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疑惑,“有脚步声吗?我怎么没听见!”
“我让你去你就去,废话怎么那么多呢!”葛东青显然很不耐烦。
“噢,我这就去!”
小丫鬟身子轻盈地快步走了出去,在院子里面搜寻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人影,然后她跑回屋里汇报说:“老爷,涟儿就说没有人,您非不信!”
“怎么没人,刚才我明明听见了,是你出去晚了,人离开了!”葛东青强词夺理。
“老爷,大白天的您可别吓唬涟儿啊,咱们家里有夫人在,绝对不可能闹鬼的!”
“我什么时候说闹鬼了,我刚才听见的脚步声跟夫人有点像。”
丫鬟觉得他家老爷怪怪的,这人被打了以后怎么还疑神疑鬼的呢!她直言不讳地说:“咋可能,夫人走路的声音可是比我们轻多了,你怎么能听见夫人的脚步声。况且,夫人都两年多没踏足您这小院了,夫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怎么就不可能,我见义勇为,伤成这样,夫人肯定会来亲自探望的。”
今日被土匪吊在树上凌辱的时候,他险些奄奄一息,当鲁四娘握着剑出现的时候,仿佛圣女降临专程拯救他一般。他当时鼻子就是一酸,那颗垂死挣扎的心在见到鲁四娘的那一刻立即活了过来,那一刻,他不再觉得鲁四娘是土匪窝里面出来的悍妇,也不是他过去眼中的恶媳妇,此时绝对是可以同舟共济的贤妻。
成亲好些年,却因为他对鲁四娘的偏见,故意躲着鲁四娘,但当他有难的时候,鲁四娘却能为他闯土匪窝,这人的胸襟和胆识绝对不亚于男子。
当他正视鲁四娘的时候,才发现此人不但有雅量,人也非常的正直良善。
并且此人从没有因为他的冷落而生怨言,反而把整个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织布坊也被治理的首屈一指,四洲来访。
在奉乞,鲁四娘所管理的织布坊,每年出的布是最多的,布的质量是最好的,花样也是最繁琐的,就连皇上都亲自嘉奖鲁四娘两次,所获殊荣不次于在朝为官的男子。
所以葛东青的心里痒痒的,他想趁着自己身上有伤,和鲁四娘修复一下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想二人之间再生偏见了。
可是小丫鬟不知道他的心思啊,还滔滔不绝地给她家的老爷分析:“老爷,您是见义勇为,可是人不但没救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最后还是夫人亲自带家丁把你们救出来,整件事情,夫人的功劳最大!”
“你一个小丫鬟懂什么,没有我派人送信,夫人能有立功的机会吗!”
“那道是!”
“你傻愣愣的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老爷,您今日是怎么啦,您伤的这么重,我不得在这里照看您吗!您到底让涟儿做什么啊!”
“你马上去调查,看看刚才进院子的人是谁!”
“老爷,这事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快去!”
“噢!”
丫鬟应下此事就去了夫人那里,此时鲁四娘早就换好了衣裳,正坐在那里仔细地擦自己的那把长剑。
“夫人!”
“嗯,老爷那边无大碍吧!”
“打的不轻,但是无性命之忧。夫人,您刚才有去老爷所在的那个偏院吗!”
鲁四娘摇摇头。
丫鬟见状便嘟囔道:“我就说夫人您不会去,老爷偏说您刚才去了他小院。”
“行了,你去照顾老爷吧!”
“奴婢还不能回去,老爷让我调查刚才谁去过!奴婢要是调查不出,老爷会怪罪的。可是奴婢也没听见有脚步声啊,为什么老爷那么肯定啊,不能是耳朵被人打坏了吧!”小丫鬟觉得他家老爷这是在为难她!
“不用调查了,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他!”
小丫鬟闻言,当即松了一口气,在他们这个府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夫人的话大过老爷的话:“成,您不让奴婢查了,奴婢就不查了。”
于是她美滋滋的回去复命,“老爷,刚才夫人没来,不过她说她一会儿来看您!”
“夫人此时在忙什么呢!”
“夫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擦剑呢!”
然而鲁四娘的一句话让葛东青好等,直至天色已晚,他也没有看到鲁四娘的影子。
他拖着一身是伤的身体,艰难地翻了个身,然后嘴里嘟嘟囔囔地说:
“寒露斩草木,夜风席卷帘。
沙沙竹叶响,萧萧心意猿。
小窗生残月,欲念已成团。
遥思无相至,君在榻上辗。”
就在这时鲁四娘推门进来,对着床上的背影道:“老爷都能吟诗了,看来您的身体已无大碍,
葛东青刚要放弃等待,就听到了鲁四娘的声音,于是马上把身体转了过来,“这么晚了,夫人怎么来了,还没歇息吗!”
客套的话鲁四娘也会说:“老爷见义勇为身负重伤,我放心不下,所以前来看看。”
说完这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本就无话可说,何况鲁四娘有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的本事,她来这里可不是因为什么关心自家老爷,她不过是走一走过场罢了。
露个面她就打算走了,她可没打算再此久留。
可葛东青想要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此时他看鲁四娘已不似从前那般厌恶,过去他看鲁四娘无非是粗俗、暴力、打男人这些,而自打鲁四娘今日把他从土匪的手里救出来,他就彻底地改观了,他看鲁四娘格外地顺眼。
他没话找话地说:“夫人今日休沐!”
这不是废话吗,不休沐鲁四娘今日能在家里面吗!
“嗯,今日是我的休沐日!”
“这没两日就要过年了,夫人的织布坊还不关门吗?”
“我们织布坊和你们这些官员不一样,没有年关封印一说,我们就是一个隶属朝廷的工厂,能生产出更多的布才是织布坊存在的意义,而且,越是到了年关,织布工人越不会懈怠,都想多拿会点银子回家过个好年。”
“可夫人是织布坊的掌事,理应和官员享有一定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