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十万……”
昂山可能一时儿没反应的过来,他伸出手指扒拉了几下,可能是在计算换算成高棉货币是多少钱。
几秒钟之后,他脸上的神色剧变,眼珠子险些离家出走。
“……十万?!一天???!!!”
昂山一声就叫了起来,我笑着点了点头。
“昂老师,想必您自己也清楚,这活儿的难度不小。虽说我收您这价格它挺高的吧,但咱的服务质量有保障啊。我敢把话提前撂这儿,只要我还会喘气儿,您就掉不了一根汗毛。您要是对我不了解呢,可以可着四九城扫听去,咱不讲价格,就单说这服务,要是谁在这方面能比我强,那就算我这些年全白干了。”
我脸上笑意不减,依然是苦口婆心的宣传自己过硬的服务,昂山皱着眉头咬了咬牙。
“行,就照你说的价格,等事情办完了,我付。”
“嗨哟,昂老师,瞧瞧,您又误会了不是?怪我,没说清楚。”
我继续笑道,“我这就一小本生意,甭管是谁,哪怕是我亲爹,也得先见了米后办事儿。哦,除还有个小小的细节,每天子时前必须清账,这不足一天啊,也得按一个整天儿算。”
昂山半天没说话,沉默了好久,点点头。
他拉开一个破旧的袋子,从里边抓出几摞钞票放在我面前。
“这是两天的费用,我给你结清,一次性。那接下来的时间,你必须保证安全,我的。”
“哎哎,那是必须的,?好吧您呐。”
我赶忙伸手接过那几摞钱,刚想要习惯性的去摸帆布包,接下来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咧着嘴解下双肩背包,把钱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一下子出了这么多钱,昂山虽然肉疼,但从他的表现上判断,已经笃信了我就是吃这碗饭的专业人士。
我也非常满意他现在的反应,暗自偷笑了几声。
我表现的越是贪婪,反而就越打消了昂山的疑心。
原因很简单,他自己也是个视钱如命的主儿,所以对我开出了如此昂贵的价格,就连半天时间都要斤斤计较的态度非常认同。
我敢打赌,要是我出钱雇这个家伙帮我办事儿,那价码一点儿也不可能低到哪儿去。
但越是贵,就越是靠谱,这就是花钱雇人的普遍心理。
看我收拾好了东西,昂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
“走吧,我们。”
我没说话,装模作样的转头看向关羽娣。
关羽娣横了昂山一眼,淡淡的朝我摆了摆下巴。
“给你们两小时,快去快回。”
“哎,得嘞。”
我朝着关羽娣一通点头哈腰,昂山急匆匆的推开门一溜烟儿跑出了病房。
在去张家老宅的路上,我一边对昂山仔细讲述着昨天舒籍假扮成他去跟郭永喆见面时的交谈内容,一边暗地里给山猫发了条信息,询问张家老宅附近的尾巴是否还在监视。
山猫笃定的告诉我,那群人早就撤走了,现在张家老宅门前干干净净,就一个卖冰棍的,还是他安排在那里监视郭永喆的余独腿。
不多时,出租车就停在了张家老宅门口,我和昂山下了车,我似笑非笑的看着昂山说道。
“昂老师,您是我的雇主,我自然会尽心尽力保证您的安全。可您也别忘了……您对雇主的承诺。”
昂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依然一脸堆笑,让他有脾气也不好当场发作。
昂山没有上前去摁门铃,他低头摆弄着一台老旧的诺基亚手机。
我借口天太热了,走到墙根下问余独腿买了根冰棍塞在嘴里,又趁着扫码的时候对他挤了挤眼睛,一边夸奖他的冰棍好吃,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关羽娣身上“借用”来的法力早就消失了,我让山猫在张家老宅门口安排个人手,就是为了充当我的“加油站”的。
余独腿显然是感知到了法力的突然消失,但他也没认出我是谁,一脸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
没多一会儿,郭永喆就急匆匆的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他一把把昂山扯进了院子里,见我也闪身进了门,目光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昂大师,这位是……”
“进去说吧,我们。”
昂山没多停留,拔腿就朝屋里走去。
我对郭永喆咧嘴一笑,他戒备的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
直到进了屋,昂山这才一把扯掉风衣和围巾,长出了一口热气。
“这是我的保镖,姓崔,自己人。”
“保……保镖?!”
郭永喆一下子就懵圈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赶忙笑着点头。
“昂老师这么大的本事,倒也不用人保护,只是他在中州人生地不熟的,保不齐出点儿岔子,暴露身份就不好了。这不,就请了我来当个向导。鄙姓崔,崔明,玩摄影的。”
我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递给郭永喆,他满脸狐疑的接过去看了看,突然开口问道。
“崔老板在什么地方发财呢?我在中州土生土长了几十年,好像没听说过摄影圈里有崔老板这一号。”
郭永喆的多疑,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昂山背后,朝他笑道。
“我不是什么老板,没店面,就单蹦着瞎玩儿。不知道……呃,您贵姓啊?”
“姓郭。”
“哦,郭老师也是混摄影圈的吗?”
“算是沾点儿边吧,中州玩户外摄影的那几位,都挺熟。”
我立马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口说了几个户外摄影比较出名的人。
那些人名都在达不溜给我的资料里,自然不会出错。
郭永喆听到我一口说出了这几个人,脸色稍缓,点了点头。
“看来崔老师确实是这圈儿里的人,是我孤陋寡闻了。那什么,要是崔老师没别的事儿,就先去旁边那屋休息一下吧,我跟昂大师说点事儿。”
我没动窝,直视着郭永喆笑了起来。
“虽说是昂老师本事很大,不需要别人保护,但他毕竟是我的雇主,这哪儿有员工扔下老板自己去休息的道理。再说了,就您这堵墙……怕是也挡不住我的耳朵,干脆我就留在这儿得了。这是我分内的工作,还请郭老师理解,哈哈。”
郭永喆脸色微微一变,神情又变的警惕的起来。
“你……会风水术?”
“嗨,出来混,总得有点儿傍身的手艺。郭老师不用紧张,我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本的职业操守,那必须得有。”
见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且昂山也没有开口让我出去的迹象,郭永喆迟疑了半天,眼光看向了昂山。
“没关系,我们开始谈吧,自己人,他是。”
昂山刚一开口,我就板板正正的站在了他身后,郭永喆只能点了点头。
“昨天上午昂大师刚找过我,怎么今天……”
郭永喆的眼光里闪过了一丝狡狯,昂山微微一愣,立马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昨天上午?是不是记错了,你?我明明是……晚上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