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福晋的质问,李氏忙过来跪在胤禛面前,扯住他的衣袖。
声音娇柔婉转,期期艾艾:“主子爷,奴才真是冤枉啊。奴才与耿氏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出手害她的孩子?”
说完转头看向眼神空洞无光的高格格,眼里满是冷意:“高格格,我何时让你给耿格格下药了?”
“我又是何时给你的药?你若是不给我说清楚,那你就别想活了。”
李氏气得咬牙切齿,明明她给她的药不是什么麝香。
都是高氏这贱人自作主张惹出来的祸,现在还把她牵连进来。
“李主子……我……我……”高格格此时有些慌,不知道是如何辩解,她的贴身婢女花娇倒是急中生智。
“格格您不是说这几日带花奴去东院,并没有见着侧福晋的面,怎么又会与侧福晋私下密谋?”
高格格听完花娇的话,猛然看向花奴:“对,我前几日是去过东院,可并未见着侧福晋的面……你究竟是谁的人?”
“是谁指使你陷害本格格与侧福晋?”
高格格声音尖锐又犀利,丝毫没有往日半点温柔的模样。
胤禛冷眼看着高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揪着花奴不放,想要将此事推给花奴背后真正的主子,心中冷笑不已。
随后厌恶地甩开李氏扯住他衣袖的手,李氏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会儿感受到胤禛对她的冷漠,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想要说软话,只是对上胤禛冷冰冰的眼神,不敢再靠近他。
而这边高格格还在和花奴撕扯着。
福晋见花奴落了下风,眸光微闪,出声呵斥道:“高氏,你休要胡搅蛮缠。”
“若你当真未做出伤害耿格格的事情,你身边的婢女怎会指认你?”
福晋这话说完,高氏刚要反驳,就见苏培盛领着搜查锦心阁的奴才回来。
苏培盛给胤禛和福晋打千儿行礼。
“如何?可有搜到这奴才说的东西?”胤禛看向苏培盛淡淡地问。
苏培盛忙道:“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带人把锦心阁院子西南角都挖遍了,并未找到花娇说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
花娇心里一慌,看向苏培盛道:“明明是奴才亲眼看见阿圆埋进去的。”
这话苏培盛就不爱听了,冷哼一声。
“怎么?听花娇姑娘这话的意思,是咱家和前院这些奴才不中用,那要不要花娇姑娘亲自去锦心阁瞅瞅?”
花娇看着苏培盛阴森森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说错了,下意识地看向自家格格,高格格慌乱地摇了摇头。
花娇就知道,她们想要把叶侍妾拉下水的计划不成了,恐怕那个荷包早就被叶侍妾识破,不知道扔去哪里了。
想通后花娇立马改口:“不,不用了,许是奴才看错了。”
“好个前后不一的奴才。”叶枣突然冷哼出声:“看来花娇的话未必可信。”
高氏着焦急,恼怒地看向叶枣:“叶氏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奴才也想陷害本格格和侧福晋不成?”
说花娇的话不可信,那岂不就是说花奴指控她和侧福晋密谋的事情是真的。
李氏同样愤怒地瞪着叶枣,原本想着叶氏不过是个玩意儿,放过她没什么。
没想到一个下贱的侍妾,竟然敢落井下石,陷害她,果然不是安分的。
叶枣这次没避开,冷冷地回望过去。
“李氏,高氏,这时候说不清楚才是大问题,你们威胁叶氏是何用意?”
福晋淡淡开口,把众人的目光从叶枣身上移开,重新放到李氏和高氏身上,李氏脸色难看,心头憋闷。
胤禛看完他们拙劣的表演,噼啪一声,将手里的茶盏摔在高格格身边。
“高氏,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格格抬头看向胤禛,在他眼里瞧见的全是杀意,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又看一眼李氏,终究是没再狡辩。
将李氏与她交好,让身边的魏嬷嬷联系花奴给她伤胎的药,以及她接触耿格格的事情和盘托出。
李氏听完怒火翻涌,扑过来撕打高氏的脸,边打边骂:“贱人,我何时给你药了?你个贱人,还在陷害我。”
高格格没有躲闪开,脸上立刻出现几道狰狞的伤痕,福晋见状佯装愤怒地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们拉开。”
于是院里的婢女婆子上去,七手八脚地把撕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李氏还在怒骂不止,福晋看得心里乐翻了天,面上一派端庄。
全程没有说话的尹雪儿,还有窝在她肩膀上的花楹,亲眼目睹后院女人打架,一时都有些傻眼。
把两人分开后,胤禛面色阴冷道:“高氏心肠歹毒,残害王府子嗣,赐毒酒一杯,其婢女花娇、花奴赐死。”
“李氏禁足三年,大格格、二阿哥和三阿哥挪去前院教养,东院管事嬷嬷以及春花春桃两个奴才杖毙。”
胤禛话落,李氏顿时愣在原地,半晌反应过来后声嘶力竭地喊冤枉。
“主子爷……奴才知错,求您不要把我的孩子抱走……奴才求您了。”
孩子可是她的依仗她的命啊,主子爷禁足不算,还把孩子抱走。
这是要彻底厌弃她,李氏想想三年后主子爷可能会把她忘到脑后。
说不定连孩子都可能不会记得她,心里就疼得滴血。
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胤禛的小腿。
李氏哭得梨花带雨,请求胤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这么狠心对她。
若是之前,胤禛对着李氏还会心软。
但现在看清了这后院女人的真面目。
胤禛只觉得恶心,狠狠一脚踢开李氏,恼怒地看向苏培盛:“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李氏送回东院。”
“嗻。”苏培盛一个激灵,忙招呼奴才架着李氏回去,高格格直接吓晕了,被前院太监抬出去赐了毒酒。
花奴花轿吓得魂不附体,花奴不想死,频频抬头眼神求助地看向福晋,胤禛冷笑一声,将一块长命锁丢在花奴面前。
花奴看到长命锁,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唇上血色褪尽。
看向胤禛的目光满是恐惧,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主……主子爷。”
“看来你还认识这东西,那就好。”
胤禛戳破花奴的防线:“爷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实情,若不然你的父母和弟弟只能一起下去陪你了。”
福晋手指捏得发白,心里一阵惊骇。
眼里那点儿扳倒李氏的兴奋,此时消散干净,只剩下忐忑和恐惧不安。
主子爷这是又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花奴绝望地看一眼福晋,又看一眼地上的长命锁,点了点头。
“主子爷,奴才死不足惜,您想知道什么奴才知无不言。”
“只求您放过奴才的家人,他们不知道奴才做的事情。”
胤禛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吩咐:“苏万福,带她下去问话,问完以后行刑,留给全尸给她父母。”
“嗻,奴才领命。”苏万福恭敬退下,让人拎着花奴就往外走。
福晋急得上火,生怕花奴会供出她来,可她如今却无力阻止。
而站在她身边的杨嬷嬷早已经绝望。
心里自嘲福晋和她自以为是,自以为做的一切计划天衣无缝。
可哪里知道她们的所有举动,都看在主子爷眼里,如今她的家人都被主子爷控制,她只能对不起福晋了。
想着杨嬷嬷把脑袋垂得更低,就怕福晋发现她的不对劲。
“耿氏此次受了委屈,升为庶福晋。”
“还有你们,都回自己院里去。”
胤禛扫一眼后院女人,警告道:“以后最好安分守己,这事是最后一次。”
“要是让爷知道,谁的爪子伸向爷的子嗣,爷不介意替她剁了。”
众人战战兢兢地行礼,随后如蒙大赦、脚步匆匆地离开耿格格的院子,生怕慢一步会被主子爷记在心里。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胤禛和福晋这两位王府的主子。
出了耿格格的院子,走了很远,叶枣才缓过神来,今天这事太吓人了。
东院李侧福晋被禁足三年,孩子都被抱走,高格格赐死,还有那么多的奴才跟着杖毙,十几条人命活生生就没了。
“尹姐姐,这事是福晋做的对不对?”
叶枣一直想不明白这事,直到主子爷用那块长命锁威胁花奴,她才看明白,主子爷最怀疑的人是福晋。
而且也只有福晋才有这样的能力和人脉做此事,不过那李氏应该也不清白,要不然主子爷不会罚得那般重。
这几乎已经是断绝了李氏的恩宠。
尹雪儿点了点头:“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叶枣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福晋可真是好算计。”叶枣冷笑一声:“我终于明白正院为什么死了儿子。”
“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还祸及别人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损阴德的事做得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