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县衙大门前,岳云勒停了马儿,歪头对潘婷说道:“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潘婷一脸茫然的看着岳云,自从池州一别后,潘婷心里像长满了杂草,再也无心他顾,她一会儿在心里骂一通杨天,一会儿又盼着杨天赶快追上来,如此烦乱的心境早已扰乱了她对周围环境的判断,此时岳云的发问让她彻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紧张地四下环顾。
看着周围的漆黑一片,心里也顿觉纳闷,此刻虽是天色已晚,却也不过是初掌灯时分,何不至于整个县城都黑漆漆一片,无半点光亮,难道这里的人们擦黑就睡觉吗?
“是有一点不同寻常!”潘婷轻轻说道。
“我看咱们就不要进县衙了,此地距离临安已不足六十里,一夜便可赶到!”
不等潘婷说话,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将黑夜寂静一下子打破,四周无数支火把通的亮起。
两匹马儿顿时受了惊,嘶吼着原地撂起蹄来。
吁——
吁——
二人连声喊叫,马儿仍是惊魂不定,无奈只能弃马下了地。
岳云手持两柄大锤,怒声喝道:“什么人,还不现身?”
“哈哈哈……”一声爽朗的笑声自衙内传来,大门吱哟一声大开,乐逍遥与公孙鼋自门内走出,“真是不好意思,惊了二位大驾了!”
岳云自是不认识二人,警觉的大声喊道,
“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何一路阻挡我们!县衙里的人呢?”
“我们啊!乡野村夫,江湖散人不值岳公子念叨!至于这个县衙里的人,这么说吧,整个于潜城里,能喘气的不敢出来,敢出来的不能喘气,啊,哈哈哈……”
乐逍遥大声说完,立即引来公孙鼋的不忿,“诶!乐掌门,她二人马上就是死人了,不妨报一报名号,让他们死个明白!”
潘婷手中天剑一抖,大声道:“不用报,我知道你们二位是何方神圣,轩辕派公孙鼋,溟鲲派败类乐逍遥!”
“呵呵,那你还知道我二人什么英雄事迹,不妨细细数来!”公孙鼋抱着伞锏,笑眯眯的看着潘婷。
潘婷冷哼一声,
“公孙鼋!你也配姓公孙、称轩辕一派?只不过是聚集了一伙拦路抢劫的混世匪徒罢了,真是玷污黄帝英名,辱华夏文明,轩辕先祖若泉下有知,怕是要亲手拆了你的骨头,洗去你身上这污人的‘轩辕’印记!”
“你,你……”公孙鼋恼羞成怒,手中伞锏倏地展开,就要冲上前来,被乐逍遥一把拉住,“公孙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哈哈哈……”
乐逍遥实在忍俊不住,竟放肆大笑起来。
“你,乐逍遥,敢情她没骂你!”公孙鼋面红耳赤,指着乐逍遥鼻子。
潘婷话锋一转,望向乐逍遥,沉声说道,
“至于你乐逍遥,更是丧尽天良的恶徒!”
潘婷陡然提高嗓音,大声道:“施九天祖师创溟鲲派,是要教弟子守正途、护同道,你倒好,为夺掌门之位,暗下毒手害死亲师任沉浮,转头就投了潘…潘…,”
潘婷说道此,支吾着略一沉吟,继续道:“投了刘豫,助纣为虐,把祖师定下的规矩全改成了害人的勾当!曾经的江湖第一大派,如今被你分列两派,上下乌烟瘴气,弟子们个个沦为你作恶的爪牙,你这欺师灭祖、背主忘本的东西,就算挫骨扬灰,也赎不清你欠施九天祖师,欠任沉浮掌门,欠整个溟鲲派的血债!”
“你,你……好歹毒的丫头!”
乐逍遥气得面皮涨成了猪肝色,掌中长剑“铮”地出鞘,脚下猛一蹬地便要扑向潘婷拼命。可刚冲出去两步,脑中突然闪过潘誓存那层关系,身子猛地一拧,硬生生改了方向,直扑岳云而去。
他边冲边扯着嗓子喊:“公孙兄,那小蹄子交给你收拾!这硬茬子,我来会会!”
乐逍遥心里打得精算:公孙鼋压根不知潘婷和潘誓存的渊源,正好借他的手除了这丫头。日后即便潘誓存问罪,自己也能摘得干干净净,全推到公孙鼋身上。
乐逍遥的长剑刚与岳云那柄大锤撞上,心头便“咯噔”一下,悔意瞬间翻涌。他原本笃定这铁锤笨重迟钝,凭自己长剑的灵动,不出十招定能将其拿下。
哪曾想,那大锤看着憨实,虽少了几分灵巧,却舞得密不透风,剑刃寻遍各处都碰不到半分破绽。更糟的是,锤剑相击的瞬间,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上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连手腕都在隐隐发颤。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密集如雨,活像铁匠铺里的锻打声。不过几招下来,乐逍遥的右手已酸麻无力,握剑的力道都减了大半,剑招也渐渐没了先前的锐气。
乐逍遥不禁在心里越发狠毒的咒骂杨天:要不是这该死的抢走了自己的九天神剑,现在这两柄铁锤,老子早给他削成铁铲了!
岳云虽然没让乐逍遥占到便宜,可几十招下来仍未致胜,也不禁有些乏力气短,这些江湖人士比战场上的士兵将军难缠多了。
此时,整个于潜县衙门前的空地上,火把照亮了整个天空,一众溟鲲派弟子,轩辕派弟子围成一圈。
圈内。
乐逍遥战岳云,难分伯仲。
公孙鼋战潘婷,渐渐占了上风,毕竟潘婷元气尚未恢复,公孙鼋早已看出她剑招虚浮,有气无力,故频频招惹,不使真招。
潘婷手中天剑一招“沉鱼击落雁”,势头虽猛,后力不足,剑气逼向公孙鼋之时,他只微微侧身躲过,剑招余势未尽,潘婷身子随剑前冲,公孙鼋眼见时机成熟,一掌击中潘婷后背。
潘婷踉跄着前冲了几步,不等回过头来,公孙鼋身形已经逼来,手中伞锏朝其后脑狠狠砸去。
岳云刚挡掉乐逍遥一击,余光瞥见潘婷所处危急,他急急大吼一声:“小心身后!”转身便向其冲来,乐逍遥岂会放过他,长剑一横,向其脖颈滑去。
岳云不得不后退闪躲,迎击乐逍遥,只得寄希望于潘婷自己。
潘婷听到岳云吼声之时,以觉后脑呼呼生风,可她后背中了公孙鼋一掌,此时胸口气血翻涌,身体机能疾速下降,已无暇顾及身后。
就在公孙鼋身形渐渐逼至,伞锏也朝着潘婷脑袋而去之时,他甚至都事先咧起了嘴,在他脑海中,早有了一个铁拳砸向鸡蛋的场景。
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长枪应声而至,击中公孙鼋手中伞锏,顿时火花四溅,公孙鼋一个跟头,栽到地上。
“潘丫头!”
一声熟悉的唤声传来,潘婷仰头看向夜空。
“老黑,老白!”潘婷哽咽着呼喊出声。
来人正是黑无相——青云鹤,白无相——雪如一。
雪如一一个箭步冲到潘婷面前,将她扶起,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迹,哭笑道:“别来无恙?。
潘婷眼中含泪,笑着答道:“老白,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