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欲,我们在这里找到了那一个人,我们从他的身上找到了那一份‘道路’的痕迹,使用了一些不太人道的方式,我们得到了我们所希望得到的信息,当然,祂并不会介意我们的‘方式’,祂们只需要结果,我们能够得到的结果。
那么。
——请容许我介绍一下我们现在所了解到的内容,这一份新的‘信仰’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事实上,他们正在抢夺这一份道路最前排的位置,在一切都还没有固定下来之前,他们希望能够更加靠近天使的一角。
——我在这里补充一下,色欲只是这一个人所拥有的‘事物’,根据从他记忆之中挖掘出来的内容,不同的‘罪行’似乎以不同的方式扮演着,它们可能存在于任何一个地方,然后藏匿在我们无法发觉的角落里面。
——这一个人的‘色欲’是一枚戒指,名为色欲的戒指,他在两个月前的迦尔纳海峡旁边的集市买到了这一枚戒指,这一枚戒指是属于他的邀请函,我尝试着解读这一枚戒指所包含的内容,不过无法解读,没有办法解析,这种如同邀请函一般的东西好像总是会锁定在第一个拥有它的人身上,或者……怎么说呢,我们可能还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才能够得到我们需要的结果。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作为我们寻找下一个目标的动力,望收到这一份信息的人能够将此消息转递给区域七十三,以上。
“……呼……呼,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剧烈运动过了,稍等,让我缓一下。”
他将那一根鱼叉刺入到墙壁之中,用绳索吊住自己的身体,他看向下方,此时距离地面还有几十米的高度,这一座高塔就是如此,高塔,那纯粹的高塔,因为太久没有使用所以布满了青苔,当然,那些流水也提供了不少帮助。
因此,不借助外力想要停留在这里,是很困难的。
没关系。
“东西呢?我问你东西呢?再过一会儿白旗帜的人就过来了,你告诉我东西不见了……”
“倒也不是不见,只是其中的某一部分被剥离了,白旗帜要的只是这一枚戒指,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些人的手中弄过来的,说起来,那些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们以来就发现了‘他’的问题……”
“把剩下的这些放好,不要再出现更多的变故了,说真的,拿个盒子来,我要被祝福过的那些盒子,速度。”
说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就在他的上方不远处,那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口子,毕竟是很古老的高塔了,那个时候还没有玻璃窗这种东西,仅仅只是在搭建的时候留下一个口,然后用木板之类的事物挡住,这就是窗。
那些人当然有看过窗外,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这一个窗户外正好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平台,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人并不能够看见‘正下方’的位置,而这里,就是他所在的地方,鱼叉十分完美地刺入到墙壁里面,帮助他固定好自己。
……什么东西被偷走了。
这是他现在所知道的事情,这也是他听见的内容,他控制着自己的发力方式,确保自己不会从这里坠落,他在偷听,当然了,偷听而已,毕竟现在想要知晓这些内容,只能够通过这种方法。
深呼吸。
他看向远处,具体一点,看向远处那些参差不齐的建筑物,凌乱,混乱,毫无章法,就连建筑风格都没有统一,他能够看见木质的房屋,也能够看到砖瓦搭建起来的小小教堂,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子的,这座城市一直都是这样子的,虽说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的模样。
上面的声音逐渐远去,逐渐脱离了他能够听见的范围,他知道,那些人离开了,这一个高塔本身也只是作为一种交流的场合而存在的,既然交流结束之后,他们自然不会停留在这里了,他握紧鱼叉,双手拉动自己的身体。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在此时看向脚下隔了这么高的地面,肯定会感到害怕和畏惧,而他不同,当他借着鱼叉本身停留在这里的时候,那微风吹过他的身体,他还是更加适应这一种晃荡的感觉,这一种在高空之中晃荡的感觉。
就像是在船上一样。
——拉芙兰,卓沿。
卓沿位于拉芙兰的中央稍微偏西北地区,被那一条从厄尔塞纳地区流淌进来的河流穿过,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卓沿已经属于拉芙兰的中央区域,它就在中央区域,属于中央区域,和别的中央区域相比,卓沿应该是最为‘轻松’的地方。
毕竟,它能够成为中央区域的城市主要原因就是‘近’,它并没有出色的地理条件,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代表事物,它仅仅只是靠近拉芙兰的中央,因此,在最初的规划之中,在规划中央区域的分界线的时候,就顺便把卓沿也一同囊括了进去。
即便被划分为了中央区域的一部分,卓沿也依旧是这副模样,它在十八年前的战争之中可以说是被破坏的最严重的区域之一,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建筑物是如此杂乱无章,这里有近乎一般的建筑是在这十八年来不断重建之后的,可依旧不够,在卓沿,依旧有很多流落在街道上或者巷子之中的人。
卓沿就像是一个拼凑起来的城市,拼凑,这一个词汇用来形容它应该正好,这里能够看见布里墨克风格的机械式建筑物,也能够看见卡昂佛尔的那种高塔的堆砌,还能够看见那些沿海小镇的小小房屋,甚至就连密密麻麻的巷子和不断曲折的道路也有,卓沿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说是包容性强也不错,说是大融合也可以。
他抓住那窗户的边缘,将自己的身体带了上去,随后,他将那一把鱼叉拔出,连带着鱼叉上的锁链一同,他站在窗沿上,用布条将这个鱼叉包裹起来,背在自己的背后,他的衣装很干净,虽说因为运动还是别的什么有一些褶皱,但绝对不会影响多少。
他步入到了这个房间之中。
刚才说话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一个高塔早就已经成为了那种什么人都能够上来的建筑物,这个建筑物太古老了,它属于谁这个问题都足以让人们掰扯半点,搞清楚这个高塔的所有权实在是太麻烦,所以,它就成了现在这样谁都能够上来看看的地方。
至于刚才他为什么要挂在墙壁之外——那也不过是为了偷听一下而已。
真的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现在,他可以好好喘一口气了,他还没有在这个城市之中站稳脚跟,时间太过于短暂了,从那个名为卡昂佛尔离开,在那些树木和泥土之中攀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来到这个城市之中。
至少,他回到了人所在的城市之中。
而且,这是中央区域,这和‘祂’给他的道路是一样的,他需要继续朝着靠近白帆的区域前行,当然,白帆在哪里他并不知道,他仅仅只是跟着‘祂’的声音而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祂出现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那些声音出现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上一次听见祂的声音,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站在房间中央,眼神有些迷离,这是在思考,这也算是变化的一部分,他开始思考,通过自己的思维进行思考,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而不只是一直求助‘祂’给予他道路的方向。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上还散落着一些文件和杂物,随意翻看了一下那些文件,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账目和记录,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都是些没意义的内容。”
当然,按照那两个人的对白,那一枚戒指现在已经失去大多数的作用了,那一枚名为‘色欲’的戒指,当然,他当然知道这一枚戒指的名字,这也是‘祂’告诉他的,在这几日之中,他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走到窗边,再次向外望去,远处的城市依旧是各种不同风格的建筑物的拼凑,在他的眼中,像是一排排高低不同的墓碑,他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背后的鱼叉,确定自己已经将鱼叉固定好后,他离开了这一个房间。
——一个新的信仰,一个新的道路,一个名为‘虚荣’的道路,觐见这一位名为虚荣的天使,得到那一位天使的恩泽。
他穿过了不知道名字的人,这个高塔之中当然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这一个不论是谁都能够登上来的高塔,随时都有可能看见不同的人。
“很快了。”他自言自语,“已经不需要多久了。”
他的脚步很奇怪,明明是平地,是阶梯,他的脚步却时不时带着一种不平稳的晃荡,他行走在这一个晃荡的地面上,只属于他的不稳定的地面。
和之前相比,现在拉瓦并不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