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这笔交易黄了吧？”顾云溪有些着急，“松下雄一那边已经签了合同，如果我们这边违约，不仅要赔偿巨额违约金，天方集团的信誉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方阳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从国内低价收购一批农产品，然后高价卖到日本去。”方阳转过身，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日本那边，因为农协的存在，农产品价格普遍比国内高好几倍。一颗白菜在国内卖三块钱，到日本能卖二十块；一斤猪肉在国内三十块，到日本能卖一百五。只要我们能把价值20亿美元的农产品卖过去，翻个两三倍根本不是问题。”
顾云溪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确定？日本的农产品市场可不好进，尤其是农协那边......”
“怕什么？”方阳大手一挥，“我连日本财阀都不怕，还怕一个农协？”
“可是......”顾云溪还想说什么，却被方阳打断了。
“你先去安排财务那边的事情，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方阳说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张雨檬的号码。
张家在日本那边很有人脉，打听事情找他们准没错。
电话很快接通，张雨檬那边似乎正在开会，声音压得很低：“方总？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有点事想问你。”方阳开门见山，“你对日本的农协了解多少？”
“农协？”张雨檬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往日本出口一批农产品，想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张雨檬严肃的声音：“方总，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在日本，农协的势力太大了。”张雨檬放低声音，似乎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你知道吗？日本的农协，全称是日本农业协同组合，简称JA。它不仅仅是一个农业组织，更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农协控制着日本90%以上的农产品流通渠道，从种子化肥的供应，到农产品的收购、加工、销售，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且他们背后有政府撑腰，和自民党的关系极其密切。每次选举，农协都是自民党最重要的票仓。”
“所以呢？”方阳不以为意。
“所以你想往日本出口农产品，就等于是在抢农协的饭碗！”张雨檬语气严肃，“他们会动用一切手段阻止你，包括但不限于游说政府提高关税、发动媒体攻击、煽动民众抵制。方总，你是不知道，当年美国想打开日本的农产品市场，结果被农协死死压制了几十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突破。”
“那又怎么样？”方阳轻笑一声，“美国佬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
“方总，我是认真的。”张雨檬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焦虑，“日本的财阀虽然厉害，但他们毕竟是商人，可以用商业手段对付。但农协不一样，他们有政治背景，有群众基础，有舆论武器。和他们斗，你几乎没有胜算。”
方阳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雨檬，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劝你。”张雨檬叹了口气，“但我也知道，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我说什么都没用。”
“那就对了。”方阳笑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只需要帮我收集一下农协的详细资料就行，越详细越好。”
“好吧。”张雨檬无奈地答应了，“我会尽快整理一份报告发给你。但方总，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风险太大，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方阳回到办公桌前，看着顾云溪担忧的眼神，笑着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疯了？”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顾云溪斟酌着说道，“张雨檬既然都这么说了，说明日本农协确实不好对付。而且就算我们能把农产品运到日本，也未必能卖得出去。他们要是联合起来抵制，我们可能会血本无归。”
“所以我才要试试啊。”方阳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你觉得，日本的老百姓，是愿意吃便宜又好吃的华国农产品，还是愿意继续被农协宰割，吃那些又贵又难吃的本地货？”
顾云溪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想......”
“对。”方阳点头，“我要用价格优势撕开一道口子。日本的消费者不是傻子，当他们发现同样品质的农产品，华国进口的比本地的便宜一半甚至更多时，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
“可是农协那边......”
“农协再厉害，也拦不住消费者的选择。”方阳自信地说道，“只要我们的价格足够低，品质足够好，就一定能打开市场。至于农协的阻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他站起身，走到顾云溪面前，认真地说道：“云溪，你要相信我。这些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什么时候失败过？”
顾云溪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第一，立刻成立专门的农产品贸易部门，找最专业的人来负责。”方阳开始布置任务，“第二，联系国内各大农产品基地，尤其是东北的粮食基地、山东的蔬菜基地、广西的水果基地，谈好价格和供货量。第三，联系日本那边的进口商和超市渠道，能谈下来多少算多少。”
“还有呢？”
“还有就是做好应对农协反击的准备。”方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要打这一仗，就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通知法务部和公关部，随时待命。”
“明白了。”顾云溪记下这些，然后问道，“那时间上怎么安排？松下雄一那边的尾款，最多只能拖一个月吧？”
“一个月够了。”方阳算了算时间，“这一个月，足够我们完成第一批货的进出口，回笼部分资金了，到时候，把赚回来的钱打给他，剩下的尾款等货物卖完再一起结算，他不会说什么的。”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