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宇的心猛地一沉,他和韩东平立刻驱车赶回酒坊。当他们到达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酒坊的大门被人砸开,里面一片狼藉,发酵池被破坏,珍贵的酒醅散落一地。老周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
“这是谁干的?” 杨浩宇红着眼睛问道。
老周抬起头,哽咽着说:“是薛启瑞的人... 他们说,这是给你的警告,如果不签字转让项目,接下来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杨浩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韩东平连忙扶住他,愤怒地说:“薛启瑞这个畜生,简直丧心病狂!”
杨浩宇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韩东平,我们回办公室,连夜制定新的方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保住天坑项目!”
回到办公室,杨浩宇和韩东平、老周以及商会的其他成员们彻夜未眠。他们重新梳理项目的优势,挖掘三姓寨的文化内涵,制定出了一个全新的发展规划。他们决定,不仅要保住项目,还要让天坑民俗园以更强大的姿态重新崛起。
与此同时,杨浩宇也没有放弃寻找薛启瑞违法的证据。他发动商会成员和三姓寨的乡亲们,四处搜集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人发现,薛启瑞在与外资企业的交易中,存在严重的偷税漏税行为,而且还涉嫌商业欺诈。
杨浩宇立刻将这些证据提交给了警方和相关部门。这一次,薛启瑞再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当警方出现在他面前,出示逮捕令时,他终于慌了神,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在这场暴雨夜的较量中,杨浩宇虽然经历了无数的挫折和打击,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守护住了天坑项目,也为自己和乡亲们赢得了尊严。而等待薛启瑞和古春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这场风波过后,天坑民俗园又将迎来怎样的命运呢?杨浩宇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只要有信念,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暴雨冲刷着三姓寨的青石路,泥浆顺着沟壑奔涌而下,仿佛要将所有秘密都裹挟进深渊。杨浩宇带领警方和商会成员闯入古寨春酒坊的老酱窖时,霉味混着酒香扑面而来,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经年累月的陈酿气息。昏黄的灯光在蛛网间摇曳,照亮了角落里堆叠的木箱 —— 那里面藏着足以改变天坑项目命运的关键证据。
\"杨总,快看这个!\" 老周戴着橡胶手套,从腐烂的樟木箱底抽出一沓泛黄的合同。纸张边缘被酒液浸得发皱,油墨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辨。最上面的正是薛氏集团与古春公司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与韩东平此前在商会档案室发现的版本截然不同。
杨浩宇接过合同的手微微颤抖。这份被刻意隐藏的 \"阴合同\" 显示,薛启瑞以远低于市场估值的价格将天坑项目 51% 股权转给外资企业,同时约定将 \"古寨春\" 商标永久使用权一并交割。更触目惊心的是,合同附件详细记录了通过虚假材料套取政府补贴的操作流程,每一个签名都像一把利刃,割开了三姓寨的尊严。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韩东平的声音在酱窖里回荡,带着压抑的愤怒,\"用明面上的正常合同应付检查,私下里却把咱们的心血卖个精光。\" 他指着合同上的日期,2018 年 12 月 31 日 —— 正是杨浩宇在长江大桥徘徊的那段至暗时刻。
警方技术人员迅速架起设备,对酱窖进行全方位勘查。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砖墙时,杨浩宇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个暗格。他用随身携带的开山斧撬开腐朽的木板,里面赫然躺着一本烫金账本,封皮印着 \"古寨春特别财务记录\"。
翻开账本的瞬间,霉斑簌簌掉落。杨浩宇逐页翻看,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账本详细记载着从 2016 年起,薛启瑞通过二十多家空壳公司转移项目资金,总金额高达三千七百万。其中一笔标注为 \"吊脚楼修缮专项款\" 的支出,实际流向了古春在上海购置的豪华公寓。
\"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们牢底坐穿。\" 带队的王警官将证物袋封好,目光落在酱窖深处的储酒坛上,\"不过我有个疑问,杨总,这些合同和账本为什么会藏在这里?古春不可能没料到我们会搜查酒坊。\"
杨浩宇的目光扫过熟悉的储酒坛,突然想起儿时的记忆。每年冬至,父亲都会带着他在酱窖最里侧的三号坛埋下陈酿。他快步走过去,拂去坛口厚厚的灰尘,用力挪开沉重的坛盖 —— 里面除了陶制酒坛,还压着一封未拆封的信。
信封上 \"杨浩宇亲启\" 四个字是古春的笔迹,墨迹被酒气熏得晕染开。杨浩宇颤抖着拆开信,泛黄的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败了。当年在长江大桥,我本想把真相告诉你... 有些路一旦走错,就再也回不了头。坛中酒是我最后一次亲手酿造,算是赔罪。\"
酱窖里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警笛声。杨浩宇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酒坛上的刻痕,那是十八岁那年他和古春偷偷刻下的 \"永结同心\"。如今字迹被岁月磨平,就像他们曾经的爱情,只剩下斑驳的残影。
\"杨总,古春被带到警局后一直保持沉默。\" 王警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但这些证据已经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不过有个细节很蹊跷,我们在她办公室发现了和薛启瑞的通讯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是 ' 按 b 计划执行 ',但具体内容被彻底删除了。\"
杨浩宇站起身,将信件小心收好:\"我知道 b 计划是什么。\" 他望向酱窖外的雨幕,雨水正顺着通风口蜿蜒而下,\"他们想在转让手续完成前,制造一场大火把这里夷为平地。这样既销毁证据,又能骗取高额保险金。\"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杨浩宇心头一紧,带领众人冲出酱窖。只见酒坊仓库方向浓烟滚滚,火苗正顺着木质结构迅速蔓延。\"快!组织人救火!\" 他扯着嗓子大喊,同时掏出手机拨打火警电话。
雨势突然加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杨浩宇抄起灭火器冲进火场,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在仓库角落慌乱移动。当他靠近时,那人猛地转身 —— 是柳絮。她脸上沾满烟灰,手里还握着未燃尽的火把。
\"为什么?\" 杨浩宇大声质问,热浪烤得他睁不开眼。
柳絮突然崩溃大哭:\"春姐说只要烧了酒坊,就能把罪名推给你!她说薛启瑞已经买通了保险公司... 我不想的,可是我收了他们的钱...\" 她的声音被消防车的警笛声淹没,几名消防员冲过来将她带离火场。
经过两个小时的扑救,火势终于被控制。杨浩宇站在焦黑的酒坊前,看着消防员抬出昏迷的柳絮,心中五味杂陈。这场大火虽然被及时扑灭,但酒坊损失惨重,数十坛陈酿付之一炬。然而,比物质损失更沉重的,是他对人性的失望。
深夜,杨浩宇独自回到酱窖。三号坛的酒坛还在原处,他揭开盖子,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酒液呈琥珀色,在手电筒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舀起一小杯,仰头饮下,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杨柳发来的消息:\"回家吧,我熬了醒酒汤。\" 杨浩宇望着酒坛,终于明白古春藏起证据又留下酒的用意 ——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三姓寨,放不下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乡情。
次日清晨,杨浩宇带着证物走进警局。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天坑民俗园的断壁残垣上,他知道,这场与阴谋的较量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重建之路依然漫长。而那坛承载着爱恨情仇的古寨春,终将成为三姓寨浴火重生的见证。
半个月前,当杨浩宇主动找到薛启瑞和古春说要将昊天集团转给他们时,他们都很诧异。
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诧异的是,杨浩宇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决定把视为生命一般的事业转给他人?这中间是不是藏有什么猫腻?
杨浩宇当然预料到了他们会这样想。
他说,柳青的身体不是太好,自己今后的重点需要放在照顾她了。再加上
\"薛总最终还是决定把昊天集团卖给资本?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的吗?公司易主后,不改变原有的经营性质以及主要框架,要的是可持续发展,不是急功近利!”
“话可不能这么说。”古春在石阶上坐下,从精致的手包里掏出化妆镜,慢条斯理地补起口红,“你们磨磨唧唧搞半年,不如人家一个月见效。就说这养殖场,我们集团能提供全套技术和销售渠道,保证一年回本。何必自己这么辛苦呢?”
老族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卡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李精诚赶紧挤到跟前,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水杯。
老人抹了抹嘴,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浩宇,你说的那个...生态养殖,到底是个啥章程?”
杨浩宇眼睛一亮,连忙蹲到老族长身边,语气充满热情:“叔,您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林子里看见的野猪群吗?我们要做的就是仿野生养殖,让黑猪在山林里自由活动,吃野果、喝山泉。这样的猪肉肉质紧实、营养丰富,在城里能卖到八十块一斤。”
“八十?”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惊讶与心动的神色。王二婶掰着粗糙的手指,嘴里念叨着:“俺家要是养十头,那不就是...乖乖,比种一年地赚得都多!”
“但是有风险。”杨浩宇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前期投入大,生长周期长,还得防着野兽和瘟疫。所以我想先建个示范场,成功了再推广,这样大家心里也踏实。”
柳青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高跟鞋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等你成功,市场早被别人占完了。做生意讲究的是快准狠,你这样畏首畏尾,怎么带领三姓寨脱贫?”她突然皱起眉头,捂住鼻子,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什么味道?这么臭!”
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随风飘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李精诚脸色大变,声音里带着焦急:“不好!是老周叔家的化粪池漫出来了!”
祠堂前顿时乱作一团。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赶紧跑去帮忙,王二婶抱着孩子躲到一边,嘴里不停地抱怨:“看看,连茅房都管不好,还办厂子呢,能有啥出息!”
杨浩宇看着满地流淌的污水,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灵感。他快步追上正要离开的老族长,语气急切:“叔,您看咱们村的卫生问题,不正是因为没有污水处理系统吗?如果建食品加工厂,就能配套建沼气池,污水变肥料,还能发电,一举多得啊!”
老族长停下脚步,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敲,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你让我再想想。”说罢,他转身离开,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当天夜里,村委会办公室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杨浩宇还在修改方案,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门突然被轻轻推开,韵寒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着朴素的毛衣,袖口还沾着面粉。
“听说你又和柳青吵架了?”韵寒将汤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关切,“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别累坏了。”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乡村振兴。”杨浩宇揉着太阳穴,语气中满是无奈,“为了政绩和利润,连生态都不顾了。如果按照她的方法,三姓寨迟早会被榨干。”
韵寒在一旁坐下,眼神温柔:“其实她也不容易。她父亲的公司去年破产,欠了一屁股债,她现在压力很大,不得不急着做出成绩。”
杨浩宇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们...偶尔会聊聊。”韵寒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发虚,“浩宇,其实柳青的话也有道理。资本能带来技术和市场,你一个人硬扛,太难了,不如...”
“正因为难,才要做。”杨浩宇打断她的话,目光坚定地盯着墙上的三姓寨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他的规划和梦想,“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山顶发誓要让村子富起来吗?如果靠出卖资源换发展,那和当年的伐木队有什么区别?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韵寒沉默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电脑风扇轻微的转动声。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远处的山林在月光下影影绰绰,显得神秘而寂静。过了很久,她轻声说:“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第二天一早,杨浩宇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环保局工作人员严肃的声音:“杨先生,有人举报你们养殖场选址违规,存在破坏生态环境的风险,我们下去来检查。”
他猛地坐起来,睡意全无,心跳陡然加快。选址报告明明经过专家论证,各项指标都符合规定,怎么会违规?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天柳青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挑衅的话语,他心里一沉,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时,李精诚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语气里带着愤怒:“哥,我打听到了,举报信是用镇上的公用电话亭寄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查不到是谁。但我觉得肯定和柳青脱不了干系!”
“先别冲动。”杨浩宇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查清楚举报信的具体内容,把所有相关资料重新梳理一遍。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得逞。三姓寨的未来,绝不能毁在这些算计里。”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带着丝丝暖意。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晨雾已经散去,几只白鹭从水田上掠过,划出优美的弧线。杨浩宇望着这熟悉的山水,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他回到桌前,拿起项目书,在“生态责任”一栏重重画了个圈。这一战,他不仅要为三姓寨的发展而战,更要为心中坚守的信念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