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疤子如遭雷劈。
汪雨也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苟疤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喃喃道:“他……他是您的朋友?”
要不是容羡宁,恐怕阿莫斯会永远将奥瑞遗忘下去。
他是为容羡宁来澳城的。
苟疤子恍然大悟,但同时惊惧交加。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这就将容少爷放出来,好好款待,还望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次。”
苟疤子说完之后也不等少年回应,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手下打去电话,让他们立刻马上把容羡宁带去酒店好好安顿,并强调绝不可怠慢半分。
手下一头雾水,但也只能照做。
苟疤子挂断电话,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后背汗毛直立,额头沁出冷汗。
冰凉的目光如同悬在头顶的冷剑,悬而未决之时,心境犹如在油锅中反复煎熬。
苟疤子此刻内心无比后悔,他宁可那一个亿的赌债不要了,也不想摊上这种麻烦。
只是,他内心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个疑惑,容羡宁那“一贫如洗”的出身,是怎么和梅菲少爷成为朋友的?
两人虽年岁相当,然而身份阶层云泥之别,恐怕此生此世都不会有任何牵扯。
而这样天壤之别的两人,竟会是朋友,这太稀奇了。
“容羡宁不是第一个,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说的对吗?”
凉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苟疤子立刻说道:“梅菲少爷,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近年来生意竞争颇大,奥瑞流失了不少客户,我们要是不这样做,奥瑞离倒闭也就不远了,且不止是我们一家在做,全澳城几乎都如此。”
有道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不做,就被其他家比下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干,谁知道他那么倒霉招惹到这尊大佛。
“所以你们的生意有提升上去吗?”
苟疤子脑袋垂的更低,那没有,坏账更多了。
“跟着别人的脚步,永远只能做吃第二口螃蟹的人,谈何成功?”
苟疤子觉得梅菲少爷不愧是商业奇才,说出的话就是有道理,越想越发人深省。
“奥瑞从上到下烂透了。”
少年声音里透着几分厌烦及嘲讽。
苟疤子猛的抬头:“梅菲少爷,您不能抛弃奥瑞啊。”
您可是奥瑞的大股东,阿莫斯要不救奥瑞,奥瑞就真的完蛋了。
“明天上午九点,召开股东大会,所有董事务必到齐。”
少年撂下一句话,再未看两人一眼,起身离开。
谢佳佳赶紧小跑追上去。
苟疤子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
“梅菲少爷,我开车送您回酒店吧。”
阿莫斯瞥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令苟疤子呆立当场。
“我不希望听到有关我的事情传到容羡宁的耳中,你可明白?”
苟疤子脑子急速转动,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
汪雨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阿莫斯离开了。
汪雨和苟疤子同时松了一口气,后背不知何时早已被冷汗溻湿。
汪雨一屁股坐回沙发里,冷笑着瞥了眼苟疤子:“是你把这瘟神招来的,好本事啊。”
苟疤子脸色十分难看,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情笑话我,还是赶紧连夜做你的账本去吧,明天的股东大会上我看你怎么交代。”
汪雨被戳到痛脚,面色阴沉。
她有预感,明天的股东大会恐怕就是冲她来的。
但嘴上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抓了梅菲少爷的朋友,还想全身而退,是你太天真了,还是赶紧回去跟你的贝爷好好商量怎么交差吧。”
汪雨弯起唇角,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听说梅菲家族的人最是护短,他都为了那姓容的小明星亲赴澳城了,你觉得你跟你的金总,还能逃得了吗?”
苟疤子磨了磨牙,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不服。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抓耳挠腮,满目忧愁,为明天即将到来的股东大会发愁,更为自身的前途命运而焦虑。
阿莫斯走出兰魅,澳城清凉的夹杂着几分咸湿味的夜风迎面扑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渐渐消失于身后。
谢佳佳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年身边。
少年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谢佳佳鼓足勇气说道:“梅菲少爷,谢谢您今天救了我,救命大恩,无以为报,从此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
面前的年轻女子有一张清纯美丽的面容,一双漂亮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纯真而无辜,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得不软下心肠来。
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多好的风月佳话。
可惜……
“滚出来。”少年骤然沉下语气,吓了谢佳佳一跳。
门后一道黑影如老鼠般正待溜走。
少年随手捡起门口高大盆景里的一颗鹅卵石,朝那道黑影扔了过去。
只听“哎呦”一声惨叫,黑影一个趔趄,一个狗啃屎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谢佳佳惊惶望去,竟然是胡西,她双眸中爆发出浓烈的恨意。
少年双手抱胸,“你今天就算把他打死了,我也替你兜着。”
胡西听到这话,如遭雷劈,爬起来就想跑,又是一颗石子砸过来,他以一个更惨烈的姿势摔了下来。
谢佳佳得了少年的话,内心安定,抓住自己的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胡西。
“你这个人渣败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谢佳佳抓住自己的皮包就朝地上的男人砸了下去,她的皮包是真皮的,上边的金属零件十分坚硬,尤其包的底部有四个底钉,砸在身上十分具有杀伤力,第一下就把胡西给打的惨叫连连。
胡西的惨叫声就是谢佳佳的兴奋剂,她越打越上手,边打边骂,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如此一通发泄,才觉胸中闷气一扫而空。
而地上的胡西早就鼻青脸肿满头血包,他连还手都不敢,只能生生忍着。
谢佳佳停下来歇口气,看胡西没动静,生怕自己真打死了他,赶紧蹲下来探了一下他的呼吸。
还好,还有气。
但就打一顿,真的便宜他了。
谢佳佳扭头望去,少年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咸湿的海风拂过树梢,残月落下一地阴影。
谢佳佳追出去,怔怔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