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满是操劳的褶皱，她安详的闭着眼。
司其二仿若还能听到她那时间沉淀出的声音中夹杂着的无奈与心疼，还能看到她笑着跟她说:
“今天是酸溜白菜，翻炒芹菜。”
“我很乖很乖的，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好不好……”
“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说话不算数……”
被擦干的泪不知不觉又淌了满脸，女孩儿握了老人的手，将它贴在自己脸上，试图用自己身上的温度去温暖她。
周围很静，唯有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她忽然感到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跳的很快，一股热流从腹中涌上，擦着眼泪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赵馨容想跟着她，被司起业给拦住，他摇了摇头，示意让小姑娘自己静一静。
洗手间没人，抑制不住的，她埋头吐了许多血。
鲜血润了唇，配上她苍白的脸色，徒升一股嗜血之气。
镜子里的女孩儿发丝凌乱，满脸泪痕，恍惚间似有重影。
她看到镜子里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儿眼含担忧地跟她说:
“小二，你还有我呢。”
司其二晃了晃头，将冰冷的凉水浇到脸上，她苦笑，将下巴处的血痕洗去，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杨奶奶还需要她呢，她得去送她最后一程。
行至厕所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接通电话。
电话里赵馨容的声音略显疲惫。
“小二，你姐姐来了，你先回家休息休息吧，陈叔在外面等着。后续的事情我们会办好的，杨奶奶已经走了，她在天堂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因为她而伤心地累坏了身体的。你乖奥。”
时至今日，她从他们口中听到最多的一个字眼便是这个‘乖’字。
她已经够乖了，只有这一次，她想留在杨奶奶身边，陪着她，就像这十六年她陪着自己一样。
“妈，我不……”
“你听妈妈的话，乖乖回家休息。”
话语被打断，赵馨容的声音透着股不容拒绝的果断，果断的挂了电话。
一股悲意弥漫上心房，少女猛地捂住逐渐加快跳动的心脏，双眼一闪而过的猩红凉意。
……
乔紫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在晚上十点多，她拉着柏建国便出了房门，柏建宁知道后也想出门，被她勒令待在家里。
上一次陪着赵馨容处理家里老人的事还是在赵老爷子去世的时候。
那时的赵馨容悲伤的几欲昏死过去，却还是打起精神执着的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
柏建宁绝不是那等听话的孩子，何况自家小姑娘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现在一定正伤心着……
他才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一通电话打过来，来电备注是媳妇儿，他连忙接了电话。
那头声音很是嘈杂，传出来的却是个陌生女音。
“喂，请问司其二是你什么人。”
那陌生女音开头便问他。
“我女朋友，怎么了？”
柏建宁瞬时焦急的问出口。
“她在魅吧，你过来一下吧。”
女人说完那头还隐隐传来小姑娘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你把手机给我。”
她怎么会在魅吧，这时候不是应该……
通话被挂断，柏建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里难耐，脚下飞一般的便冲了出去打车直奔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