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灵狂奔良久,才发现身后的疤眼并没有追来。
渐渐的,问灵停下了,这样下去只会消耗自己本就不多的体力,她两只手一起紧紧攥着那初媒,谨慎地望向四周。
只要他无法使出五更天的御物能力,那他就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三衍。
三衍间的战斗,问灵就不怕了。
只要……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疤眼尖锐的笑声正从问灵的身侧响起。
不好!
问灵朝着另一个方向退去,脚步却霎时顿住了。
问灵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身体。
动不了了。
身上的衣服仿佛变成了一条巨蟒,瞬间勒住了自己的身体,问灵手臂一软,那初媒应声落地。
哒……哒……哒
疤眼的脚步声在靠近。
“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得依靠这东西,才能御物啊?”疤眼的笑声中带着怒意。
不要……
身上的衣服勒得越来越紧了,眼泪又滚了出来,问灵绝望地挣扎着。
“不……不……”
“很痛苦吧,看来你挺害怕这个死法的,”疤眼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这样把你勒死,然后取你的眼睛吧。”
疤眼按住了问灵的脸,问灵哭叫挣扎着,她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朝着自己的眼睛伸来。
就在那只手接触到自己瞳孔的前一刻,转机发生。
刹那间,周身缠绕的巨蟒消失了一般,问灵感觉呼吸又回来了,她浑身一松,力量回归。
疤眼似乎没反应过来,问灵趁机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疤眼尖叫起来,反手一巴掌扇在了问灵脸上。
问灵虽然脸颊疼得火辣辣的,但沉浸在生还的快乐中,她迅速朝着前方逃去,身后是疤眼愤怒的喊叫声。
通过他语无伦次的叫骂声,问灵差不多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疤眼,不能御物了。
***
小澜端详着这个所谓的初媒,把它拿到自己嘴边,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男孩高傲的姿态一下子坍塌,他放下抱着的手臂,惊问道,“你不试?”
小澜摇了摇头,“我不是五更天。”
“吹响它,你就是五更天。”男孩有点急了。
“我是三衍,不是五更天,”小澜伸手,把初媒塞回到男孩手中,“我不需要这个。”
男孩歪歪地咬住了嘴唇,像是在思忖眼前局面的意义。
“我想了想,我还是得回去,”小澜说道,“我的问题还是得由我自己解决。”
自己是个三衍,按照前几次的经验,自己只有在本家中经历一些事情,才能进入下一个世界。
“你不会以为现在你还回得去吧?”男孩却突然问道。
见小澜发愣,男孩又补充道,“你犯下弥天大错,又从囚禁的地方逃离,不光如此,你还在逃离的过程中杀害了另一个族人……”
“杀害?!”小澜立时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男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确定要回去?”
小澜的脑子有点凌乱,“你跟我说她只是晕倒了……”
“我只问你,你确定要回去?”男孩伸出食指指向小澜。
“我得回去!”
“哪怕你的族人会杀了你,你也要回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澜的目光凌厉了起来。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死,”男孩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懊恼,“真是废物,白费我的工夫……”
说着,男孩转头就走,小澜刚想上前拉住他问清楚,触碰到他皮肤那刻,小澜只觉手指像是被什么动物猛地蛰了一下,她咝地一声抽回手,指尖已经红肿了起来,再一抬眼,男孩却像是从没出现过一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小澜咧着嘴攥住了自己的右手。
这是蝎子吗?还是毒蜂?
毒性不算强,很快就被小澜体内的红尖吞并了,但是如若没有红尖,这也是足够导致自己毒发身亡的程度了。
那人没打算杀自己,但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死。
假如他刚才说救自己是因为自己有价值,现在看来,自己在他眼中的价值已经消失了。
小澜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身后的路。
沿着这条路,自己能走回三衍驻地,只是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那个看守自己的女孩真的被杀死了吗?
无论如何,得回去。
夜晚即将来临,小澜躲在远处的树丛中,静悄悄地望着前方的建筑。
那就是关押自己的地方,从外面看只有一层低矮的平房,但是下面却藏着更大的空间。
四周没有其他建筑了,也不见村落,不知道这里算不算是三衍驻地。
小澜蹲守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还没人发现自己已经逃走了?
小澜蹑手蹑脚来到门边,门是开着的,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了屋里的样子,同自己离开那时别无二致。
不同的是,倒在桌边的人,不见了。
小澜走到桌边确认了一下。
通往地下室的门也是开着的,一切都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没死吗?
小澜走出正门,正犹豫着该往哪儿走,却被余光中一抹晃动的黑影夺去了注意力。
视力似乎恢复了很多,只一眼,小澜就辨认出了那黑影的模样。
是一只老鼠。
小澜想到了什么,跟着那黑影就走了过去。
老鼠钻进了一片凌乱的草丛,这附近没有道路,小澜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但是很快,不远处,有声音飘了过来。
哭声。
女孩的哭声。
小澜头皮一紧,追着哭声跑了过去。
扒开最后一丛杂草,小澜看到了哭声的主人。
果然,自己没猜错。
是那个女孩。
女孩背对着自己倒在地面上,压倒了一片杂草,听到小澜靠近之后,女孩没有做出反应,仍在凄凉地哭着。
见她没死,小澜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考虑到自己毕竟做错了事,小澜没敢上前,只站在原地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女孩的哭声顿了顿,但仍没有回头。
夜晚已经降临,稀薄的月光洒在女孩的肩膀上,小澜看着她颤抖的肩头,一阵古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好像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