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状告栖梧秦家,贪新妇嫁妆,谋财害命。”她字字泣血,纤细的手用足力气,狠狠敲击鼓面。
很快,就有官差开门,把她带了进去,陈昌黎和万淑芳陪同她一起进去。
公堂之上,柳秀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证据呈上去,控诉着秦家的狼子野心,她说得激动,可高台上的县令却只是打了个哈欠。
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轻轻扒拉着那些证词。
“你说秦家负你欺你,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那丫头也是你的贴身丫头,算不得人证,本官如何信你?”
还不等柳秀云回答,那县令就摆了摆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赶紧回去吧,本官心善,就不追究你假报官的罪名了。”
听到这话,柳秀云如遭雷劈,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下意识看向万淑芳和陈昌黎。
两人也看出县令这是在敷衍,柳秀云是孤女,以秦家在栖梧镇的势力,县令不想得罪也在情理之中。
思及此,陈昌黎冷下脸色,拿出令牌,声音如同淬了寒冰一样冷:“这就是县令的办案之道吗?”
闻言,县令顿住脚步,转头看到陈昌黎手里的令牌时,猛的瞪大眼睛,他擦了擦眼,令牌上烫金的字让他浑身一颤。
“国…国公大人!”县令颤巍巍走上前,脸色不再如一开始那样随意,而是带上一丝重视:“下官不知是国公大人,失礼了,还请大人勿怪。”
“呵,县令大人不用客气,仔细断案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陈昌黎冷哼一声,说话毫不客气,可偏偏他的权势摆在那里,让人望而生畏。
县令连连点头,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要说秦家他是不想得罪,那陈昌黎,他就是不敢得罪。
陈昌黎重压之下,县令才开始重视此案,仔细的询问起柳秀云一些细节,随即便吩咐守卫,将秦家人带上公堂。
秦家老两口看到柳秀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见了鬼一样,害怕地往守卫身后躲。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秦老爷子率先开口,苍老的手指颤颤巍巍,这副模样,让首位上的县令十分不满。
不等柳秀云说话,他轻咳一声道:“秦公,秦夫人,柳氏状告秦家吞没她的嫁妆,还害她性命,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秦家老两口眉头一皱,看着柳秀云那面若桃花的模样,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这是压根没死透!
甚至还反咬了秦家一口。
思绪翻滚,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施施然跪在地上,磕头喊冤:“大人,冤枉啊,我秦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知晓礼数,断不会谋财害命,图谋新妇嫁妆。”
“对,大人,这些事我们秦家都没做过,不知道这柳氏安的什么心,栽赃陷害我们。”
老两口义正词严,压根不认柳秀云提出来的罪责。
而身后跟着的秦天赐更是冷漠,只满脸厌恶的看着柳秀云:“大人,定是这柳氏见秦家发达,故意装死来骗钱的。”
“天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那你怎么解释,你死了却又活过来了,还生下了孩子!”秦天赐毫不留情,将柳秀云的苦难,当成了反驳的证据:“大人,依我看,这柳秀云分明就是假死。”
“这种惯会骗人的女子,栽赃陷害秦家,也并非不可能,还请大人把她抓起来处置了,还秦家一个清白。”秦天赐主动请命,而其他秦家人也跪在地上,附和着他说的话。
公堂上,秦家人乌泱泱跪了一片。
柳秀云百口莫辩,一时间慌乱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为什么没死透,可她确确实实没死。
再加上她提供的证据有所欠缺,县令为难的看了一眼陈昌黎,见对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桌。
“肃静!”
“此事证据不足,你们又各执一词,那便推后再审,柳氏,你可以去寻更多的证据,秦家亦是如此,都散了吧。”
县令一声令下,秦家人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个眼神狠毒,如同毒针,恨不得把柳秀云当场钉死。
陈昌黎和万淑芳护着双腿发软的柳秀云离开,回到客栈后,几人也开始商量对策。
一连几天,陈昌黎和万淑芳都在帮助柳秀云寻找证据,和她四处走访邻居,寻找目击证人。
看着陪自己到处奔波的两个,柳秀云忍不住哭出声,郑重的朝着万淑芳跪下:“夫人,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你们了…”
她突然下跪,倒是让万淑芳吓了一跳,下意识扶她。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万淑芳伸出手为她抹泪:“别哭了,眼下办正事要紧,等找到证据,拿回嫁妆,你真想答谢,就分我点钱好了。”
万淑芳做出一副爱财的模样,惹得柳秀云破涕为笑,连连点头。
“应该的,夫人就是全拿走也可以。”
“我可没这么坏。”万淑芳扶起柳秀云,怕她又哭,连忙转移了话题:“快些吧,今天还有好几户人家没走访。”
话落,几人没再耽搁,加快了步伐,一家一家拜访邻居。
这番大动作,自然瞒不过秦家,一个个都急红了眼。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呀,总不能真让他们找到证据,对付秦家吧?”
“别急,这件事,我们还要好好筹谋一下…”
“妾身哪能不急,谁知道那柳氏又活了。”秦老夫人撇了撇嘴,情势紧急,她嘴角都急得起了个大水泡。
“急有什么用,有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在,你柳秀云我们又杀不了。”秦老爷子哼了一声,他也没想到,陈昌黎和万淑芳会站在柳秀云那边。
沉思片刻,他叹息一声:“我们必须先稳住他们,不能够得罪国公大人。”
“那也不能把钱还回去呀,那柳氏的嫁妆,我们早就花完了。”
听到这话,秦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谁让你们用人家嫁妆的。”
见秦老爷子生气,老夫人嘟嘟囔囔,明明是全家人用的,现在倒是只怪她一个人了。
“父亲,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秦天赐出言周旋,老爷子也知道轻重,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