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瞧出小姐不喜欢了吧。
皇上不来，她们就都开心。
翠柳关好了门，跑来楚南星身边伺候。
“你等下去把这个送给九千岁。”楚南星把刚刚绣好的青色荷包放到翠柳手中。
“小姐，送这个干什么呀？”翠柳有些不解。
她们和九千岁也没有见过几次面，小姐怎地对他这么客气？
她每次见了九千岁其实也挺害怕的。
“送过去就行。”把木牌装进袋子里，楚南星吩咐道。
“是，小姐。”
这一夜，楚南星睡得很安稳，因为没有皇帝的打扰。
鹿衔看着手中的木牌和荷包袋子出神。
【她把东西还给我什么意思？】
【系统：宿主，统子不知道。】
看着木牌上的鹿字，鹿衔把木牌翻个面，一个不大不小的楚字刻在上面。
字体不似他的狂放，而是娟秀小巧，透着几分乖。
【系统小声道：要不然您直接去问问？这几日皇上微服私访不在宫中。】
鹿衔收好了木牌，从榻上坐起身来，眸光直视着一处。
怎么这语气听着，他像是去偷情的？
系统立马噤了声。
“娘娘，九千岁来了！”翠柳快步走进来禀报道。
那天晚上后，楚南星便不让她喊小姐了，说会落人话柄。
“让鹿总管进来吧。”楚南星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声细语地说道。
“是。”
迎了九千岁进来，翠柳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鹿衔走了进来，走近了一些，他抬眸看向她。
女子背影纤细，长发及腰，白皙纤长的手指握着木梳，微微侧头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袖口滑下，露出莹白如雪的手腕，她的皮肤仿佛透着光，温润如玉。
见她侧头，鹿衔适时地收回目光，微微弯下腰行礼，“娘娘。”
“大人找我？”
她站起身，神情温婉宁静地望向他。
鹿衔低声应了下，从袖中拿出了青色的荷包，“这是……”
他话语一停，深黑的眼眸看着她，似是不解。
“大人上次木牌掉了，我想着做一个荷包，这样就不会再弄丢了。”
她快步走过来，带着女子固有的欢脱和天真，拿起他手中的荷包，目光很期待地问道：“大人可还用的顺手？”
她的神情不似假装，而是让人觉得真切自然，这才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应该有的天真烂漫。
而不是系统所说的妖妃。
鹿衔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很柔，似水，如玉。
楚南星眸光闪了闪，有些羞怯地收回了手，腼腆地退后一步，软着声音问道：“大人就是来找我说这件事吗？”
鹿衔也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之后便把手中的扳指取了下来，递过去，“礼尚往来，之前的误会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楚南星愣了一下，之后便惊喜地接了过去，满脸欣喜，“九千岁这是送给我的吗？”
她把扳指握在手心，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礼物。
鹿衔捏了捏手中的荷包，总觉得还不够。
她值得更加好的东西。
“娘娘可想出去踏青？”他问道。
最近天气开始回暖了。
楚南星眼底闪过一丝期待，“踏青？可以吗？皇上不让我出去。”
她目光暗了下来，有些失落。
萧长绪忌惮楚家，早就下令不让她出揽月殿，除了皇帝的传召，她最多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
“自然。”鹿衔点了点头。
他萧长绪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大人等我梳洗一下。”楚南星开心应道。
她找了一根红绳，将扳指穿起来，挂在了脖子上，接着藏在了衣襟里面。
鹿衔看着被她挂在脖子上的扳指，突然觉得心上有一片柔软的羽毛划过，格外的让人心软。
他镇定地点头，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烛火，心情有些微妙。
“啊呀！”
一声娇媚的低音响起，鹿衔立马转过身走了过去，目光仔细地盯着她看。
楚南星有些无辜地仰起头，看向他道：“对不起啊大人，吓到你了。”
“娘娘可有事？”
“只是头发缠住了，我再理理就好。”她扭过身去，继续用梳子梳，却是让头发愈发凌乱了。
娇俏的小脸染上了一丝丝的不耐，眼睫扑闪，眼睛也由于头发的拉扯而红了起来，透着一股子妩媚之意。
鹿衔觉得自己看错了，她明明只是在梳头发而已。
伸手握住她毫无章法的动作，拿走了她手里的木梳，他低声说道：“让我来吧。”
楚南星神情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
头发在鹿衔手中安分极了，一根根一缕缕，都按照着他的动作慢慢垂落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侧边的鹿衔，声音温柔道：“大人还会梳头发啊。”
鹿衔语调平和道：“我这种身份，干的就是伺候人的事。”
楚南星顿时就不说话了，她大抵是不小心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
做公公的，其实都舍不得自己的那个地方，可都是迫于无奈，最终走到了那个地步。
哪怕九千岁如今权势滔天，连皇帝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可是，缺了就是缺了，终究是遗憾。
这也是她为什么，盯上了九千岁的原因。
楚南星抬手握住自己的一缕头发，闷声道：“对不起。”
鹿衔动作一顿，“娘娘并没有说错什么，何来道歉？”
“不管如何，在我心里，九千岁是这皇宫最好的人。”她侧过头，握住了他的手，忘记了一切礼节，情真意切地说道。
女子眼眸如秋波，泛着浅浅的涟漪，明亮而又耀眼。
她说的是真心话。
“嗯。”鹿衔低声应了下，为她缠好发髻，躬身道，“贵妃娘娘，好了。”
楚南星立马点了点头，高兴道：“大人的手法真好。”
鹿衔带着楚南星出了揽月殿，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太监，根本就不敢吭声，而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恭送他们出去。
楚南星许久未出来了，这段日子为了避开萧长绪，她废了好些心思，情绪一直压抑着，今日出来赏湖看景，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