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德帝对四方秘境感兴趣，姜莘莘当然要成全他啊。
姜莘莘直接问：“如今，镇守海外东境的是黄龙山弟子鬼仙莫衣；镇守北境的人如今名南宫春水；镇守西境之人是姬虎燮的师父，也是黄龙山第十七代掌教；镇守南境之人空缺十年有余了。”
“你若是真想见识见识四方秘境，我倒是推荐南海之外的南方秘境，正好那里无人镇守，能让你看到秘境原本的模样，你要去吗？”
明德帝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询问道：“朕想知道姬虎燮跟南宫春水之间的关系。还有，按照道长你所说，镇守四方秘境乃是大功德，可为什么黄龙山会直接门庭寥落，变成如今这样除了国师齐天尘和鬼仙莫衣以外，没有别的弟子的样子呢？”
姜莘莘对明德帝这个小机灵鬼儿挺佩服，他总是能抓住要点。
姜莘莘笑了笑，如实说道：“姬虎燮就是李长生也是南宫春水，至于为何黄龙山在拥有一国国师和三位镇守秘境的大能之后依旧寥落，这就要先说姬虎燮当年修炼《椿》这门功法耗尽了黄龙山全部珍藏和底蕴，将他的修为推到了神游玄境之上的人仙境；”
“再说鬼仙莫衣入魔，研究起死回生之法，乱了轮回秩序，导致另外一位气运之子世世早夭的罪孽了。”
明德帝深吸一口气，简单提炼了一下姜莘莘所言的要素，第一，黄龙山为了堆出姬虎燮那个人仙境修士，耗尽了黄龙山的珍藏跟底蕴，让黄龙山再也无法培养出一个更加优秀的弟子，而偏偏姬虎燮也没有留在黄龙山镇压气运，甚至极有可能带走了黄龙山的气运跟武运；
第二，李长生极有可能拖了好几十年才去镇守秘境，必定会被天道迁怒，说不定黄龙山的寥落就是被他牵连；
第三，黄龙山最后一点气运让他们得到了一个莫衣，奈何莫衣并没有成仙而是入了魔道，还是一个活着的魔，极有可能耗尽了黄龙山最后一点气运。
然后，明德帝突然问道：“道长啊，您看朕可有长生之相啊？”
姜莘莘都被明德帝突然的问话给惊呆了，直接鄙夷道：“你北离开国皇帝萧毅英年早逝，皇位跟大统都旁落旁支别系继承，此后近二百年都没能出一个明主，你凭什么认为你有那个脸获得长生呢？！”
“而且，多长的寿数才算是长生呢，你自己考虑过吗？”
明德帝被姜莘莘这么不客气地一通数落，不禁脸色漆黑，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更是直接释放浑身气势，试图朝姜莘莘碾压过来。
姜莘莘更无语了，这家伙虽然是北离皇帝，的确有可能调动北离整个国家的气运来驱逐外来者，但姜莘莘是投胎而来，顶多算是觉醒了宿慧，更何况天命在她，明德帝本身又失了武功，如何能调动气运？
姜莘莘纹丝不动，等明德帝讪讪地收回一切，她就直接提起明德帝的后领子，往极南之地飞掠而去，只给守在明德帝身边的瑾仙和瑾威二人留了话：“我带他去见识见识极南之地的秘境，日落之前必定将他送回。”
明德帝在皇宫里被人带走是大事，瑾仙立刻决断：“我走一趟风晓寺求见琅琊王，瑾威你去找国师，陛下被道长带走之事决不能外泄半句！”
瑾威是明德帝的绝对心腹，对明德帝的命令只会半点不打折扣地听从，瑾仙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对明德帝也十分忠心，只是比瑾威多了几分机变，瑾威因此对他也十分信服，两人联手制造出明德帝还在殿中忙碌的假象，赶紧分头行动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让瑾威通知更近的国师齐天尘，那当然是因为瑾威很少有离开明德帝的时候，当年瑾仙还曾被派出去历练呢，瑾威就没有。
而瑾仙去请琅琊王，不过是为了请琅琊王帮忙做一场戏，顺便以防万一控制局面而已。
而收到瑾仙禀报的萧若风，第一时间竟然会怀疑姜莘莘会对明德帝不利，这倒让信任姜莘莘的瑾仙有些侧目了。
感受到瑾仙的诧异，萧若风稍微一愣，反应过来便摇头苦笑，“看来本王可真是在这权力场上打滚久了……”
从风晓寺出来，琅琊王直奔皇宫，有瑾仙作保，便是明德帝召见，侍卫们当然毫无异议地放行。但明德帝突然的决定还是引得消息灵通的朝臣世家们猜测连连，有心人最怕的就是明德帝跟琅琊王之间的隔阂再不存在，他们就难以借此攫取利益了。
而飞在云端之上的明德帝飞快地镇定了下来，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体会这样居高临下的审视视角，姜莘莘在进入南诀境内过后，还刻意问道：“你要不要记一下南诀的山川地理？”
明德帝充耳不闻，只一味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铭记于心。
等终于在极南之地的秘境落下，姜莘莘指着前方一片碧蓝变幻的海域，说道：“前方就是秘境结界了，非神游玄境及其以上修为的人不能入，但你今日遇到了我，我能带你进去看看。”
明德帝想要说他岂是对秘境没那么好奇，可姜莘莘才不会管，直接拉着明德帝就冲入结界之中。
姜莘莘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阻隔，但明德帝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刚刚从一个挺柔软的地方挤了过去，而结界之内并没有什么碧海蓝天，只有满地尸骨堆积如山。
明德帝闻着一股恶臭的腥风就有些支持不住，转到一旁吐了起来。
姜莘莘对此视而不见，等明德帝吐完了，这才说道：“这些异兽，就是从上界有意或者无意穿过了飞升通道，想要在此界肆虐的畜生。”
“有的尸骨皮毛乃至血液都有妙用，有的连尸骨都能遗毒一方，但它们每一只都至少是神游玄境巅峰的实力，一旦出去了，此界生灵恐怕无一能够幸免。”
明德帝被姜莘莘这样对待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脸色，毫不客气地质问：“既然道长说这南境缺了镇守之人几十年，为何在你入境神游之后，没想过来镇守这极南之地的秘境呢？”
“是舍不得红尘俗世的繁华喧嚣吗？”
“还是你也如李长生一般，想要仗着一身修为，试图凌驾于皇帝之上，享受太上皇一般的待遇跟权势？”
就，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