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央尘这一次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在逃命。
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个神游境修士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出现在如此荒凉的地方,还没有穿礼服。
要知道,出云皇朝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对疆域之内所有晋级神游境的修士都是极尽拉拢。不仅赐予专用的皇朝礼服,出行更是有皇家御用的仪仗队跟随。沿途各城都会以上宾之礼优先接待。除此之外,每年还会有皇朝的赏赐。
所以,只要是神游境修士出行,都会选择穿上礼服走大路。不仅舒服,皇朝还会为你解决路上所有的烦心事。
就比如方才禄央尘的劫道。若是他看到梁辰身着皇朝的礼服,是万万不敢出现的。
“他脑子不会有病吧!”
以梁辰的打扮,禄央尘本以为会是一个世家大族外出历练的公子哥,所以才动了歪心思,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马失前蹄。
向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梁辰的身影。不过他仍然不敢大意,脚下继续用力,一直等进入了一座城池,中途换了好几身衣裳,最后进入了一座大宅,关上殿门后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咚咚咚~~~”
刚坐下,有敲门声响起。禄央尘应激地快速起身,提起手中的武器,作出防御姿态,才对门外喊道:“是谁?”
门外有小厮的声音响起,对他说道:“禄合大师,您要的东西,城主派我送过来了。城主说让大师好好准备,祝大师再进一步。”
听只是府内的小厮,禄央尘身体再次松了下来,将手中的武器丢到一边,呵斥道:“将东西放在门外,不要来打扰本大师清修。”
门外的小厮应了一声,见自己的恭维没有得到殿内之人的赏赐,只得撇了撇嘴,悻悻离去。
“呼~~!”
见殿外已无人,长吐了一口气,禄央尘脱掉身上的袍服,扔到一边,全身上下只余一件衬衣,毫无形象地躺在中央的地板之上。
“我杀那个老鬼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心惊胆战!”
方才城外经历的事情着实让他心有余悸,现在想起来还不免有些后怕。
“咚咚咚~~~!”
敲门声再起,禄央尘有些不悦。站起身,想要推开门斥责那人几句,也好借机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本大师……”
等看清楚门外之人面容的时候,禄央尘大惊,声音颤抖道:“你……你是如何跟过来的?”
梁辰抬步走进大殿,看了一眼殿内的陈设,又看向惊恐万分的禄央尘:“既为城主府供奉,又为何为贼?”
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禄央尘颤颤巍巍地回道:“我,我……,求前辈饶命!”
说完,禄央尘直接跪在了梁辰面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尽管梁辰手中有烬云的情报,但是烬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京畿诸皇子身上,加之刚刚成立,对皇朝内部各州郡的情报收集并不详实
对于灵州,梁辰目前只知道州牧殷离火属于四皇子云正的阵营,是一位神游境中期的修士。神游境中期出镇一州,在出云皇朝并不多见,由此可见灵州的重要性。
本来梁辰想让广度找一个城池,暂作休息的同时也能收集一些关于灵州详细的情报。毕竟这一路要在灵州停留许久,却不想在此地遇上了禄央尘。
这也正好,毕竟作为受人尊敬的炼器师,禄央尘的情报要更准确一些。
面对梁辰的询问,禄央尘并没有回答,而是语气颤抖地试探道:“我说了,您能放过我吗?”
梁辰没有说话,而是在指尖凝出一枚长长的钉状金气,甩出,直接将禄央尘的手掌钉在了殿中的地砖之上。
“啊~~~~!”
吃痛一声,禄央尘想将其拔出却又不敢,冷汗直冒,忙道:“我说,我说!”
金气消失,禄央尘收回手掌,急忙取出药粉敷上,将血止住。
等痛感稍稍退去,禄央尘方才开口:“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城主供奉自然不如劫道抢来的东西多,况且有城主供奉的身份在,他们也不敢找我的麻烦。”
禄央尘口中的麻烦,自然指的是那些被他坑骗过的修士。
有城主府炼器师供奉的身份在,被他坑害的散修大多数会选择忍气吞声。如果骗到公子哥,他们财大气粗,也不会与禄央尘过多计较。而那些大人物,他一般不会去骗。
当然,梁辰确实是个意外,劫道这么多年,禄央尘第一次在梁辰身上失手。
“来此做供奉多久了?”
“已有四年。”
简单问了一下禄央尘的情况,梁辰将话题转到了灵州。手中一枚金气长钉缓缓凝聚。
“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要说谎。”
禄央尘急忙点头,连连称是。
“灵州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禄央尘迟疑了片刻,仔细回想脑中的信息:“有州牧大人压着,灵州向来安稳,没听说过有什么大事。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倒是听城主说南边的烟州发生了暴乱,圣碑被乱墟贱民摧毁,虽然没有波及到灵州,但是灵州各地的军队调动比平常更频繁了一些。”
此事早已在梁辰的预料之中。烟州的暴动,若是说四皇子云正不动心思,那才是说不过去了。
“除了州牧,灵州境内还有多少神游境?”
“州牧府衙的情况从不对外公开,除了正式对外宣称的州牧大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灵州到底有多少神游境。”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回答会引起梁辰的不满,禄央尘补充道:“不过,城主他们都猜测,灵州府衙的神游境绝对不会低于三位。”
“此城的城主是什么境界?”
“开窍境后期。”
……
梁辰又问了几个问题,禄央尘皆一一回答。
问题转回去禄央尘本身,梁辰问道:“你不是叫禄央尘吗,为何方才有人叫你禄合。”
“禄央尘是我师父的名字,我一直用他的名字,从不用本名。”
“你师父呢?”
“死了。”
“怎么死的?”
“病……,寿元耗尽,坐化了。”
“你在说谎。”
被梁辰直视,禄合有些慌了,道:“此事是我自己的事情,好像跟您没关系吧?”
“你杀了你的师父。”
禄合脸色煞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梁辰,但嘴上仍坚持道:“你无凭无据,不要污蔑我!”
梁辰也不废话,荒天破甲金再次涌出,直接钻入禄合的经脉之中。
“啊~~!”
一道惨痛声响起,禄合没有坚持多久,便开口承认:“没错!那个老东西就是我杀的!我不仅杀了他,还把他碎尸万段了!哈哈哈哈!”
禄合状若癫狂,放声大笑。
“那个老东西早该死了!修道本就该不讲情分……”
梁辰起身,不再去看满目狰狞的禄合,也没有问其中的缘由。以禄合所做之事推测,梁辰也不需要问缘由。
右手微微握拳,其体内的荒天破甲金爆开,禄合自此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