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后利用自己给萧煜下毒的事发生后,苏翎月养成了回府见萧煜前必定更衣梳洗的习惯。
苏翎月换下繁复的衣裙,卸下满头珠钗,换了一身浅粉色衣裙,发髻上只簪着两根白玉簪子。
看了看镜子中自己洗去铅华的模样,苏翎月满意的弯起嘴角。
外面的一切都不该沾染他分毫。
来到主屋外,侍卫行礼后就敲响房门,向里面汇报王妃来了。
不出片刻,凌灵从里面打开房门,笑着问:“月姐姐,听说你去参加太子喜宴了?”
苏翎月微笑着“嗯”了一声,绕过屏风就看到萧煜已经褪去上衣,趴在床上,陆大夫正在给他施针,言卿在一旁打下手。
看到苏翎月,言卿忙问:“王妃,事情怎么样了?”
苏翎月昂起脑袋,露出一副骄傲模样,“成了!”
布局这么久,终于达到目的,言卿心中的激动再也抑制不住,只可惜他要在王府坐镇,不能出门亲眼见证。
言卿一脸激动,催促道:“王妃快详细说说!”
苏翎月看向趴在床上的萧煜,目光和他对上,才把太子府今日发生的事说出来。
“太子已经被废黜,打入天牢,太子府也封了。”
陆大夫一边给萧煜取后背的针,一边带着轻松的笑说:“可真是太好了,你们谋划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我真为你们感到高兴!”凌灵坐在桌子旁附和。
再说一遍今天发生的事,尽管时隔不过半个时辰,可是苏翎月并没有像言卿一样,脸上肉眼可见的激动。
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吐尽萧长时留在心口的最后一缕滞气,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萧煜趴在床上,望着苏翎月,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温柔的仿佛能抚平苏翎月从前一切不好的回忆。
言卿胸膛激烈起伏,似乎情绪波动很大,让他现在看起来格外亢奋。
“太好了,王爷,这样我们就可以拿到另一半……”
言卿话说到一半,生生卡住。
苏翎月疑惑的看他,等他说出后面的话,但言卿并没有继续说的打算。
言卿心中大惊,刚才只差一点就说出另一半灵火草的事,还好没说出来就卡住。要是说了,王爷不知道要如何生气。
他尽力装的仿佛没说过方才的话一样,催促陆大夫:“陆伯,手上的针给我,我来装好。”
陆大夫把取下来的最后一根银针递给言卿,言卿将针别入针囊,又放进针桶。
陆大夫和灵儿都没有追问,仿佛没听到言卿那一半的话。
好奇心驱使,苏翎月问:“拿到另一半什么?”
言卿站在床前,正绞尽脑汁想怎么糊弄苏翎月,萧煜已经开口:“另一半玉。”
苏翎月眨眨眼,看着萧煜疑惑的问:“玉?什么玉?”
萧煜望着她,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当然是为夫脖子上带的玉,它的另一半。为夫说过,会将它拿回来。”
苏翎月“哦”一声,立刻心虚的移开目光,去给萧煜倒茶。
静默里,陆大夫觉得事情不对,朝凌灵使了个眼色,凌灵提起药箱,和陆大夫一起悄悄离开了。
言卿去给萧煜翻身,扶着他坐起来,靠在软枕上。
萧煜刚坐好,就朝言卿递过去一个极具压迫的眼神。
墨色的眸子,半沉着,看的言卿心头一颤,忙低头小声认错:“王爷,我下次再也不嘴快了。”
苏翎月倒好茶水过来,言卿立刻给苏翎月让出位置,等苏翎月给萧煜喂完水,又将手里萧煜的里衣递给苏翎月。
*
穿好衣裳,苏翎月拉着萧煜的手,问出心里的疑惑:“王爷,你们怎么确定楚音一定会动手?”
这些日子,萧煜只觉得身体衰弱的厉害,连说话都觉得累。
可看着面前的人,他还是微笑着开了口:“经过几次搜寻,张忠基本已经掌握匈奴细作的动向,却故意不抓,只每日收紧一些他们的搜寻地点。居住地受到威胁,她们自然要重新寻找可以寄生之地。”
“原来是这样。”苏翎月由衷称赞,“张大人办事还真可靠。但是你们怎么知道楚音一定会去太子府?”
萧煜低低咳了两声,看向苏翎月问:“月儿可还记得贺小姐的接风宴?”
苏翎月点头,“记得,怎么了?”
萧煜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柔,望着苏翎月耐心给她解释:“楚音就在那晚的舞姬中,想必当时就是去物色合适的藏匿之地。看到萧长时,她或许就对萧长时生了心思。而萧长时大婚又是楚音最接近皇帝的时候,加之司马长风这个贴身侍卫不在,萧长时大婚之日就是楚音刺杀皇帝的最好时机,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她定然不会错过。”
苏翎月不悦的轻哼一声,佯装生气,“你们那么早就开始计划,却不告诉我。”
看她撅起嘴的小模样,萧煜深深凝望着她,满眼温柔,“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不想让你徒增烦忧,若是可以,为夫想让你此生都无忧无虑。”
苏翎月望着萧煜投来的深情目光,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小扇子一样的睫毛颤了颤,却还不忘抗议:“我们,也算一条绳上蚂蚱,作为蚂蚱之一,我也想知道我的处境如何嘛!”
萧煜轻笑揶揄:“小蚂蚱,除了没有十足把握和太危险的事,为夫可有什么事瞒你?”
苏翎月想了想,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基本上都是随机应变处理,而太危险的事轮不到她,其他的倒还真没有不知道的。
“那还真没有!”苏翎月微笑着,眼睛一动,扭头看向言卿问:“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扳倒我父亲吗?”
萧煜看她迅速转移话题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刚好,说了许多话,他也有些累。
言卿抱臂靠在桌子上,一脸严肃道:“接下来是景王。”
“景王?”
苏翎月想起,萧煜说过要假意协助景王的事。
“你们有计划了吗?”
言卿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嗯,已经有计划了。”
敢拿王爷的命做要挟,不过是今日死和明日死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