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好好走几步,让我看看你的腿,伤得重不?”
中年妇女说话时,仍旧不放心的样子。
“真没事儿,我只是被吓到了……”
展梦妍说话时,拍拍自己的腿。
“那天色已晚了,你又没找到你姨姥家,小姑娘不如先回我们家吧,等明天天亮找好些。”
男子说话时,看向媳妇像是在征求意见。
“对,对,回我们家吧,我再帮你仔细看看腿上的伤。我家还有消毒液……”
中年妇女也附和着。
“老婆,我记得咱家后院原来是位孤寡老人,她就是金东村的五保户,按我们父辈,我们还得叫她老姑呢,会不会是这小姑娘要找的姨姥家啊?”
男人说话时,拿起手电筒给两个人照路。
展梦妍走在前,夜色如墨,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每一步都像踩在未知的边缘,身后的脚步声与自己重叠,让人分不出来清是同行者还是潜伏的危险,感觉到被身后有眼睛盯着自己,有种不安和恐惧让她心跳加快,手心冒汗,甚至回忆起童年在四平火车站遇到的“铁路警察”和“好心阿姨”,她和姐姐喝了他们的果汁,就没知觉的被人贩子关起来,几经生死,逃离……
展梦妍不敢往下想,像是走在恐惧深渊的边缘,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那些记忆里无处躲藏的委屈刺痛,才发现在这个深夜,心底的困兽被唤醒,想起那些被碾碎的童年,那些被打压与欺凌中蜷曲的日子,她无法平静说出“过往皆序章”,那些死里逃生的过往,像毒蛇一样在这个夜晚啃噬着她的灵魂……
恐惧蔓延,思绪纷飞。
这种窒息般的感觉,让展梦妍再次被封印在恐惧的牢笼中,她只是机械的前行,她想逃离中年夫妇的身边,脚却不听使唤……
“是有这么位孤寡老太太,但有好多天没看到人了,再说那房子是个危险房,好像不能住人了啊。唉,当家的你快看,前面有手电筒光,好像有人来了……”
中年妇女说话时,用手指向远处。
“展梦妍……”
“展梦妍……”
“展梦妍……”
展子勋,张信诚,韵达文三人边走边喊。
恐惧达到顶点,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哥哥们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手中的灯光划破夜色。那一刻,所有恐惧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难以言喻的安心……
“叔叔,大婶,听,是我哥哥们来找我了!”
“哥!我在这儿呢……”
展梦妍兴奋的向远处的光亮挥手高喊。
几人汇合一起。
“展梦妍,你乱跑什么啊,害得我们着急找你,姨姥都急坏了快回姨姥老屋吧。”
展子勋说话时,拉起展梦妍的手,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梦妍身边的中年夫妇。
从紧绷到放松,展梦妍几乎瘫软在地,哥哥的责备声此时是那么的悦耳动听——比“远处高楼上飘出的袅娜的歌声”还要美妙。
“哥,你得谢谢,我身边的大叔,大婶,如果没有他们相助,我得让疯狗咬死了!”
展梦妍说话时,挣脱展子勋的手,感激的看着中年夫妇。
“不用谢!不用谢,快带你妹回家吧,她一定是受了惊吓还受了伤,你们看她脖子上还流血呢!”
中年妇女说话时,惊讶的发现展梦妍脖子一条抓痕,正在外往来渗血。
“展梦妍,这是给你个教训,张信诚让你等我们一会儿,你怎么就不听话自己走了?你真是自作自受,不听哥哥言,吃亏在眼前,本来我们是来帮姨姥修葺房子的,现在都让你给搞乱了,没帮上修房子,都出来找你了!”
展子勋说话时,感觉愤怒不已,瞪着展梦妍。
“展梦妍你还是同我去你三表舅家住吧,我们都来找你了,房子还没修好呢,现在还没法住人啊,你在三表舅家住得好好的,非要同姨姥住这破烂不堪的房子,真是没事自找苦吃啊!”
韵达文说话时,眨巴眨巴小眼睛,盘算着把展梦妍带走。
“现在不是责备人的时候啊,你们都是这女孩子的哥哥吗?不急着她的伤势怎么都是埋怨的话啊?走,先到我家,我帮你给伤口处理一下吧!”
中年妇女说话时,也不理会几人拉着展梦妍就走。
几人在后面紧紧跟上。
韵达文思考着把展梦妍带回家去;展子勋恼怒展梦妍没等自己,又把自己给弄伤了;张信诚悔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展梦妍,看着展梦妍一瘸一拐的走姿,心疼不已……
来到中年夫妇家,才发现姨姥家老屋就在他们家后院。
“小姑娘,你姨姥家的房子没修好前,是住不了人的,当家的,你去把咱家厢房收拾一下让他们住吧。这小姑娘躲过疯狗的撕咬,再住危房,真怕造成祸不单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