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饭吃药洗澡,站在镜子前,我悄悄想着这一天的心得体会,比起后期怀安安的时候我精神头好多了,敷衍个婚礼不成问题,将来也会这么渐渐好下去吧,正想到这儿,高辛辞也从浴室出来,我出月子之后他总是蠢蠢欲动的,可得不到我肯定答复,他也怕我虚弱承受不住,只好咬牙忍着,找别的事情让自己挪开注意,现在手里就拿个吹风机等着呢。
“走啦。”他带着张红透的脸拉拉我手,半搂着我回到床上,三两下解决脑袋发凉问题,紧接着就开始嗅嗅闻闻、心跳加速了。
我转过身趴在他胸口、略显无奈的打个哈欠:“想要你就说啊,搞得这样我也睡不着了,怎么,太长时间不在一块你害羞啊?”
高先生拍拍脑壳痛心疾首的表示:“我是怕一会儿我情绪上头、万一你哭爹喊娘还以为你欲擒故纵呢?”
我抿抿嘴:“那、定个安全词?”
高:“你说。”
我:“安全词就是、没吃饭吗?”
高:“?你身体有这么好吗?”
场景一度陷入沉默,我心里想着高先生是不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心里想着我是不是铁血青少年,很快,彼此都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就是他再退一步,使劲往下咽了咽:“算喽,婚礼之后再说吧,反正三个孩子在手你肯定是跑不了了。”
我瞧着他那颇为得意的样儿不由得也发笑,轻轻打下他手臂:“得了吧你。”
“那你快说点什么让我转移注意力啊,不然受委屈的不还是小小时?”高辛辞格外懊恼磕了磕脑壳,却又猛地弹起来:“嗯,要不你给我讲讲怎么会取这个名字?我以为你只会改姓呢,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林惜时。”
“嗯……很显然啊,我想把事情做的更彻底一点而已。”我想了想道:“林这个姓是写哥给我的,毋庸置疑,我还是想跟他做一家人,后面呢,‘疏璃’是老傅给我的,他藏着生疏陌离的心思,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装的虚伪冷漠,拿我一辈子的事做筏子,那我成全他,他听见这个字就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不要再试图纠缠,不过,我也不想让一个难看的字眼困我一生,我改名不是为了惩罚自己的,所以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一点点改动,把离别的离改成黎明的黎,这个字是你给我的。”
高辛辞在得到最后满意的答复后换了种不同于争夺胜利的温馨,反而是既心疼又无奈的、伸手撩了撩我额前碎发。
“最后就是,林疏黎,说实话我感觉这名字有点古早狗血小说的架势,不过我的人生嘛、也挺符合这个分类的。”我笑笑。
高辛辞翻了个身将我搂到侧边睡去,不晓得是不是嫌我太重了,或是头疼,嗯嗯哼哼的磨叽好一会儿也没对我的新名字表达什么评价,只是绕着我发丝,唇瓣在我脸上蹭来蹭去、痒痒的,睡也不让睡,许久又恢复了水灵灵的架势,戳了戳我:“想好蜜月要去哪儿了吗?”
我迷迷糊糊点点头:“早想好了,在马来养胎的时候我去过东沿岸那边,有好多海景别墅,就几亩地,不大不小,是已经装修完的,风景特别好,那会儿我就想生完后一定要好好去度个假。”
高辛辞琢磨两秒:“马来吗?可我们已经去过好多次了啊。”
“你是去工作的,我是去生孩子的,咱们谁也没好好玩啊,你去过东沿岸啊?”
“那倒没有。”高先生终于认同我这个观点,没想到下一秒就霸总上身大手一挥:“行吧,喜欢明天叫左峤过去买下来!”
我“腾”一下坐直,轻轻拍一掌:“租就好了呀!咱们又住不了几天,买它干嘛?多浪费呢。”
高先生顿时委屈巴巴:“你喜欢嘛,而且租来的东西我用的都别扭,加上咱家国际生意马来是一大据点,我们会经常过去的,那怎么算浪费呢?”
我笑出声,虽然还是不太认同这个观点,马来还有那么大个公馆呢,难道空着?何况东沿岸离分公司远的也不是一点半点,但也没必要为这点事让我们穷的只剩钱的富十几代少爷受这种苦,憋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抹抹他脸颊,重新又趴回去。
算喽,东沿岸那边还有好几所不错的学校,万一我哪天心血来潮会送孩子出去留学呢?房子不就用上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重蹈我的覆辙想不开去高考啊,重高的压力不是一般孩子能忍的,除了他爸这个神人,这是非要带动我们一群富二代一起困守寒窗的病原体……
我想想就打个冷战,随后又忍不住痛击某人的臀部组织!
“干嘛打我?!”高辛辞一脸惊愕,我没寻思心里想着现实也真的打上去了,我以为幻觉呢,所以也无法解释,还好一通电话打断他揉拳擦掌试图“报复”的行为,低头一看是我手机,又见我瞧了眼名字就满脸抗拒,干脆自己替我接了,五秒钟的通话时间,他就开始说了个“喂”,挂掉之后冲我摇摇头:“果然蜜月是非常必要的,还是得躲两天,不然不敢想象、婚礼之后你要见多少八个弯儿拐不着的亲戚,我心疼的都要睡不着觉了。”
我叹口气:“又是劝和的?”
“讨债鬼。”高辛辞答,顺手给关了机、丢到一边:“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不是被逼那有脑子的早不劝和了,而是对你的行为表达支持,并告诉你,亲爹不认了亲戚也要认,要常、来、往,之后就是吧啦吧啦自己儿子怎样女儿怎样……听都懒得听!你受委屈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人帮你啊,真为你说了好话的,我心里都记着呢,不就婚宴上请的那些?有好我当然紧着人家了。”
我点点头,可紧接着又摇的像拨浪鼓,脑海里浮现出肥肥胖胖就像疏恒哥哥这样的人物,他是奉行摆烂原则的呀!人家话说得好好的,好不容易投一次富二代的胎就要安稳做老实的咸鱼、在家里窝着喝酒吃肉绝不出门工作浪费家族财产的,没有那上进的心,万一有朝一日他妹夫突然给他安排个熬人的管理岗,他不会觉得我是在以德报怨吗?
“我建议你在抬举某些人之前,先问问本人意愿,我家、可能跟你家不太一样……”我嘴角颤了颤道,高辛辞皱眉,忽然就顿悟了,而后笑个没完。
好吧我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他以为我就很上进吗?这要不是我家像后边有根绳子追着我抽,我就不想当咸鱼?太阳太大给我晒干了我就翻个面继续嘛!这明明是一个很通透很享受的梦想!
碍于高先生过于旺盛的生命我还是没拿这话打击他自信心,主要也是怕他真听进去,他不挣钱谁养我呢?于是乖巧的在怀里缩着,直到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让我等等,转身到床头柜里拿了个红本本回来丢给我:“呐,送你个礼物。”
“房产证?”我拿起来翻翻,很快被上边占地面积吸引了眼球:“六百亩!你买这么大的院子干嘛?建游乐园?蕴蕴开个玩笑的话你真听进去了!”
高辛辞原本笑着,听我最后一句拍拍胸口莫名心虚:“嘶……我好像把闺女这话忘了,什么时候说的来着,不过没关系!六百亩地呢,我正愁不知道给后院放点什么,总不能跟咱现在这院一样、搞了那么大片果园!咱们又吃不了,还有那草场,我都不怎么打高尔夫的,都给阿姨们拿来跳广场舞了,咱家那司机大叔还就是在那跟厨师阿姨一见钟情的,他俩好上之后突然给我做一桌子甜点感谢,我都懵圈了,可我刚吃了午饭刚饱啊!愣是咽了两块下去沾了这喜气。”
“然后你就有姻缘气娶到我啦?”我怎么想都幼稚,不过很快被其中更深刻的含义引开注意:“不对,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搬家了?”
高先生骄傲的神色开始浮现:“是。”
“啊?”
“临江就这么大,五个小世家,讨厌的占三个,出门怎么避开那些烦人精?你又要恼火,本来就病着不舒服,我又忙,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撑着?所以我接了颖京上头传下来的开发任务,去澜海创立分公司带动当地经济,为期、十年。”
“啊!”
我再次弹射起飞,这下彻底坐不住了,我都做好准备将来每天闷在家里修仙了,结果现在我亲爱的老公告诉我我们要私奔了!
“嘘——”高辛辞神神秘秘的比个手势,看看根本不可能听见声音的外边,然后把我拉近:“保密昂,婚礼结束以后咱们立刻跑,才不要每天这个也来道德绑架那个也来吹嘘情怀,你再磋磨难受了呢?我找谁赔我个白白胖胖的老婆?诶,好消息还不止于此呢,我跟上边知会了,这十年间,所有申请去澜海镀金的、加入商会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所以某些跟屁虫是绝对来不了了,怎么样?是不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呆愣许久,还是收起笑意凑近了小声问:“那……澜海那种贫瘠地方会不会很拖累你?”
高辛辞摆手:“怎么会,临江稳定下,我作为高家的泰山未来的希望理所应当出去开疆扩土啊,那澜海也是一大港湾不是?很适合我们的沿海贸易,加上你之前也说过,高家不能靠祖荫走下去,我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也该做点正经事了,过几年,再抬举一些人上去,高家才能更深的扎根啊。”
我听这话就像是敷衍,只是内心的躁动还是迫使我迟疑许久,十分艰难才表现出一丝拒绝的样子,低下头:“我还是觉得会不会不太好……那你走了,临江怎么办?毕竟这儿才是大本营啊,我若不想听他们唠叨,不见面就是了,在屋里闷着,谁还能闯进来不成。”
高辛辞终于还是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哄孩子似的把我揽进怀里:“又不是你做错事,凭什么你躲?退居澜海已经是很差的主意了,要我最初的观点,是恨不得把你讨厌的那些门户都挤走,毕竟临江才是你的家呀,但我也想了你会心软,还是自家谦卑一点,你也不用担心临江的问题,我早打算好了,明天呢,我就去把名下产业全都过给安安,再把我妈请回来,让她和舅舅替孙儿照看着这边的生意,你把柯霖分个半,分别给了苓苓蕴蕴,再提拔人给你代理,咱们就去澜海过咱的自在日子去,我空出来好好陪你几年,把身体养好了。”
“你说这话之前,我还真以为老天爷是当我委屈受惯了呢……”我满心酸涩,嘟囔两声,小心翼翼的靠他肩膀上去。
却不曾想我这抱怨还是叫他听到了,偏过头怨气颇深:“怎么?你男人就这么窝囊?我什么时候不给你依靠了?”
“可我总是想着你和露露还会和好嘛,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呀,为我的事你也躲着她了?”我抬眼。
高辛辞亦重重点头:“时时,你就别试探我了,你愿意再嫁给我,那你在我生命里就是最重要的,谁也不能排你前面去,她是我好朋友,可她但凡考虑一点我都不该企图压迫我妻子,再且你们俩也有多年友情在呢,她是连着抛弃我们两个向着她孩子了,父母之心我能理解,但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那就要承担失去的后果,我不会偏向她什么,何况我也根本没伤害她什么,让她自己空着好好想想吧。”
我擦了把眼泪笑了,说尽这最后一点,当真就是毫无顾忌,等着即将到来的十年快活了,昏黄的灯光下,高辛辞见我认可,可算是如释重负、笑逐颜开,扶着我平躺下,轻轻抚了抚肚子,慢慢的,唇瓣也吻过来,轻轻的,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