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县丞听闻杜尚清自报家门,不禁大吃一惊。
他对邻县丰水县的情况略有了解,听闻丰水县潘县令病故后,全县在杜团练使与江师爷的带领下。
不仅成功击退来犯的叛军,还巧妙扑灭肆虐的蝗灾,使得丰水县得以转危为安。
此刻,于县丞不禁上下打量起面前这位杜老板。
只见杜尚清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虽因先前矿洞之事略显狼狈,但那股与生俱来的书卷气却丝毫未减。
他面容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如画,一双眼眸深邃而明亮,透着睿智与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文雅之态。
于县丞心中诧异万分,本以为这般功绩卓着之人,该是虎背熊腰的赳赳武夫,未曾想竟是如此清秀儒雅的模样。
于县丞忍不住感慨道:“久闻杜团练使大名,今日得见,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未曾想杜团练使如此卓尔不凡,气质更是超凡脱俗,与我先前所想象的形象大相径庭啊。”
杜尚清谦逊地微微一笑,说道:“于县丞过誉了。杜某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保一方百姓平安而已。
这些事,皆是众人齐心协力的成果,并非我一人之功。”
乐县令听闻,亦是满脸赞叹,说道:“杜团练使实在太过谦虚。
丰水县在您的引领下,能有如今这般安稳繁荣的局面,着实不易。
此次您前来洽谈合作,想必也能为我县带来全新的发展机遇。”
雷矿主在一旁赶忙附和:“是啊,杜团练使既有这般出众的能力,又如此谦逊有礼,实在难得。
若能与杜团练使达成合作,涂山县的石炭生意,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
邹平心中却泛起一阵酸涩,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
“哼,能力究竟如何,还得看实际行动。况且,这石炭生意,可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能成的。”
刘羽则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盯着杜尚清,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没想到还是位官老爷呢,也不知这官架子大不大呀?”
杜尚清神色平静,并未理会邹平和刘羽的冷言冷语,从容说道:
“各位放心,杜某此次前来,一心只为寻求合作,助力涂山县的发展,绝不会摆什么架子。
我相信,只要大家真诚合作,定能收获丰硕成果。”
乐县令点头称是,说道:“杜团练使此言深得我心。
咱们还是先集中精力解决矿洞眼下的问题,待一切稳定后,再详细商讨合作事宜。”
众人纷纷应和,随即便又将话题转回到矿洞修复之上。
然而,邹平和刘羽心中各自打着算盘,对杜尚清的到来充满了警惕与担忧。
他们暗自思忖,不知这新加入的变数,会给他们原本的计划带来怎样的影响。
杜尚清见状,接着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诸位有所不知,采煤矿洞的挖掘绝非易事,其中门道众多,容不得丝毫马虎。
我仔细观察了贵县的矿洞,发现安全防护措施近乎全无,一旦矿下出现状况,矿工们想要逃生,简直难如登天。
而且,矿洞之中竟未开凿必要的逃生支巷,这就如同将所有的道路封堵,仅留一条通道,稍有差池,便再无退路可言。
再者,通风与采光方面同样存在严重问题。通风不畅,井下空气污浊不堪,对矿工的身体损害极大;
采光不佳,矿工们劳作时视线受阻,不仅工作效率低下,还极易引发事故。”
他稍作停顿,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接着说道:
“我日后可以绘制一张详尽的矿洞图,将这些问题都妥善考虑进去。
比如,设计多条合理的逃生支路,确保在紧急关头,矿工们能够迅速找到安全出路。
同时,优化通风系统,使井下空气时刻保持流通顺畅。
至于采光问题,也可设法利用一些特殊装置,让光线更有效地照进矿洞。矿上可参考此图,对矿洞加以改造。”
几位矿主听后,愈发佩服,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其中汤矿主忍不住赞叹道:“杜团练使,没想到您对采矿之法竟如此精通,这般独到的见解,实在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莫不是杜大人也曾有过矿工的经历,才有这般切身体会?”
杜尚清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实不相瞒,我并非矿工出身。只是在丰水县时,接触过一些矿业相关事务,对其中利弊有所了解。
再加上今日亲下矿洞,亲身感受了一番,便有了这些想法。”
刘羽见杜尚清深受矿主们追捧,心中嫉恨难平,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哼,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可别被这三言两语就忽悠了。
自古采矿便是风险重重,哪能仅凭一张图就确保安全?说得倒是轻松,真要实施起来,指不定会冒出多少麻烦呢。”
杜尚清神色依旧从容,目光平和地看向刘羽,说道:
“刘公子,我理解你心中的疑虑。但凡事皆需先有章程,而后才能据此制定规划。
这张矿洞图虽无法完全杜绝风险,但必定能大幅降低危险发生的几率。
若一味因循守旧,拒绝改变,那矿洞的安全隐患便会始终存在,矿工们每日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如此情形,难道对我们采购石炭的业务有利吗?”
刘羽被杜尚清这番话说得一时语塞,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虽有不甘,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冷哼一声,赌气般地别过头去。
乐县令这时赶忙说道:“杜团练使所言极是。
虽说做出改变并非易事,但为了矿工们的生命安全,也为了矿洞的长远发展,这确实是个值得深入考虑的方向。
待杜团练使绘制好矿洞图,我们再详细商讨具体的实施细节。”
邹平心有仍有不甘,斜视杜尚清,脸上满是不屑,出言嘲讽道:
“杜团练使,您毕竟是武将出身,术业有专攻。
这采矿可不是战场厮杀,几十年经验的老矿工都未能解决的问题,您就别想当然地胡乱指点了。
要是因为您这所谓的新法子,到时候矿洞出了大问题,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杜齐伯听闻有人竟敢嘲讽自己爹爹只是一介武夫,顿时愤愤不平,“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就见他挺直腰杆,直视着邹平,高昂着头说道:
“邹老板,您可别小看我爹爹!您知道杜氏商行吧?那在大江南北可是声名远扬、响当当的名号!
咱们商行生产的风箱、轮椅、掖拐、水筒车,皆是我爹精心设计的,给无数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便利,不知帮了多少工匠、病患和百姓。
您知道如今最畅销的话本子是哪一部吗?正是那本风靡大江南北的《天龙八部》,那也是我爹所着。
我爹能文能武,机关术数样样精通,岂是您能随意诋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