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凡摩挲着通玄赠予的“无”字玉牌,温润的玉质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一道模糊的信息传递到脑海中……
那是师尊的声音!
“幻月山谷……来……”
这是《魂之起源书》和玉牌的合作后诞生的提示,虽说可能有些危险,但眼下也只能去看一看了。
结合《盗天笔记》残篇的零星记载,叶非凡给众人讲起了幻月山谷的情况,倒是隐去了无法门的一些事情。
魏楠倒是想起了什么:“西山有谷,夜悬幻月,力能引忆……”
“在西山……大家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去幻月山谷。”叶非凡当机立断。
万千红快速收拾行李:“我带了足够的记忆干扰符,能应对突发幻境,我陪你走一趟。”
“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小红帽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跑过来,里面塞满了食物和应急道具……实际上可能是担心牛果果。
看了一眼魏楠等人,叶非凡没有拒绝:“进去后紧跟队伍,不要擅自行动,里面可能比我想的还要危险。”
众人乘坐记忆传送阵,两个半小时后,抵达幻月山谷外围。
不同于极寒之地的冰雪素装,这里草木葱茏,整个就一片原始森林,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
天色刚暗,山谷上空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泛着淡淡的蓝紫色,落在身上产生一阵眩晕感。
“这就是幻月之力?”牛果果揉了揉太阳穴:“记忆波动很柔和,但隐隐掺杂着一股拉扯感。”
叶非凡抬手挡在眼前,蓝紫色月光穿过指缝,脑海中闪过一丝丝模糊的画面……
“大家都小心点,月光能引动记忆,不要着了道。”
众人纷纷戴上由记忆碎片特制的太阳镜,暂时抵御一部分幻觉,随后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
“沙沙……”
林间传来细微的响动,一群通体雪白的兔子窜了出来,红眼獠牙,凶性展露。
“是被幻月之力影响变异记忆幻兽……”万千红迅速抛出几张火焰符。
火焰符在空中炸开,掀翻一群白兔,可没过多久,更多的幻兽从林中涌出……长着翅膀的狐狸、吐着蛇信的小鹿、蛙头猪身的怪物……全是记忆碎片与野兽形态融合的怪物……
“叶影断后,其他人跟我冲!”叶非凡一声令下,寒锋出鞘,将迎面扑来的怪物斩为两段。
黑色的记忆之力凝聚成刀刃,叶影挥刀撕裂数只幻兽。
趁着这个机会,众人徐徐前进。
激战了两个半个小时,众人冲出幻兽包围圈,抵达山谷深处。
山谷中心矗立着一棵顶天立地的青铜古树,那树干差不多有万米长的直径,枝叶也是粗壮异常,沟壑错杂的树皮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还泛着淡淡的金光。
青铜古树的树枝交错纵横,延伸至夜空,枝头竟栖息着九只青铜铸就的金乌。
金乌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走。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铜古树?”魏楠摘下太阳镜,眼中满是震撼。
叶非凡缓步上前,伸手触碰青铜古树的树皮,一股强大的记忆之力涌入脑海……蓝紫色的月光骤然变强,周围的景象在疯狂扭曲变换。
幻境之中,似乎是一片混沌之地,天空是暗红色的,大地龟裂,山川崩塌,无数黑色的雾气翻涌,隐约能看到无数冤魂在雾气中哀嚎……
那是……远古邪影!
一道青衫身影凌空而立,他手中青锋剑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那是……师尊通玄!
“既然祸乱世间,那贫道今日便收了你!”通玄的声音洪亮如雷,震得混沌之地都在颤抖。
巨大的远古邪影周身黑雾幻化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向通玄扑来,黑影掠过之地的空间都在崩塌。
通玄挥剑迎上,金色剑气与黑影碰撞,交战的余波在扩散,无数星辰被震碎,化作漫天星尘散落。
叶非凡看得心神剧震,也终于明白《盗天笔记》中记载的“老神仙”是谁了……竟是自己的师尊通玄!
激战持续了不知多久,通玄渐渐占据上风,他祭出一枚金色玉符,正是那枚“镇”字玉符!
玉符在空中炸开,化为一道巨大的记忆结界,将远古邪影困在其中。
“以我无法门之伟力,镇你到清醒之日!”
通玄发力,远古邪影无法抵挡,被打为无数黑色的记忆碎片,被记忆结界牢牢锁住。
一击得手,通玄并没有意外,抬头看着天空,有些无奈道:“逆天改命……时也,命也……”
天空骤然变暗,一道道巨大的紫色雷霆劈下……那是记忆天罚!
无数道雷霆接踵而至,不仅劈向通玄,更朝着那棵巨大的青铜古树轰去。
通玄脸色一变,转身挡在青铜古树前,青衫被雷霆击碎,嘴角都溢出鲜血。
感受到通玄的受伤,十道金光从青铜古树中飞出,化作十只金乌,展翅迎向雷霆。
“轰!轰!轰!”
雷霆与金乌碰撞,十只金乌顽强抵抗,硬生生挡下了大部分雷霆……但最后一道雷霆的威力太过强大,金乌们的联手被一一冲散。
一只金乌躲闪不及,顷刻化为灰烬,青铜古树的枝干也在雷霆下断裂无数。
原本完整的记忆世界,在雷霆之下瞬间四分五裂,破碎的世界仿佛被什么吸引一样,消失在未知的维度中……
幻境消散,叶非凡猛然回过神,额头上布满冷汗,内心狂跳不止……似乎他得知了一些震撼的真相。
原来记忆废墟的由来,竟是通玄镇压远古邪影时所导致的……
青铜古树本是记忆世界的擎天之柱,通玄似乎在帮它晋升更高的维度……只是远古邪影意外出现,打乱了所有的布局,十只金乌为了抵挡天罚,未能全身而退,陨落了一只。
青铜古树的用途什么?为何要逆天改命……重重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叶非凡心头,让无法门的神秘色彩愈发浓重。
“非凡,你怎么了?”魏楠见他神色异样,连忙上前。
叶非凡缓了缓神,将幻境中的见闻简短告知,众人无不震惊。
“通玄前辈……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没想到这里的记忆居然涉及到老神仙?”牛果果瞪大了眼睛:“无法门也太厉害了!”
叶影握紧了黑刀:“叶空想要复活的记忆之神,会不会与这场大战有关?”
叶非凡没有回答,目光重新落在青铜古树上:“先拓印铭文,或许能找到答案。”
万千红取出用记忆碎片制作的纸张与墨水……众人分工合作,将树干上的一部分符文拓印下来。
蓝紫色的月光洒在符文上,纸张竟自动吸收月光,原本模糊的符文渐渐变得清晰,一行行古老的文字浮现出来。
“这是……《长生虫初录》?”万千红瞳孔微缩:“和《盗天笔记》的一些残篇对上了!”
叶非凡接过拓印纸,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辨:“青铜古树,记忆之核,引天地忆力,聚于树心,饲长生虫……虫生九变,化神可期,因需以海量生灵记忆为引,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原来青铜古树是聚能装置,专门收集记忆之力供养长生虫!”魏楠脸色凝重:“通玄前帮助青铜古树提升,会不会是为了摆脱长生虫的寄生?”
叶非凡心中已有了猜测:‘长生虫或许就是店小二手里的那只鬼蛊……’
不由得,叶非凡想起了天蚕九变……
或许,这群人有什么发现……叶非凡看着众人,提了一句:“你们谁知道鬼蛊?”
叶影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一个笔记本,翻了一圈后递给叶非凡:“我这有《盗天笔记》的一页残篇,上面有记载。”
叶非凡接过,仔细观察内容。
【长生虫者,食众生之记忆,历九蜕而化神,得永生之身。
其虫初微,隐于忆之界,食忆力而长,每万年蜕变一次,形性俱变,灵智日开。
蜕至八次,号曰“鬼蛊”。
此时虫身青黑,覆玄纹,能摄人残忆,触之者心神俱扰,记忆错乱。
昔日,此蛊藏于记忆世界青铜古树中。
古树直通天地,其树龄不知几何,枝繁叶茂,树冠遮天,叶含流光,乃天地忆力汇聚之所,正合长生虫蛰伏养气,待第九蜕之期。
古树腹中空,内有晶窟,鬼蛊居其间,以树脉接引四方记忆为食,时而沉眠万载。
然某岁,天雷降世,古木重创,晶窟崩毁。
待烟消云散,再觅鬼蛊,已杳无踪迹。或曰为异士取走,或曰遁入人间,或曰为更强忆力所引……流落未知之域。
世人罕闻其名,唯古笈残篇载曰:“鬼蛊出,忆墟乱,九蜕不成,终为祸端。”
今其踪迹渺茫,不知藏于何处,若遇机缘者得之,是福是祸,未可知也。】
时间,名号,事件……都对上了!
“果然是它。”叶非凡眉头紧皱。
接过笔记本,叶影似有所得:“看来你得到了答案。”
众人正准备爬上树探究一二,青铜古树却剧烈摇晃,无数的记忆碎片从树身抖落,甚至有一些闪闪发光的粉末和一道道漆黑的缝隙。
万千紫似乎认出了粉末和缝隙的来历:“那是星辰破碎和世界崩塌时散落的星尘残影和记忆落痕,千万不要被碰到。”
星尘残影化作无数道金色的箭矢朝众人射来,记忆落痕则凝聚成一个个手持武器的模糊人影杀来……
这些残影和人影都蕴含着强大的记忆之力,每一次攻击都会撕裂空间,在空中留下不会消失的漆黑裂缝。
“魏楠,用冰雪记忆冻结箭矢!其他人保护好自己!”
叶非凡命令下达,众人马上行动。
魏楠挥手释放高强度冰雪记忆,漫天冰雪凝聚成一道道巨大的冰墙阻挡金色箭矢,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后,箭矢连带着冰墙都冻结在一起。
叶空也乘机从暗中涌出,朝叶非凡偷袭过来。
叶影上前一步,黑刀进行阻挡:“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阴谋?我只是在完成未竟的事业,只要让记忆之神降临,才能构建真正完美的记忆世界!”
叶非凡握紧寒锋:“完美的世界,从来不需要用他人的记忆和生命来堆砌。”
“多说无益,动手!”叶空一声令下,非凡社成员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击。
黑色的记忆之力如潮水般涌来,混战再次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