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八回 使孬法二打临阳关
正说到程咬金要二打临阳关。其实,程咬金心里没底呀。但是,面对伍云召那么多的偏副将领,跟蛤蟆吵湾似的,程咬金也觉得脸上无光啊。人家说得对呀,人家在河北待得好好的,自己过来非得请人家帮着自己打临阳关。结果,把人家大帅陷在关中,自己囫囵个儿一个,对不起朋友啊。那伍云召人家可能不说啥?伍云召手下这些将领这话说得程咬金脸上挂不住了。最后,程咬金一摆手:“行行行行……都别说了!不就是你家大帅伍云召被孙天佑抓了吗?那有什么呀?我告诉你,我老程没出阵呢。我老程要出阵,我非得杀了这孙天佑不可,把他一斧两段!明天救回你家大帅伍云召,还你们一个囫囵个儿的就行了。你看看你们啊,平常怎么跟你们大帅学的?我是你家大帅的好朋友,就这么对待我呀?”
“我们不管,你非得还我大帅不可!还了大帅,我们认你是朋友;不还大帅,我们明天讲不了说不清,哼,程爷,咱呢,就刀兵相见!”
“行行行行……别威胁我,别威胁我!都睡觉去吧,好好地养精蓄锐。但有一点,明天开兵见仗得听我的,不能耍我老程一个!我呢,可以打头阵。但是,你们得在后面给我擂鼓助威,听到没有?!”
“这个自然,这个不必你吩咐!”
“行行行行,都睡去吧,都睡去吧!”
程咬金把这些人都赶走了。自己来到寝帐之中,程咬金能睡得着吗?明天我拿什么跟这孙天佑打呀?哎呀……程咬金在这儿百爪挠心,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一生气,干脆不睡了!走出自己的营帐,一看,他这大营是背靠着一条河安的大营,背水安营啊,人家会安,前面是座大营,后面是水,能够保障自己的饮水。另外呢,用这水也能堵住后面来犯之敌。说前面打过来怎么办?背水一战呢!当然了,人家水上这浮桥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想撤也很方便。
程咬金睡不着觉,就在这河滩旁边来回走地。走来走去,就想起自己吹牛的事儿了。嗯……他一看,这河滩之上全是细沙呀。程咬金眼珠一转,孙天佑啊,好小子!你打不过我们,给我们使歪门邪道,一张嘴往外冒黄烟儿。这玩意儿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把那么大的伍云召给喷迷糊了,给生擒活捉了。哎呀……这是下三滥手段呢。要讲究用下三滥手段,普天之下有几个能比过我老程?我是下三滥手段的祖宗尖儿!就因为这两年当英雄了,我二哥老教训我:不能够用那下三滥的东西!但看来,这大隋朝有人用下三滥呀。既然如此,哼!流氓就对流氓吧!明天呢,我主要的目标是救出伍云召啊。甭管用什么方法,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啊!程咬金想到这里,就在这沙滩上来回地弄点东西,然后回归自己寝帐。一晚上没大睡着啊,也就是快黎明了,程咬金稍微地眯瞪会儿。结果,没眯瞪多长时间呢,被人家的偏副将领给扒拉醒了。
“醒醒,程爷!程爷,醒醒吧!埋锅造饭了都,马上饭好了吃战饭!吃完战饭,炮响三声,咱要二打临阳关!”
“行行行行……哎呀……你们呢,非得把我逼死不可呀!明白!一会儿有饭给我端过来,我就在我营帐吃。另外呢,你们这里谁有没有多余的——是战袍也行,哎,斗篷也行,给我弄来一条。”
“干嘛?”
“甭管我干嘛,给我弄来一条。”
“好!”
有人找来一条红战袍。
程咬金接过来一看,“行,就他了。”拿自己宝剑“哧——”划一大道子。
这人一看,“好好的战袍,划它干嘛?”
“还划它干嘛呀?做口罩!”
“做口罩?”
“哎,这玩意儿,防疫!”
那年代就懂得做口罩防疫?当然了,中国历史悠久啊。那历史之上好多疫情、瘟疫都袭击过中国。但为什么咱中国没有像外国那样出现整个国家、整个种族因为瘟疫灭绝的呀?因为咱们懂医术!另外呢,知道要隔离;知道来了瘟疫了,要戴口罩。没口罩,那个时候蒙块纱布。
程咬金就想起来了,这个孙天佑不是会喷黄烟儿吗?人一闻就迷糊了。我不闻不就完了吗?怎么不闻?我弄个口罩,弄块纱布,我挡上!程咬金撕了半拉战袍往脸上一围一系。嗯,这玩意儿除了呼吸有点不畅之外,什么味都闻不见了。行!就这样了!另外呢,半拉战袍这玩意儿也别浪费。“哧儿——哧儿——”他又裁了几下子。然后,鼓捣鼓捣,也不知道鼓捣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掖了掖。
这时,战饭给他端上来,扒拉两口,吃个半饱。
那边的偏副将领就催了:“程爷,程爷,程将军!该出战了!”
“行行行行……非得催死我不可呀!”程咬金心说:今天就是今天了!如果说今天我能够拿下孙天佑,这是老天保佑啊;如果说今天我被孙天佑拿下,那也是我命中该着,也算对得起伍云召这个朋友啊。总之,今天拼上我这条命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啊!给我点炮三声,大开辕门,倾营而出!”
“营盘不留人?”
“不留人了!九千多人全部给我出去!今天要跟这临阳关决一死战。尤其,把那攻城器械,云梯呀、什么撞城的那大木头啊,都给我扛上!我说打就打,我说撞就撞。今天是为救你大帅,要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哪个不往前?这反正我大老程没办法,你们自己看着办!”
偏副将领说:“哪个不往前,当场军法处置!”
“好,大家同仇敌忾,都听我号令!”
程咬金率领这些河北军,炮响三声,“咚!哒——哒——哒——”大开营门,“哗——”人上一万无边无沿呐,九千也差不多少啊,如潮水一般,“呜——”涌向临阳关。
程咬金一马趟翻,拼了命了。您看程咬金平常要说胆子小,这胆子扒出来跟那芝麻粒儿差不多少;要说胆子大起来,好家伙,这程咬金的胆子能比老倭瓜!今天程咬金豁出去了,又拿出来重返四平山那个莽劲儿了,不就是一条命吗,啊?为了朋友豁出去了!一马当先来到临阳关前。
到这里,先掏出自己的口罩给自己缠上,捂得就剩下两只眼露在外边,拿着盔这么一扣,哎,挺紧。程咬金说:“给我挑敌骂阵!”
有挑敌骂阵的,这一顿奶奶祖宗一骂。时间不大,“嘎啦啦啦啦……”临阳关城门大开,守将孙天佑率领隋军杀出临阳关,二龙出水,“唰!”这一排开,门旗列闪,孙天佑一马趟翻来到两军阵前。
孙天佑心说话:行啊,昨天我都把伍云召给拿了,没想到,河北军今天还敢上阵呢。我倒要看看,今天是哪位领着河北军前来呀?伍云召都被我拿了,哪还有将军了?只要敢上阵,我今天收庄带包园儿!所以,孙天佑今天狂!在马上把鸭嘴枪一横:“给我挑敌骂阵!”
他也挑敌骂阵?当然了,奶奶祖宗的,不能光他骂我呀,咱得骂过去!
这边一骂,主要说:“河北哪位将领前来应战?!”
这些河北偏副将领全瞅程咬金:“程爷,骂您呢,上去吧。”
“嘿!”程咬金一看,“这真不客气啊。我是客人!”
“客人什么呢?!您呢,请我们来帮忙,我们是来帮忙的,我们不是来抱打前敌的,抱打前敌的元帅被人家给拿了。您别忘了,今天您的主要任务是把我家元帅救出来!救出来,还则罢了;救不回来,咱们就成了仇敌了。”
“行行行行……别吓唬我。我说,你们以为程大爷是干嘛的?是被吓大的吗?我是混世魔王、大德天子!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呀,啊?!我叱咤风云的时候,说不好听的话,你们还穿开裆裤呢!不就是对付孙天佑吗?给我擂鼓助威,压住阵脚。看程爷爷我的!”他往上提了提、紧了紧蒙脸的布,一催胯下大肚子蝈蝈红,“咵咵咵咵……”来到两军阵前,把大斧子“咯楞”绰在手中,判官头上这么一横,“哈哈哈哈……呜呜——来将可是孙天佑?!”怎么这味儿了啊?弄太紧了,这鼻子压着呀,他不太兜风,他这声音打不出去,因为他围了好几层啊,这玩意儿挡着声音呢,闷闷的。
孙天佑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呀。再一看面前这员将领也好熟悉呀,只不过这位怎么还蒙着脸呢?“不错,正是某家。尔是何人?”
“嘿嘿,孙天佑,昨天咱们刚打完交道啊,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程咬金,你程爷爷呀!”
“啊?”孙天佑一听懵了,“什么?你是程咬金?”
“哎,如假包换!”
“不对呀,你不是被燕王罗艺给带走了吗?”
“嘿,燕王罗艺,那算个球啊!他能抓住我呀?半路上,我凭胯下马、掌中斧,我把他给杀退了!”
“不可能啊,我眼瞅着你被人家给五花大绑,你怎么还胯下马、掌中斧呢?”
“呃……对呀,五花大绑,这个……我我我会施法术啊!我会卸绳法呀!”
“什么?你会施法术?”
“当然!嘿嘿!孙天佑啊,你难道不知道我程咬金在扬州城施法术的事儿吗?我施了四次法术啊,我又拘神、又遣鬼、又招雷、又呼风……我为什么叫混世魔王啊?魔王魔王,我会魔法,人送外号老哈利波特!”
“耶!哈利波特是谁?”
“这……这未来你们就知道了!”
孙天佑心说:程咬金呐,你这是没本事了,在这儿跟我吹呀。“程咬金,我还从来没见过哪员将领两军阵前打仗用块破布捂着脸呢,你这捂脸干嘛呀?”
“废话!孙天佑,你这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为什么蒙着脸?谁让你那嘴太臭,往外冒黄气儿呢?你不往外喷黄烟儿,我能捂脸吗?!”
“哦……闹了半天,程咬金你害怕这个?”
“不是害怕,是防备小人!要你是个正人君子,不往外冒黄烟儿、喷黄烟儿,我才不挡个布呢。可是你是个卑鄙小人呐,往外冒这杀伤性的生化武器,这玩意儿谁能够挡得住啊?我呀,就以这个破你!”
“好!程咬金,你这一招我也服你。既然如此,咱们就动动手吧,看是你的斧子厉害,还是我的鸭嘴枪厉害。昨天,你被那燕王擒走,我失掉一条大功啊,我还在这关里头懊恼呢。可没想到,老天护佑我!啊——难怪我爹给我起个名字叫孙天佑啊。天佑,天佑,老天保佑!嘿,让你程咬金今天又找过来了。太好了,这一次啊,那真是自投罗网!”
“小子,今天不把你切开亮亮,我就不姓程!”
“来!程咬金,拿起你的斧子!”
“举起你的枪!”
“来吧!”
这两个人三句两句说翻了,各绰兵器,一催战马,两匹马马打冲锋!
这边,“噗楞!”一抖鸭嘴枪,奔程咬金,“着枪!”一枪刺来。
程咬金管你那套呢!把斧子一举,仍然三招,“啊——劈脑袋呀!”
“哎呦,我的天!”把孙天佑吓一跳啊,没想到,程咬金拼命啊,哦,这就劈脑袋了?对,听说了,这程咬金三斧子半厉害得邪乎啊,我得躲。人都说了,程咬金这斧子是虎头蛇尾,躲了三斧子半,以后就不成问题了。赶紧地“欻!”把大枪杆一横,举火烧天往上招架。
就等你招架呢,一招架,程咬金马上扳斧头、现斧纂,“小鬼剔牙!”这“小鬼剔牙”过来了。
“哎呦!”孙天佑赶紧地往后这么一仰,来个铁板桥,躲开了。
“哎——掏耳朵!”孙天佑一直身子,人家“掏耳朵”过来,吓得往前这么一趴。
这时,两马一错镫。程咬金往这走的时候,孙天佑心说话:我别等他三个斧子全使完了。正好两马一错镫,我就给他冒黄烟儿吧!他虽然拿着东西蒙着脸,我估计着这黄烟儿也得往他鼻子里钻!只要他的鼻子一酸,眼泪一下来,接下来就没办法跟我打了。所以,两马一错镫的时候,孙天佑不是往前趴吗?他往前一趴,身子稍微地往上一直,把脑袋这么一偏。敢情这位练过自由泳。怎么呢?他换气呀。他嘴往外这么一歪歪,冲程咬金“噗!”就一股黄烟儿喷出去了。就这玩意儿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在嘴里噙个东西,“噗!”往程咬金这么一喷——他没想到,程咬金有绝技。
程咬金这第三斧子“掏耳朵”,其实这一次“掏耳朵”,他使用的是第三斧子半“捎带脚”那个意思。“捎带脚”是一只手攥着斧纂往后甩。而“掏耳朵”呢?等于两个手都把着斧头这么掏。但是,这一次,程咬金为了解放出自己的左手来,他拿右手掏的,像“掏耳朵”这么杵的。这么一杵,同时,左手往怀里一塞。然后,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兜。
这小布兜里面装的什么呀?装的是程咬金昨天晚上睡不着觉在那河边沙滩上划拉的一些细白沙,最边上的细的像那细箩筛过的那种白沙,跟那沙土似的。
程咬金为什么装这玩意儿?来自于自己撒谎的灵感。咱说了,程咬金回归营寨,人家问他:“你怎么回来的?”程咬金撒了个谎,说:“我这人会法术,我当时一呼唤这风啊,风卷着沙子就把那孙天佑眼迷了。”旁边不是有偏副将领还讽刺他吗:“哎呀……你既然有这能耐,那何不在两军阵前把这孙天佑眼睛给迷了呀?”这一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程咬金心中“咯噔”一下子——对呀!许这孙天佑往外喷黄烟儿,就许我程咬金撒他白烟儿啊!对!所以,程咬金在河边划拉了很多细沙子,用那碎战袍包着,一小包、一小包的全揣着怀里了。
两马一错镫的机会,他一只手拿着斧子掏耳朵,另外一只手往怀里一塞,就摸出一小包来。“啪!”这手指头这么一拧,其实,包得没那么严实、没那么结实,一拧就开了。等于那沙子在这手指头里头就往外流。程咬金“噗!”就带出这沙土来了。然后,照着孙天佑的脸就是一下子呀。
这玩意儿,土炮啊!孙天佑偏着脑袋正往外喷黄烟儿呢。程咬金“噗!”就这一下子,这土炮儿整个的全招呼在孙天佑脸上了。“噗!”“啊!”
那打仗哪有这样的?还带撒白灰的?还带撒沙土的?你这没想到啊!程咬金这一招还真灵。正打到孙天佑脸上,眼睛、鼻子眼儿、嘴、耳朵眼儿全是沙子了。“噗啊!”当时就迷了。两马这镫就错开了。
程咬金这个时候抡大斧子,“哎!捎带脚!”“呜——”三斧子半的“捎带脚”就捎过来了。
孙天佑这个时候身子刚一起来,一听“呜”的一声,哎呦!不好!赶紧一躲。这斧子贴着自己的肩膀,“噗嗤——”一斧子把孙天佑左肩膀的肩膀头给削下去了,连盔甲都削下一片儿去。“哎呦——”孙天佑一疼啊,程咬金这匹马就撒出去了。
程咬金一看,“嘿!哎呀……这斧子还是没练好啊,我再给他一斧子!”把马一圈回来,“孙天佑啊,拿命来!”
孙天佑哪敢再跟程咬金打呀?这一斧子伤得不轻啊,削下来的肩膀尖儿这玩意儿往秤上称一称,得二两多肉啊!那玩意儿疼啊!这血,“噗嗤!”就出来了。再加上眼睛、鼻子、嘴全是沙土,全给迷了。孙天佑哪有心恋战呢?就记着自己城里的方向,“咵咵咵咵……”眯着眼睛,借着那么一点微弱的光,就往临阳关那儿跑啊。
他这一败,手下之人一看,赶紧地保护大将!“呜——”往前这么一合,把孙天佑就合回了门旗之后。“呼噜呼噜……”跟着孙天佑就败归临阳关。
程咬金一看,“呃,赶紧给我杀!”指挥河北军在后面一路掩杀呀。
但是,人家离这关太近了,没有打死多少临阳关的隋军,人家就败回关内了。城门“嘎啦啦啦……”这么一关。
程咬金一看:“嘿!他娘的,跑了呀!哎呀……都怪我这斧子呀,没练到家呀!不然的话,今天就把这小子给掏了!哎,没办法,撤兵,咱们明天三打临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