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坠楼
其实并不是。
只是这一次顾漫雪没有反驳顾言泽，转身离开病房。
手背上的药已经打得差不多了，顾漫雪先是找了护士拔针，简单的处理过后，就直接走出了医院大楼。
之前顾漫雪心中暗暗浮现出了一个念头，在方才见顾言泽之后渐渐确定。
但她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难受感，好像要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粥铺就在医院旁边，粥也是马上从锅里盛出来，顾漫雪看着白花花的粥，原本干瘪的胃里终于发生了抗议。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让顾漫雪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抬手遮挡了一下。
前些日子A城都是阴雨天，这是还不容易才来得来的晴朗天气。
顾漫雪有些贪婪的想着，这样的雨过天晴，是不是也和他们顾家关键呢？
就在顾漫雪这样想着的时候，不远处突然有人传出一声惊叫。
“那个人要干什么!”
顾漫雪下意识的抬头，却见窗台上站着一个人，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而下。
砰!
重物砸地的声音闷响，随后反应的是人群的尖叫。
顾漫雪看着窗户大开的那间病房，不正是顾泽言所在吗？
周围的吵杂也渐渐地归于平静，顾漫雪颤抖着唇瓣。
不会的，不会是他。
只是自己的双腿已经控制不住的走了过去，越靠近人群，里面的议论越是清楚。
直到挤入了最前面，顾漫雪才看见狼狈恶心一幕。
看着面前的血肉模糊，顾漫雪不禁向后退去，就像是鲜血下一秒就要溢到她的脚边一般。
可她认得出来那尸体手腕上的疤痕，是自己很小的时候顽皮胡闹，最终给顾言泽留下的。
为此自己还被罚跪了好几天。
“不，不可能……”
顾漫雪死死的咬着牙关，大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滚烫的粥直接脱手，落地时溅落在了顾漫雪的腿上，登时红了一大片。
“爸？”
她沙哑着嗓叫了一声，但是却没意义任何人回答她。
顾漫雪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每一步都踩得狠，她浑身战栗，又忍不住叫了几声。
只是没有人回应她。
“爸……”顾漫雪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这样的场景。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让自己去买粥。
顾漫雪紧咬下唇，不是一切都开始往好方向发展了吗？现在为什么的会变成这幅样子？
顾漫雪想不通，伸手想要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水，可是最后却感觉越擦越多。
“顾言泽，你这个骗子……”
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顾漫雪瘦弱的身子颤抖得厉害。
最后像是崩溃了一般的跪在地上。
“骗子……”
心脏如同被人掏开了血淋淋的动，甚至用血红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她不应该去看了。
可她做不到，只能直直的盯着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惊悚骇人。
霍知寒在听到顾言泽跳楼的时候也有些诧异，他赶来的时候就见顾漫雪一个人跪在地上。
尸体已经被医院的人马上移走，但顾漫雪却像是失去魂魄一样杵在原处。
浓郁的血腥味还充斥在空气中，霍知寒眉心皱起。
“顾漫雪。”
顾漫雪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转过头，犹如腐朽的枯木般，里面只有空洞。
她渐渐的看清眼前的人，突然一下子来了力气，朝着霍知寒冲了过去，甚至伸手抓住了霍知寒的衣襟。
“霍知寒!我爸他自杀了!你知道吗!他跳楼自杀了!”
顾漫雪哽咽着，眼泪似乎将她眼中的悲哀与绝望尽数放大。
“他死在了我的面前……”
甚至现在一闭眼，顾漫雪就会见到顾言泽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伸手捉住了顾漫雪捶打的手腕，霍知寒的脸色如今相当的难看。
顾言泽的死，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了。
“霍知寒，你对他说了什么？你是唯一一个见过他的人!”
想起之前自己在病房门口遇到的霍知寒，顾漫雪有些恍然的感觉。
顾言泽怎么会和自己说那些话？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起因的。
“你冷静一下。”
霍知寒看着眼前有些神色恍惚的顾漫雪，声音却给格外的沙哑。
一股难言的古怪在霍知寒的心口挥之不去。
顾言泽死了，他怎么觉得不开心？
“冷静？”
听见霍知寒的话，顾漫雪却觉得这是故意的嘲讽。
她退后一步，面色狰狞，几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霍知寒，现在你满意了吧!是你害死了他!都是因为你!”
顾漫雪只感觉喉咙中带着阵阵腥气，让她难受得心跳飞快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
霍知寒见状，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好，可是思来想去，最后却只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的自杀，和我没有关系。”
顾漫雪猛地笑了出来，连带着脸上的了泪水，只让人觉得狰狞狼狈。
“和你没关系？霍知寒，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是你把他逼死了。”
“顾漫雪，你要相信我。”霍知寒深吸一口气。
如果自己真的想要逼死顾言泽，又何必将部分证据交上去，让法院二次开庭呢？
霍知寒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想要做什么。
现在也是。
他只是看着顾漫雪痛苦苍白的脸颊，心中作痛。
“相信你？”
顾漫雪的神色痛苦，她按着自己的眼睛。
“你用什么让我相信你？霍知寒，你原来真的这样狠啊。”
因为自己没有求他，没有将一切卑微的捧到他的面前让他肆意践踏。
顾漫雪暗笑着自己愚蠢。
像是有什么在心口腐蚀，霍知寒第一次感觉到有种慌张。
感觉即将失去些什么。
“霍知寒，我恨你!”
顾漫雪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嘴角都已经渗出鲜血。
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人扼住，霍知寒狠狠的拧起眉心，几乎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顾漫雪说恨。
对着自己。
这个字就像是一颗钉，直接敲入了霍知寒的胸口。
“顾漫雪……”
但顾漫雪却冷笑着，身子向后踉跄了一步。
霍知寒见状，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扶住她，顾漫雪快速的躲开。
她步伐虚晃的转身。
却在下一秒摔在了霍知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