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简直要被柳恪的无知之语气笑了:“投笔从戎?你以为投笔从戎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吗?你三哥身上的伤疤你看见过没有?他自小每天练几个时辰的功你是不知道吗?他练功吃过的苦可比你读书吃的苦多多了!他孤军深入敌后九死一生的时候,还后悔自己没好好读书呢!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祁翀的恨铁不成钢柳恪虽然没能领悟多少,却也没敢再反驳,可是依旧撇了撇嘴。祁翀看在眼里,知道他不服气,便跟身边的侍卫韦宽道:“去!拿两个石锁来!不用太大,就这帮窝囊废,你拿个大的来他们也举不起来。”
韦宽会意,不多时一手拎着一个石锁回来了,往地上放之前还卖弄般地在空中抛耍了几下,随抛随接,轻松自在,仿佛那只是个棉花团一般。
祁翀瞄了一眼便喊道:“柳恪,你过来试试,要是能举起来,朕就免了你的罚!”
“诶!”柳恪痛快地答应了一声,便要上手,却被祁翀拦了下来。
“先别急!吹牛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是举不起来,怎么罚啊?”
“啊?不是已经罚跪了吗?还要罚啊!”柳恪不满地嘟囔道。
“你既然这么有自信,还怕罚吗?”祁翀故意激道。
柳恪到底人小心眼儿不多,果然上当,立即昂首挺胸道:“要是举不起来,罚跪时间加一个时辰!”
“君前无戏言!”
“绝不反悔!”
“那就举吧!”祁翀朝石锁努了努嘴,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地上两个石锁一个略大些,一个略小些。柳恪有心显摆,大步走到那个略大些的石锁面前,一把抓住握柄卯足了力气奋力一提,结果石锁只微微晃了晃,丝毫未离地。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哄堂大笑,柳恪满面羞红,心中十分不解:刚才看那个侍卫一手抛一个毫不费力,怎么到我这里就变得如此之重了呢?
祁翀貌似关心地小声劝道:“你是低年级的,换那个小点儿的吧,两只手也行,不算你偷奸耍滑!”
柳恪无奈,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又走向那个略小的石锁,双手齐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随着他口中“咿嗯”作响,石锁渐渐离了地。众人屏息静气期待着最后的成功,不料,石锁刚提到腰间柳恪便泄了气,双手一松石锁又重重地落回了地上,还差点砸中了自己的脚面。
“哈哈哈哈......”嘲讽的笑声再次传来。
祁翀点了点头,揶揄道:“这下服气了吧?还跟你三哥比!你三哥在你这个年纪,举四十斤的石锁都跟玩儿似的,胳膊比你腿还粗,你拿什么跟他比?行,柳恪,恭喜你,喜提罚跪时间加倍!”
众人的笑声更大了。
柳恪哪受过这种羞辱,恼羞成怒朝同窗们喊道:“你们笑什么?你们也一样举不起来!”
“嗯!有道理呀!”祁翀也来了兴致,“要不你们也来试试?朕不勉强你们,谁有信心举起这石锁的大可过来试试!这两个石锁大的三十斤,小的二十斤,是侍卫营里最小的两个。高年级举大的,低年级举小的,谁能举起来就可以免罚,举不起来,加罚一个时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出来挑战,都担心举不起来还会被加罚。
祁翀失望地摇了摇头:“瞧你们这点出息!柳恪虽然狂妄无知,可到底还敢于尝试,你们连试都不敢试,怎么还有脸笑话人家?刚才谁笑得最大声?祁翂,是你吧?你来举!”
身材偏胖、酷似其父的祁翃不情不愿地站了过去,他与柳恪同班,自然是去举那个小的。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尽管举得颤颤巍巍,但他竟然真的把那个二十斤的石锁举了起来!不仅祁翀及一众同窗,就连他自己都喜出望外。
“我举起来了!陛下,我举起来了!”扔下石锁,祁翂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期待地望向祁翀。
“好!你可以免罚了!”祁翀也说到做到,并不食言,甚至还为他鼓了几下掌。
顾不得胳膊酸麻,祁翂欢呼雀跃起来:“哈哈,我不用跪了!我不用跪了!”
如此一来,众人顿时眼红,个个都不服气起来,寻思着小胖子可以我也可以,便一个个喊着“我来、我来”争先恐后、跃跃欲试。然而一上手却个个都傻了眼,这东西在侍卫手里看着轻飘飘的,却原来竟如此之重。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青筋暴突,一通努力下来,最终成功的也只有两个人,剩下的全部喜提加罚一个时辰。
挑战失败之人顿时又都后悔不迭,便撺掇、威胁那些没有参加挑战的同窗必须也来试一下,否则便如何如何。剩下的没有主动参加挑战的学生本来就为数不多,经不住众人的羞臊,不得已也都来试一试,结果又是全军覆没!
众人遂又将矛头对准了那两三个挑战过关的幸运儿,责怪他们不讲义气,只有柳恪在一旁幸灾乐祸:叫你们笑我!现在好了吧?
唯一令祁翀感到惊喜的是壹利邈,他本来就是免罚的,用不着举石锁,可毕竟是少年心性,看着其他人都举了,一时好胜心起,忍不住也来试了一下,结果竟然成功了!祁翀大加赞赏,当场赏了他一块随身玉佩,惹得众人羡慕嫉妒不已。
闹腾归闹腾,临走之前祁翀还是派人将庆王祁槐叫了过来,对他道:“小叔,宗室这帮子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你好好练练他们吧!兵法韬略什么的也要会一些,不要求他们个个成万人敌,但也不能对军事一无所知。尤其是高年级的这几个,如果读书没什么出息的话,将来就把他们扔到军营里去历练历练,总之,谁也不能躲在皇室俸禄后面做纨绔子弟!”
“臣明白了,从明日开始,保证让这帮小子每日筋疲力尽,晚饭都能多干三大碗!”想起自己少年时吃过的那些苦,祁槐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