晶碎片，每一块都能让恒星境修士抢破头。
“大哥，不知道这一次我等能够分到多少好处？” 坐在下首的一名羽蛇族人忍不住开口。他叫赤牙，神境三品修为，膜翼上还留着上次和龙蝎族战斗的伤疤，此刻眼神死死盯着赤磷脚边的暗能晶，尾巴不自觉地在地面扫来扫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赤磷放下酒壶，打了个酒嗝，酒气中混杂着能量晶的甜香。他斜睨着赤牙，手指在暗能晶箱子上轻轻敲击，发出 “笃笃” 的声响：“族里的奖励自然少不了你们 —— 按照规矩，上缴的贡品归族群，黑吾族私下孝敬的，你们几个合在一起分一成。”
话音刚落，舱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赤牙的膜翼猛地一收，脸上的期待僵住了，尾巴尖也停止了摆动。另外三名羽蛇族人也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 这次黑吾族的孝敬足足有五十箱暗能晶原矿，还有三艘装满星核晶的运输舰，一成下来，每个人到手的还不够修炼半个月，这和他们付出的代价完全不成正比。
“大哥，这…… 是不是太少了点？” 一名恒星境巅峰的羽蛇族人壮着胆子开口，他叫赤尾，为了争取这次出任务的名额，还向族里的长老送了两颗罕见的空间水晶，“我们为了这次任务，都向族里缴了保证金，一成的话，恐怕连本都回不了……”
“怎么？嫌少？” 赤磷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暗红色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舱室里的温度骤降，琉璃碗中的星兽脑髓都结了层薄冰，“本使带队，冒的风险最大，多分点怎么了？要是不服，下次你们自己带队去跟黑吾族要！”
他的手指猛地戳向舱壁，一道暗红色的能量射线射出，在合金舱壁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透过孔洞能看到外面冰冷的星空。“别忘了，是谁在族长大人面前替你们说话，才让你们有机会出来捞好处的。现在拿到好处了，就敢跟本使讨价还价？”
赤牙几人瞬间噤声。他们都知道赤磷在族里的背景 —— 他是族长大人的远房侄子，还在相柳一族的相宇神王身边当过亲卫，得罪了他，别说以后没机会出任务，就算在族里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多谢大哥招呼！” 赤牙率先反应过来，连忙端起酒壶敬酒，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是我们不懂事，大哥肯分给我们一成，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对！大哥威武！” 其他几人也连忙附和，纷纷端起酒壶，将不满压在心底。
赤磷这才满意地笑了，挥了挥手：“行了，喝酒！黑吾族的孝敬有的是，只要你们跟着本使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几人又胡吃海喝了一通，直到桌上的珍馐被一扫而空，才各自带着几分醉意返回休息室。赤牙走在最后，路过赤磷的舱室时，听到里面传来清点暗能晶的 “哗啦” 声，他的膜翼狠狠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转身快步离开。
赤牙的休息室不大，但布置得颇为奢华。地面铺着从极寒星域捕获的冰蚕绒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幅上古战场的星图，最显眼的是房间中央那根巨大的龙形木桩 —— 木桩通体呈深紫色，表面布满天然的法则纹路，散发出淡淡的空间法则波动，是专门用来辅助神境修士感悟法则的珍品。
“哼，不过是比我强了三品而已，居然一个人独吞九成孝敬，实在是欺人太甚！” 赤牙关上门，屏蔽结界瞬间落下，将外界的窥视隔绝在外。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幻化出本体 —— 一条长达十丈的羽蛇，暗红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膜翼上的伤疤格外醒目。
他盘旋在龙形木桩上，蛇首靠在木桩表面，感受着其中流淌的空间法则。一丝丝淡紫色的法则之力顺着鳞片渗入体内，缓解着修炼带来的滞涩感。“这一趟任务，我缴了两颗空间水晶当保证金，最后只拿到这点好处……” 赤牙吐了吐猩红的信子，竖眼中满是不甘，“下次再也不跟赤磷这个狗东西出任务了！”
随着法则之力不断涌入，赤牙的情绪渐渐平复，他闭上眼睛，开始专心感悟木桩中的空间法则，蛇身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休息室里只剩下法则波动的 “嗡嗡” 声。
与此同时，飞船上的其他羽蛇族人也陆续返回休息室。主舱室的灯光渐渐黯淡，只有走廊里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整个飞船陷入死寂，只有引擎的低鸣在虚空里回荡。
“啪嗒 ——”
一声细微的声响突然从底层货仓传来。货仓深处，一堆包裹在赤红色结晶中的星铁原矿旁，其中一块结晶的表面突然裂开一条细缝。淡蓝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射出，在空中凝聚成几道人影 —— 正是何天、黑海，还有两名由规则之力凝聚的神性将领。
“主人，这赤焰结晶是羽蛇族特有的隔绝材料，能屏蔽神境以下的所有探查，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我们已经潜入了。” 黑海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敬畏。刚才在神国之中，他亲眼看到何天的神国里星辰运转、法则交织，还有无数神性生灵在其中修炼、劳作，那等恢弘景象，让他彻底明白眼前之人的实力远超自己的想象，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何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货仓。这里堆放着密密麻麻的矿石，从星铁到暗能晶碎片，还有不少装着稀有金属的箱子，每一个箱子上都印着羽蛇族的族徽。“不急着找他们麻烦，先把这些资源消化再说。”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何天抬手一挥，一道淡青色的神国通道在虚空中展开。通道另一端，无数体型小巧的神性生灵蜂拥而出 —— 它们通体由时光法则凝聚，形如飞鸟，速度快如闪电。这些神性生灵落在矿石堆上，口中喷出淡青色的火焰，瞬间将坚硬的矿石融化成液态，再拖着这些液态矿石钻进神国通道。
一箱箱暗能晶碎片、一块块星铁原矿，甚至连那些装着稀有金属的箱子，都被神性生灵源源不断地送入神国。货仓里的矿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只有那堆赤红色结晶还保持着原样，掩盖着潜入的痕迹。
飞船上层，赤磷的休息室里。正在闭目修炼的赤磷突然睁开眼睛，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对劲……” 他感觉到神魂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赤磷猛地起身，双手结印，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波纹从体内扩散开来，化作一条长蛇，如同水波般掠过整个飞船 —— 这是羽蛇族的 “蛇影探查术”，能感知到飞船内任何活物的气息。
能量波纹扫过走廊，没有发现异常；扫过其他休息室，羽蛇族人们都在专心修炼；扫过底层货仓，只感觉到一堆矿石的死寂气息；最后，波纹落在了飞船中部的生物能源舱 —— 那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万个透明培养箱，每个箱子里都躺着一名黑吾族人。
这些黑吾族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表情痛苦地扭曲着。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黑色的锁元环，锁元环上闪烁着淡绿色的光芒，一丝丝绿色的能量从黑吾族人的体内抽出，顺着管道汇聚到飞船的能源核心。
“原来是这些生物电池在闹腾。” 赤磷松了口气。他早就知道，用黑吾族人当生物电池会引发神魂波动，但这些波动微弱，不足以构成威胁。这一趟任务，他们带了十几万黑吾族人，除了少数恒星境能扛住能量抽取，大部分行星境族人到最后要么修为尽废，要么直接死亡。但在赤磷看来，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损耗，只要能让飞船正常航行，牺牲多少黑吾族人都无所谓。
确认没有异常后，赤磷重新坐下，闭上眼睛继续修炼。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这次从黑吾族搜刮来的最好的一块暗能晶，只要炼化了它，自己说不定就能突破到神境九品，到时候在族里的地位就能再进一步。
底层货仓中，何天看着空荡荡的矿石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才赤磷的探查术扫过货仓时，他立刻让神性生灵停止动作，还用时光法则暂时屏蔽了自身的气息，短暂的将这处空间恢复到了他洗劫之前的模样，赤磷就算是星辉神王境，都无法发现其中的猫腻。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何天低声说道，指尖还残留着催动法则的微麻感。
黑海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刚才那道能量波纹扫过自己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那种来自高阶修士的威压，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颤声问道。
“资源和物资拿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控制住这些羽蛇族人。” 何天的目光投向飞船上层，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能清晰感知到赤磷等人的气息，其中赤磷的气息最强，神境八品的修为，还带着一丝相柳一族的法则波动，显然和相柳一族有关系。
何天抬手结印，淡青色的时光法则在指尖凝聚成一道符文。他轻轻一弹，符文化作无数光点，顺着货仓的通风管道飘向各个休息室。这些光点带着神魂印记，一旦接触到羽蛇族人的身体，就会潜入他们的识海，在梦中发起攻击。
飞船中层，赤牙的休息室里。正在感悟空间法则的赤牙突然皱起眉头，蛇身开始微微颤抖。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梦境 —— 梦中，他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前方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相柳神像。神像高达万丈，九条蛇首遮天蔽日，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臣服于我！” 神像开口，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虚空中回荡，震得赤牙的神魂都在颤抖。
赤牙脸色大变，连忙跪倒在地：“不知是哪位神使大人驾临？小的曾在相宇神主身边当过亲卫，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他以为这是相柳一族的某位强者，想要收服自己，连忙搬出相宇的名号，希望能得到对方的重视。
“大胆！” 相柳神像猛地向前一步，九条蛇首同时喷出淡青色的法则之力，将赤牙的神魂困在其中，“本神要你臣服，你竟敢讨价还价？”
赤牙的神魂在法则之力的挤压下不断缩小，如同风中残烛。他能清晰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只要神像再用力一点，自己的神魂就会彻底溃散。“大人，我愿意臣服！我愿意臣服！” 赤牙连忙喊道，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背景都没用，只有臣服才能保住性命。
与此同时，其他羽蛇族人的休息室里也上演着同样的场景。赤尾在梦中被相柳神像吓得魂飞魄散，连反抗都没反抗就直接臣服；另外两名恒星境羽蛇族人更是不堪，刚看到神像就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完整。
只有赤磷的抵抗最为激烈。他的识海中，相柳神像刚一出现，赤磷就祭出了相宇神王赐予的护身玉佩。玉佩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防护罩，挡住了神像的第一次攻击。“你是谁？竟敢冒充相柳一族的强者！” 赤磷的神魂在防护罩中怒吼，他曾在相宇神主身边待过，知道真正的相柳强者不会用这种方式逼迫别人臣服。
“哼，一块破玉佩也想挡住本神？” 相柳神像冷笑一声，九条蛇首同时发力，淡青色的时光法则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向防护罩。防护罩的时光流速瞬间被加速了十万倍不止，能量剧烈消耗，玉佩的光芒越来越暗，表面开始出现裂纹。赤磷的神魂在防护罩中不断颤抖，他能感觉到玉佩的防御越来越弱，而神像的威压却越来越强。
“大人，我愿意臣服！” 赤磷终于撑不住了，他猛地收起玉佩，跪倒在神像面前。他知道，再抵抗下去，自己的神魂一定会被碾碎。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 —— 只要臣服于这位强者，说不定能得到更好的机缘，比跟着相宇混有前途多了。
何天的识海中，不断传来羽蛇族人臣服的信息。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控制这些羽蛇族人比他想象中难得多，尤其是赤磷，不仅修为高，还有护身法宝，耗费了他不少神力。“想不到控制一名神境八品的羽蛇族人，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何天低声说道，指尖的法则光芒渐渐黯淡。
飞船上层，赤磷猛地睁开眼睛，竖眼中闪过一丝淡青色的光芒 —— 那是何天留下的神魂印记。他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战甲，快步走向货仓。其他羽蛇族人也陆续醒来，眼神中带着对何天的敬畏，纷纷朝着货仓走去。
“见过主人！” 赤磷等人在货仓中见到何天，连忙跪倒在地，声音恭敬。
何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赤磷身上：“还有多久可以航行到羽蛇一族的聚集地？” 他虽然夺取了黑吾族上缴的贡品，但这些资源只够修复时光大道上的一个破碎符文，远远满足不了他的需求。羽蛇族作为龙渊天的上层种族，族内肯定有更多的资源，他打算趁这个机会一网打尽。
赤磷连忙回答：“回主人，还有十个宇宙日就能到达羽蛇族的主星 —— 赤蛇星。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次上缴给族里的贡品被主人收走了，若是空手回去，恐怕会引起族里的怀疑，暴露主人的存在。”
何天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资源还给你？”
“不敢！不敢！” 赤磷连忙摇头，额头渗出冷汗，“小的只是担心，若是没有贡品，族里的长老们会追问，到时候……”
“那就拿这些东西去交差好了。” 何天抬手一挥，神国通道再次打开，无数黑色的矿渣从通道中涌出，堆在货仓里。这些矿渣都是神国炼化后的废料，除了填充星舰缝隙毫无用处。
赤磷看着眼前的矿渣，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主人，这些废品…… 如何能交差？族里的长老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你们自己补贴一些不就可以了？” 何天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威胁，“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多年来没有积蓄，我可不想挨个去搜魂，看看你们的储物袋里都藏了些什么。”
赤磷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每个人都私藏了不少资源，若是被何天搜魂，不仅私藏的资源会被夺走，连自己的秘密也会暴露无遗。“是，小的明白！” 赤磷连忙说道，“我们会拿出自己的资源，凑齐贡品，绝不会暴露主人的存在！”
何天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很好。接下来的十天，你们乖乖听话，等到达赤蛇星，我自然会给你们好处。若是敢耍花样……” 他没有说完，但语气中的杀意让赤磷等人浑身一颤。
随着何天的身影彻底消散在货仓中，赤磷等人才敢缓缓起身。赤牙看着堆在地上的矿渣，忍不住抱怨：“大哥，这个主人也太霸道了，不仅夺走了贡品，还要我们自己补贴……”
“闭嘴！” 赤磷厉声打断他，眼神中满是忌惮，“你以为他是谁？能轻易控制我们的神魂，实力至少是星辉神王境！跟他作对，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矿渣，深吸一口气，“好了，别抱怨了，赶紧拿出自己的资源，凑齐贡品。等到达赤蛇星，看看情况再说。”
赤牙等人不敢再多说，纷纷拿出自己的储物袋，开始清点私藏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