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顾登被陈北安和包月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双手紧紧护在胸前，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不解：“诶，老陈，包子月你们怎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这账号才四级，能进粉丝群也是勉勉强强，根本不可能知道满六十级的大佬群里面到底有啥好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退，生怕这两人突然给自己安上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包月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不够六十级那你就刷到六十级……”
“我哪有那么多钱！”顾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了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钱包，手机也被他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而且我这点工资，每个月全都塞我嘴里了，哪还有闲钱给人直播刷礼物？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辛辛苦苦赚的钱，不花在自己身上给别人刷礼物，当我傻嘛？”
他警惕地盯着包月，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你可别打我手机和钱包的主意啊，我告诉你，想让我刷礼物，门儿都没有！”
包月被他这副护食的样子气笑了，翻了个白眼：“谁说让你刷礼物了？”
“不刷礼物？”顾登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垮了下来，一脸苦大仇深，“你们真是狠毒，是想让我熬死嘛？每天熬夜刷直播升级灯牌，那不得熬到猴年马月？想我死办法有很多，没必要让我熬夜猝死吧？我能不能申请当个撑死的饱死鬼？至少死得舒坦点。”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还特意挺了挺肚子，那模样惹得陈北安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饱死鬼这辈子不太可能，”陈北安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除非你榜上个富婆，家里有金矿，能够支撑你胡吃海喝的速度，不然恐怕只有在梦里想想了。”
“老陈你怎么也学坏了！”顾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跟包子月一样，嘴巴跟淬了毒似的，真是让人害怕……”
他委屈地瘪了瘪嘴，感觉自己在这个办公室里受到了双重“迫害”。
“好了，说正事。”陈北安收敛了笑意，表情重新变得严肃，“你刷不到六十级，但我们可以找那些刷到六十级的粉丝啊，和他们联手把人给约出来就行。”
包月立刻拿出平板，调出阿贝贝直播间的粉丝榜单，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老陈，最近这个榜一是孙智。”
“我草！”顾登凑过去一看，瞬间爆了粗口，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孙智都穷成这个逼样了？哪来的钱给人刷礼物，还刷了一百多万？”
他记得林佳怡说过，孙智跑外卖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一天最多送五六单，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打赏主播？
“一百多万抖币么？”顾登抱着一丝侥幸问道，毕竟抖币和人民币的汇率差不少，一百多万抖币折算下来也就几万块。
“人民币。”包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眼神里也满是震惊。
这回轮到包月被惊到了，她下意识地算了算：一百万人民币，照她现在一个月五千的工资，不吃不喝不花一分钱，也得存十六点六六六六六年才能攒够。
好家伙，现在干主播这么赚钱的么？早知道自己当年也不读什么警校了，天天在解剖室和尸体打交道，又累又吓人，还赚不到多少钱。要是去干主播，说不定现在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过上吃香的喝辣的日子。
她正出神，就听见顾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你干主播还是算了，别到时候被人骂死。毕竟太丑的谁会买单？狗路过都摇头，更别说是给你刷礼物了。”
顾登这小嘴吧啦起来，也是跟淬了毒似的，专往人痛处戳。
“找打是吧，小登子？”包月瞬间回神，撸起袖子就朝着顾登冲了过去，眼神里的火气几乎要把人烧穿。
顾登早有防备，立刻躲到了陈北安身后，探出个脑袋，得意洋洋地说：“有老陈护着我，你打不着！”
“好了，别闹了。”陈北安无奈地拦住包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孙智刷礼物的证据，以及他和阿贝贝的联系。既然孙智是榜一，肯定能联系上阿贝贝，说不定还见过真人。”
包月狠狠瞪了顾登一眼，才不甘心地停下脚步，重新坐回座位上，继续翻阅粉丝榜单：“除了孙智，还有几个六十级以上的大佬，我们可以从他们入手。”
几人研究了半天，最终锁定了一位网名叫“阿贝贝老公”的六十五级大佬。这位大佬不仅等级高，而且打赏记录也很可观，看起来是阿贝贝的忠实粉丝，说不定知道不少内幕。
第二天一早，陈北安、包月和顾登三人就根据平台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阿贝贝老公”的住处。那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安保措施做得很到位。
说明来意后，保安才放行。三人乘坐电梯来到十八楼，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卡通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睡眼惺忪，眼神迷离，看到门口站着三个穿着正装、气质严肃的人，尤其是看到陈北安亮出的警官证时，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找我有事？”
他眼神里满是困惑和紧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什么事。毕竟他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看直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警察会找上门来。
“别害怕，我们有点事找你帮忙。”陈北安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亲切一些，“我们能进去说吗？”
年轻男人愣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哦……哦好，请进请进。”
他侧身让三人进屋，一边慌乱地收拾着客厅里散落的零食袋和饮料瓶，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有点乱，你们别介意。我叫张浩，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我真没犯事，我发誓！”
张浩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眼神里的紧张丝毫未减。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守法公民，怎么会和警察扯上关系。
顾登打量着这间公寓，装修简约时尚，面积不小，客厅的电视屏幕还亮着，上面正是阿贝贝的直播间回放。看来这位“阿贝贝老公”确实是铁杆粉丝。
包月直接开门见山：“张浩先生，我们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下网红主播阿贝贝的情况。你是她的六十五级粉丝，应该和她有过联系吧？”
“阿贝贝？”张浩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有些警惕，“你们问她干嘛？她出什么事了吗？”
陈北安看着他的反应，缓缓说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死者刘美玲和阿贝贝以及她的粉丝群体可能有关联。我们了解到，六十级以上的粉丝可以见到阿贝贝真人，你见过她吗？”
张浩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避开了三人的目光，吞了吞口水：“见……见过倒是见过，但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刘美玲是谁？我不认识啊。”
他的反应让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端倪。看来这位张浩先生，知道的事情恐怕不少。
“你别紧张，”陈北安语气平静地说，“我们只是想了解情况，如果你知道什么，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这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
张浩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在纠结要不要配合警方，毕竟自己还蛮喜欢阿贝贝的。客厅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只有电视里阿贝贝软乎乎的声音在回荡，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