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浩大的声威。
不着丝毫痕迹。
一切仿佛完全没有发生过,依旧那么的自然。
和煦的阳光温暖着整个世界。
所谓风雨飘摇不过好似幻影。
可,
那人,那一袭白衣。
虚立于空,超然绝尘,好似谪仙。
一切似乎从未发生。
这是天道的恐怖力量。
它能从根本上轻易的改写世界的一切。
但,很显然,这份改变并不完整。
天道抹除了一切动荡的痕迹,却并未能抹除那位始作俑者。
作为异数,作为妄图挑战天道的始作俑者。
他本不该依旧存在。
就像一切异常一般,被不着痕迹的抹去。
可,没有。
他依旧存在。
“难怪……”
始皇帝,金乌大帝,远观之下皆若有所思。
柳相既然还存在就只能说明,他已不再是寄托于世界的产物。
简而言之,他的力量来源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天道才无法将他直接抹去。
“混沌星海之外……”
白辰想到了曾经在世界边界看到的相柳遗迹。
那家伙早有准备。
离开世界,挣脱枷锁,不是为了逃离,而是……
为了得到囚牢之外的力量,再回来打破枷锁!
那么……混沌星海之外究竟是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白那家伙应该也是踏入了混沌星海。
谋而后动。动必有方,如此看来……柳相确实有着不小的机会。
可,真正的天道也绝不简单。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柳相面色和煦,一如阳光,他轻声而吟,似有感而发:
“神圣不仁,以天地为囚笼。”
“蚍蜉观观沧海,朝生而闻道,日暮则道绝而亡。”
“好似蝼蚁望星辰,知其遥远,不知其浩瀚。”
“吾视天地,万物,皆刍狗。”
“道生则万物生,道绝则万物衍。”
“吾心自生,超然于万物,自不甘低于天地,不愿困之一隅。”
“生既神圣,自破天地,转乾宇,寻超脱,得造化,”
“衍世界……”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的轻,却带着一股振聋发聩的大势。
随着“世界”二字出落下。
轰!~!
自九霄之上,似有惊雷炸响。
动荡,片刻间,天幕告破,一尊庞然大物横落而至。
繁星点点,星辰颗颗,萦绕着那庞然大物的身躯,组成一条流动的星河,却好似一条绸带。
“银河……”
这不仅是一条星辰之河,更是一种绝然力量的具现,一种不属于这方世界的力量。
“……”
有人轻叹。
如今的天道果真是大不如曾经。
若非如此,天道又何须沉眠如此之久。
只靠天地之力想阻止柳相……
不好说,谁也不能确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位格已经不比完整的世界低。
所以。
一条黄河逆流而上,冲天而起。
迎向那条璀璨银河。
时间之河。
虽是源于世界,但却是这世界最为神秘,最为强大,代表着世界根源力量的象征。
其力量,绝不比超脱于世界的银河弱。
璀璨之色于浩瀚之河顷刻间交汇,却只是须臾间,浩荡的黄色河水便被冲散。
没错,时河的位格不比银河弱,但有一个问题。
柳相可以掌控银河,始皇帝却无法彻底掌控时河。
双方调动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当银河之下三千尺,整个世界被那璀璨之色渲染之时。
时河再起,凭空而出,浩瀚河水之中,朵朵浪花汹涌。
道道身影在那朵朵浪花之中若隐若现。
这一次,调动时河的不再是始皇帝,而是天道。
只有天道才能彻底掌控好时间长河!、
道道至强者的身影在时河中浮现,属于他们的力量跨越时间长河投射至今。
一切诞生于世界之中的至强者,他们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
他们的力量,本就是天道的部分力量具现。
可就在那汹涌的博通波涛上,道道身影即将彻底具现之时。
有一持杆老翁,独坐河上。
他手中长杆一甩,似有丝线蜿蜒万千,扫过道道身影。
被那虚幻的丝线扫过,道道身影皆如泡影般破碎。
“钓蛟翁。”
“斩蛇人。”
柳相回首,与那不存在于现在的老翁相视一笑。
“一!!!”
金乌大帝大笑。
“太一……”
鬼帝的声音很轻,却略带颤音。
“啄日鸟。”
“不散魂。”
那老翁却是对两者微笑,旋即缓缓起身,在其身下,河水立刻倒卷而流,其势更盛。
世界在颤抖,似要承受不住这时河倒流的重负。
老翁的身影愈发凝实。
时河正在迅速脱离天道的掌控!
时间之河是世界的根本,是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人,天道就是人的意识,而时河则是心脏!
对于天道而言,时河是最为重要的根基,也是最为强大的手段。
但……如今,时河竟在逐渐脱离掌控?
那老翁已彻底起身,本是佝偻的身躯,顷刻间便挺拔的仿佛要顶天立地。
“这时代,当真是热闹。”
“至混兽,不腐尸,尚安然无恙否?”
面对这慈眉善目的老翁。
穷奇低眉,将臣俯身。
“他被称之为一。”
白辰突然想到了曾经在时间长河中混沌所说的那句话。
那是只是一道虚影便足以让混沌瑟瑟发抖的恐怖存在。
顷刻间,白辰遍体生寒。
不是因为这位传说中存在的降临。
而是……他错了!
错的离谱!
一切,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家伙也不是来阻止柳相的!
而是……
分而食之!
作为天道的关键棋子,甚至可以说是天道的代表。
白辰看似在天道的安排下,被众多至强者利用,这是天道的安排,但这不代表天道就成功算计了那些至强者。
相反……起码……柳相只是在蒙蔽天道!
难怪!
难怪为何天道的算计出了问题,这一切不过是一层套一层。
天道给出诱饵,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
柳相吞了,但偏偏他又没咬到钩子,这令天道有些失算。
银河的入侵,始皇主动抗衡,令天道想到了以时河对抗银河。
但……这些也只是那些家伙的算计而已。
钓蛟翁,时河之中,大道法则为鱼。
鱼有蛟龙之变。
道之鱼,便之蛟,谓之河。
他钓的从来不是河中的鱼,而是河本身。
相柳斩蛇身而成人,斩的却不仅是那相柳之身,更是与天道纠缠万万载的业力。
日为目。有鸟欲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