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宫
张韵然攥着怀中的密旨,指尖在丝绸卷轴上反复摩挲,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到脊背。
皇后突然松口放人,突如其来的“赦免”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那老女人绝不会平白无故收手。
她屏退宫女,将密旨塞进檀木匣最底层,又覆上三层云锦帕子。
窗外暮色渐浓,檐角铜铃被风撞出细碎声响,惊得她猛地转身。
“去把绿萝叫来。”她对着铜镜整理鬓发,镜中人眼底的慌乱却怎么也藏不住。
当贴身宫女捧着茶盏踏入时,张韵然突然掐住她手腕:“明日去给太后请安。”
子夜梆子声起时,张韵然裹着狐裘立在窗前。
远处皇后宫殿灯火通明,宛如蛰伏的巨兽。
张韵然垂眸盯着烛火,明明灭灭映在她赤金点翠的衔珠钗上,此刻她心底却在盘算着如何复刻上次传递密信的戏码。
但她却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了!
次日清晨,张韵然身披织金云纹大氅立于太后门前。
她余光瞥见太后宫里人,她在最后看到了之前接她信的人。
这次太后却未拒见她,只让她先去观音殿候着。
张韵然佯装虔诚叩拜,将藏着密旨的经卷悄悄塞进蒲团暗格。
“皇后驾到……”冰寒女声骤然撕破寂静。
张韵然浑身僵住,转身便见皇后携着一众宫娥向她走来。
张韵然一动不敢动跪着,皇后却虔诚地点了香磕了头,看都未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晌午,皇后指尖划过卷轴上的蟠龙纹,丹蔻几乎要将密旨戳出破洞:“为太后祈福,这张韵然怎还夹带这等好东西?”
“翠竹,该去抓人了……”
张韵然被押着去了掖庭宫。
还没到正殿,张韵然便开始撒起泼来。
“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大的权力,能在这后宫之中如此肆意妄为。”
“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贵妃,竟然敢将本宫带来掖庭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哟,原来这胆大包天,目无皇权的是皇后娘娘您呐。”张韵然进入正殿,斜睨着上座的皇后,话语中满是讥讽。
皇后冷笑着看着张韵然,未发一语。
“不知皇后娘娘这般兴师动众地把臣妾找来,到底所为何事?”张韵然见皇后这副模样,心里有了恐慌!
不过还是佯装镇定,试图站起身来,然而,还未等她直起腰杆,便被如狼似虎的侍卫狠狠摁在了地上。
那股蛮横的力气,差点让她脸朝下重重摔去,若是真的毁了容,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韵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了起来。
“放开本宫!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死奴才,竟敢如此无法无天,公然阳奉阴违!”张韵然气得脸色通红,拼命挣扎着,大声呵斥道。
“皇后娘娘,您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就算皇上此刻暂且不管,那太后那边,您难道就毫无忌惮?”张韵然一边挣扎,一边抬眼看向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自始至终,皇后都只是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神色淡漠地看着张韵然,仿佛在打量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此刻,听到张韵然提及太后,皇后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暗忖:这小贱蹄子,还真敢拿太后说事。
“你还真是有胆子,若是太后此刻就坐在这儿,怕是你早就没机会见到明日的太阳了。”皇后轻蔑地说道。
“你昨日去了养心殿,皇上到底交给了你什么东西?识相的,赶紧交出来,本宫或许还能饶你不死。”皇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韵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张韵然,听到皇后突然提及此事,心中“咯噔”一下,眼底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心虚。
她再也不敢像刚才那般神气十足地与皇后对峙了。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臣妾实在是听不懂。臣妾不过是太思念皇上,便去养心殿瞧了瞧,哪有什么东西呀。”张韵然眼神闪躲,强装镇定地说道。
皇后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已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