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室内只剩二人。周婉站在门边，手指紧张地绞着衣带，不敢抬头。
王大壮轻咳一声，走到桌边倒了杯温茶递给她，“别紧张，先坐下喝口茶。”
周婉怯生生接过，小口抿着，目光悄悄打量眼前男子。她自幼在周家见惯了阴鸷狠戾之辈，似王大壮这般气息阳刚、目光清正又举止温和的，倒是头一回见，心中那份畏惧不觉淡了几分。
“周姑娘，”王大壮在她对面坐下，斟酌着开口，“苏观主想必同你说过，我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可借阴阳调和之道，助人疏通经脉、稳固根基。只是.......此法需身心交融，坦诚相对。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
周婉捧着茶杯，指尖微微发颤。她自然听懂了言下之意，脸颊顿时烧得通红。沉默良久，她细声问道：“王长老.......此法果真能助我修行，日后.......不再受人欺凌么？”
王大壮正色道：“王某不敢妄言，但必竭尽全力助你夯实基础。至于日后，只要你在青云观安分守己，勤加修炼，自有立足之地，无人可随意欺你。”
周婉抬起头，眼中泪光隐隐。她在周家身份低微，资质不算顶尖，常被嫡系子弟呼来喝去，何曾有人这般郑重承诺予她前程？心中酸楚与希冀交织，终于，她轻轻点了点头，声如蚊蚋：“静儿.......愿意一试，但凭长老安排。”
见她应允，王大壮心中稍定。他起身走近，伸手轻抚她发丝，“莫怕，我会引导你。”
周婉身子微颤，却并未躲闪，闭上了眼睛。
室内气息渐暖，灯光摇曳。王大壮依照《阴阳合欢无极功》法门，以自身纯阳真气为引，缓缓渡入周婉经脉，助她运转周天。初时周婉还有些僵硬生涩，但在那醇厚温和的真气滋养下，渐入佳境，只觉四肢百骸暖流涌动，往日修行滞涩处竟有松动之感，心神不自觉放松下来，依着本能回应。
一个时辰后，周婉周身气息圆融了不少，面色红润，眸中水光潋滟。她依在王大壮怀中，指尖在他胸前无意识地画着圈，低声道：“长老.......婉儿从未觉得修行如此顺畅过。”
王大壮轻抚她脊背，“日后勤加修习，进境可期。你且休息片刻，我还需去见其他姐妹。”
周婉乖巧点头，眼中已满是信赖与依恋，“长老且去，婉儿在此等候。”
王大壮替她掖好被角，整衣出门。苏玉华仍在偏殿外廊下等候，见他出来，挑眉一笑，“如何？”
“还算顺利。”王大壮低声道，瞥了眼殿内，“下一个是谁？”
苏玉华递过一张素笺，上面依着性情、修为、心性难易，简单列了次序，“按这个来。我已让清霜、洛薇在外围照应，避免闲杂人靠近。”
王大壮接过，心中暗叹苏玉华思虑周详。他定定神，再度走入偏殿。
这一次，他选了一位名唤李月茹的女修。此女原是散修，被周家强掳为妾，性子较为刚烈，修为在筑基中期。见她时，她眉宇间犹带郁色，目光警惕。
王大壮也不多言，只将助其修行、日后可获自由之身的条件坦诚相告。李月茹将信将疑，但感受到王大壮身上纯正阳和的气息，又思及自身处境，终究咬牙应下。双修过程中，她起初颇为抗拒，但在功法运转、真气交融带来的切实益处下，逐渐卸下心防，最终归于平静，甚至主动配合。
如此，王大壮依着名单，一一面见这些女子。或温言劝导，或坦诚利害，辅以双修功法带来的切身好处，加上他本身气息纯正、举止有度，与周家男子截然不同，这些女子无论是怯懦的、刚烈的、迷茫的，最终大多都放下了戒心与抵触，在灵肉交融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希望，身心渐次归附。
待到最后一位——那位名唤赵清荷、气质清冷、曾是周家客卿长老之女的金丹初期女修时，天色已近拂晓。
赵清荷盘坐蒲团上，神色平静，眸光清澈，直视王大壮，“王长老，我知你功法玄妙，亦感你诚意。但清荷自幼修道，心向自在，不愿为人附庸。你若能应我，此事之后，许我自由离去，寻我的道，我便应你。”
王大壮凝视她片刻，点头，“可。王某助你巩固修为，疗愈旧伤，你随时可离去。只盼你莫与青云观为敌。”
赵清荷嘴角微扬，“一言为定。”
此番双修，更近乎一场纯粹的法力交流与切磋。赵清荷根基扎实，王大壮亦获益良多。
事毕，赵清荷气息愈发凝练，旧伤隐疾尽去。
然而，她在修炼之前，还说要让王大壮放她自由的。
可修炼之后，竟然一点想离开的意思也没。
离开什么？
面前这个奇男子，赵清荷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中意。
一时之间，赵清荷脸上露出犹豫和难看之色。
自己走吧，不舍得。
自己留吧，刚刚自己还信誓旦旦要走，现在说不出口啊。
赵清荷的异样，王大壮自然察觉到了。他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只是温声道：“赵姑娘感觉如何？体内旧伤可还有滞碍？”
赵清荷闻言，面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她默默运转真气，只觉经脉畅达无阻，往日几处因争斗留下的暗伤隐患竟已消散无踪，金丹光华也凝实了几分，修为隐隐有突破初期瓶颈之感。这等实实在在的好处，比什么丹药、闭关都来得有效。
她抬眸看向王大壮，见他目光温和坦荡，并无挟恩图报或得意之色，心中那点纠结更甚。半晌，她才低声道：“多谢王长老，清荷……已无大碍。”
王大壮点点头，起身走到对方身边。
闻到赵清荷身上传来的天然清香，王大壮不由深深嗅了一口，而后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搂住对方腰肢。
“清荷，要不就留下吧，我愿跟你白头偕老，共赴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