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钟,一辆墨绿色吉普车很准时地停在了酒店门口。
秦飞几人来到车边,拉开车门刚要上车,司机偏头看着他们,说了一句什么。
“老板,他说只能两个人过去。”江芷晴翻译说。
“我跟小江去就行了。”秦飞看了一眼彪子然后看向刘波说,“就是看看货,等看好了,去拉货的时候你再去。”
刘波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我就在酒店等你们。”
“飞哥,小心点。”彪子嘱咐说。
“放心吧。”秦飞摆摆手,同江芷晴一前一后钻进了吉普车的后排。
车启动以后,往哪儿开没人知道,司机一言不发,埋头开车,仿佛车里压根没有其他人。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车驶出了莫斯科市区,开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水泥路,路两边是高大的白桦树,枝丫光秃秃的,树干洁白挺直,像是持枪守卫莫斯科的战士。
“老板,下雪了。”江芷晴小声说。
秦飞闻言抬头看向窗外,确实,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雪并不大,梅花小雪。
车在笔直的水泥路上一直往前,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到水泥路面上堆积了薄薄一层积雪,吉普车终于在一个路口右拐,一堵视线无法容纳的高墙出现在秦飞的眼前,墙上安装了电网。
很快,吉普车在一个检查哨停下,司机递过证件,抬杆升起,漆黑的大铁门缓缓打开,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映入秦飞眼帘。
数不清的坦克与战车好似一张张多米诺骨牌一样整齐码放,一眼两眼三眼也看不到尽头。
这是真正的钢铁洪流。
吉普车在留出的通道上穿行,窗外各式各样的坦克大炮走马灯一样一闪而过,黑黝黝的炮口余威尚在,令人忍不住心悸。
秦飞虽然内心震撼,但脸色如常,江芷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浑身紧绷,连呼吸都放慢了。
车最后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铁皮仓库门口。
司机示意两人下车,然后走到仓库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秦飞带着江芷晴跟上,进去后,仓库内部的空间要比看起来的大的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铁锈杂糅在一起的味道。
生锈的履带,破损的坦克车壳,没了炮管的野战炮...仓库里胡乱堆砌着这些武器的残骸,如果说方才外面的钢铁洪流令人震撼而敬畏,这里则是让人感到一股悲凉与沧桑。
秦飞向前走了几步,浅浅转了一下,然后回到原地,看向一路上一言不发此刻一脸严肃的司机问,“这里就是我的货吗?”
“是。”司机一本正经回答。
秦飞没有再问,最后扫了一眼,看向司机淡淡说,“可以了。”
江芷晴翻译过后,司机没有废话,带俩人出了仓库,将门重新锁好,然后开着车沿原路返回。
车开进莫斯科市区,梅花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大雪纷飞的莫斯科,多了一抹独特的韵味,好似娜塔莎的微笑。
“怎么样?”刘波和彪子就在大堂等着,俩人一进门便迎了上来。
“货没啥问题。”秦飞看着刘波说,“你马上联系车,把货全部给拉到圣彼得堡的仓库去。”
“要运回国内,走铁路运输最经济。”刘波想了想说,“还是说这批货,不一般?”
“这个拿好了,进出的条子。”秦飞从兜里掏出一张证件递给刘波,是方才下车前司机给的,然后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你按我说的办就行。”
“行,那我先走了,准备好了给你打电话。”刘波看了秦飞一眼,接过证件,匆匆去了。
两天后。
秦飞和江芷晴先一步乘飞机抵达了圣彼得堡,刘波和彪子负责押货,货要走铁路运到圣彼得堡港,要晚一天才能到。
在酒店安顿好以后,便无事可做,秦飞提出出去逛逛,江芷晴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虽然隔着几百公里,莫斯科的那场大雪没有错过圣彼得堡,街道上湿漉漉脏兮兮的,街道两边堆砌着没有融化的积雪。
俩人全副武装,围巾手套一样不缺。
江芷晴戴着一顶白色的针织帽,白色的围巾,白色的挂脖手套,脸蛋被冻的粉扑扑,鼻尖通红。
秦飞则是一身黑,黑色的大衣,黑色的围巾,黑色的牛皮手套。
一白一黑肩并肩漫步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没有目的地。
俩人谁也没有说话,江芷晴是情绪莫名的低落,而秦飞是因为太冷,一张嘴冷空气就会倒灌,冻的人受不了。
走着走着,江芷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呆呆看着街对面。
秦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那是一家电影院。
电影院?
秦飞这才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好像答应过江芷晴,要带从没看过电影的她,去看一场电影。
“走吧,反正也没事,去看场电影打发时间。”秦飞说。
“老板,不用,我,我就是看看。”江芷晴愣了一下,红扑扑的脸上露出被人看穿心事的窘迫,“没啥好看的。”
“走吧,我想看。”秦飞笑了笑,拉起江芷晴,小心过了马路进了电影院。
“怎么,你还准备让我去买票?”
“我,我去。”
江芷晴红着脸跑去服务台,很快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两张电影票。
“就这个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江芷晴说,“其他的要等。”
“我都行,看你想看哪个。”秦飞说。
“那就这个吧。”江芷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海报,“名字叫,你是我的唯一。”
“听着像是爱情片。”秦飞瞅了一眼说。
“不知道...应该是吧,要不还是换一个吧。”江芷晴很是不好意思说。
“不用,就这个,这么冷的天,甜甜的恋爱看看挺好的。”秦飞摆了摆手,“去买点吃的喝的。”
“噢噢。”江芷晴小跑着去了,心里暗暗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