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见展纯过来都不约而同后撤了半步,不是因为惧怕蒸屉上的粘豆包烫到自己,而是看着展纯纤细的骨架在宽大的衣衫里晃荡,每走一步让人心悬挂——生怕那滚烫的蒸屉,会带倒弱不禁风的身躯,更怕飞溅的蒸汽会灼伤她如纸的皮肤,展梦妍下意识张开手虚护在半空,展迎迎以侧身让出更宽的通道,目光始终跟随着那颤巍巍移动的瘦小身影,众人的目光交织着担忧与惊恐,惧怕蒸汽伤到人更怕展纯那纤细的骨架会压散在空气里。
王淑娟,韵清原本伸手接住的身影,此刻却凝固成姿态各异的剪影,唯有蒸气中的粘豆包冒着氤氲热气,如同刚涂油的陶俑般整齐排列,甜香湿湿缕缕渗入空气,与展纯微微颤抖的肩线构成奇特的矛盾图画。
蒸屉落桌的轻响惊醒了炕头熟睡的花猫,它喵喵叫着,瞪着好奇的绿色眼睛。
屋内的五人仍保持着躲避的姿态,如同都被施了定身咒的皮影。
展纯茫然地看着五人,僵硬的动作。
黏糯软甜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与展纯单薄身形形成的强烈对比,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展纯抬起被水汽打湿的睫毛,蒸气的灼热让她眼角沁出泪花,额头还沾着灰尘,那双捧着笼屉的手掌印着红痕,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像两片被霜打过的秋叶。
五人看着炕桌上的黏豆包,谁也都无暇品味,愣了好久,五人悬着的心才轰然落地,面面相觑间露出释然而又羞愧的笑意。
“六纯妹妹,你怎么不叫我帮忙啊?怎么一个人起锅啊,看你颤巍巍的样子,都要把我吓死了。”
展梦妍说话时,抱起展纯纤细的手,抚摸着,又触电般缩回,喉间溢出哽咽:“看看你的手,都红了疼不疼了?”
“是啊,六纯妹妹,你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把你自己给烫到了,我们这些当姐姐的,可得多后悔,没有守护好你啊。”
展迎迎说话时,流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情。
“六纯子,还说让你在家照顾妈妈呢,看你拿着蒸笼都给我吓得不行,你太小了,太弱了,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可不能再做了,我们得并肩站在灶台前,让共同的成长化解后怕,姐姐要陪伴你,等你长大后,才能放心让你做事的,可别让再姐姐担心了。”
展月说话时,心疼得拍拍展纯的头。
“六纯子你这丫头,怎么不知道叫人帮忙呢,自己一个人,拿这么一大蒸笼粘豆包,真担心你的小身板儿啊……”
韵清说话时,拍拍展纯瘦弱的肩膀。
“你们一个个的胆子也太小了,别看我瘦小,可我力气大得很呢,我们没叫你们任何人帮忙,就是让你们看看,我自己能行,手红了点没什么,一点也不痛的,你们就放心让我自己在家照顾妈妈吧,我什么都能干!月儿姐姐你就放心的同梦妍姐姐一起去上学吧。”
展纯说话时,挺起胸膛,那肩膀薄得像是纸,此刻却用力向前展开,让那略显宽大的衣服在胸前绷出一道倔强的弧度,这个动作让她的锁骨在领口处显得越发清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