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焰姬步入凉亭,千云生不由得抬目细看。与方才会场上的艳丽形象相比,此时的焰姬竟多了几分慵懒与从容,素服衬托下,虽然依旧美艳,但眉目间却隐现一抹沧桑。
千云生见之不由得心中微动,暗忖地道:“这焰姬成名多年,身处魔界波谲云诡之地,却始终游刃有余,果然绝不简单。”
于是含笑道:“焰姬姑娘此言,倒是令在下汗颜。在这以武力定强弱的魔界,姑娘却能孑然独立,实在令人佩服。”
接着他顿了顿,目光微闪,又补了一句地道:“相形之下,岂不是姑娘的实力本事、眼力见识,应更加令在下佩服才对?”
焰姬闻言,抿唇轻笑,声音似玉珠落盘,清脆婉转地道:“先生倒是谦逊得紧,小女子不过是些旁门小技,怎能与先生这般通透之人相比?”
只见得此时的焰姬与千云生分宾主坐下,而她端坐于凉亭之中,那素雅姿态与周遭花园竟然融为一体,如同化作了整片景色的灵魂一般。
而这时的焰姬更是缓缓抬眸,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地道:“就说刚才那一试,先生似早已将小女子看透。如此心智,怕是连魔界诸多雄杰也难企及。”
千云生眼见得对方继续夸赞,心中却明白,若再与焰姬纠缠于言辞的假虚实中,只怕自己占不到丝毫便宜。
于是他长笑一声,索性坦然开口地道:“焰姬姑娘不必如此自谦,如今你这真身仍在殿中宴客,却又以分身在此与我相会。”
“就是这等以真乱假、或假或真的本事,恐怕在魔界之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他边说边环顾四周,又语气一转,带着几分笃定一般的锋芒地道:“就连这凉亭,想来也是姑娘的精心之选。”
话音未落,就见得他手腕轻转,指尖缓缓勾起一缕幽黑魔气,宛若水墨游丝,随即轻轻一弹。
那魔气霎时化作一道墨龙破空而出,轨迹刁钻,却带着一股举重若轻的从容之意。
“嗡!”
魔气划破空气的瞬间,凉亭一角忽然微微震颤,一道细不可察的光芒一闪即逝。
而后“铛!”地一声,一道清越回响骤然炸开。
只见一道淡青色的结界自凉亭柱间浮现而出,宛若清泉倒泻,又似寒冰融化,涟漪般扩散开来,将那缕魔气悄然吞没。
结界的边缘隐约浮现出古朴的魔纹,犹如活物般流转不息,片刻后如水纹般隐没,重归于无形。
千云生收回手指,似漫不经心般轻笑道:“既然姑娘早已布下阵法,你我之谈不虞泄露,那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姑娘约我赫姆此来,恐怕不仅仅是大家清谈这么简单吧?”
焰姬显然被千云生这一手弄得美目顿时亮了起来,她非但不恼,反倒眼中光彩涟涟。
只见她缓缓鼓掌,语带几分赞许地道:“先生果然不凡,竟能一眼识破我这‘幽篁引魂阵’的奥妙。”
“此阵虽非强攻之法,却以隐匿与引导见长,能被先生随手破去,显然先生与阵法一途也已臻化境。”
说完她眼中更是闪过一抹赞赏,轻轻点头地道:“看来我对先生的信心,倒是又多了几分。”
然后就见得她仿佛不再绕圈子,而是轻轻抿唇,似在斟酌言辞,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先生可曾听闻‘血魇魂浆’?”
千云生眉头微挑,显然这魔界之物的大名连他都有所耳闻,不过未等他开口,焰姬便微微一笑,语气低沉地道:
“血魇魂浆,魔界百大禁忌之一,传说乃远古魔皇以无上禁法,摄百万战魂精魄,融九重血河精粹,炼千日千夜方凝一滴。”
说完她微微一顿了顿,目光幽深地道:“其诞生之地‘魂渊血涧’,弥漫怨气与血雾,强者踏入者亦少有全身而退,稍有不慎便陷入其中,甚至连魔界大能也难保全身。”
随后焰姬更是缓缓地道:“如此绝世奇物,每现世一次,皆令魔界风波骤起,甚至改写势力格局,可见其何等珍贵。”
到这时她才仿佛像是从回忆中抬起头来,带着魔魅一般蛊惑地道:“这血魇魂浆呈暗红色,如鲜血般粘稠,却透着幽紫光泽,好似蕴藏无数扭曲的灵魂,微微蠕动间能听见低沉的哀嚎。”
“其气息既妖异又摄人心魄,稍有修为不足者,接近它都会神魂震颤,甚至迷失自我。”
说完这句,焰姬突然变得目光如电,话语中更加引人入胜一般地道:“它在魔界中甚至有‘魂魄滋补圣品’之称,对你我而言,其强大的力量能让我等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突破桎梏。”
“更为重要的是,它能够直接强化灵魂,甚至逆天改命,使破碎的魂魄重塑完整。”
说完焰姬微微靠近,目光如一泓秋水,似有似无地在千云生身上扫过,唇边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开口道:
“我听闻先生素来低调,因此大名不显。不过既然此次现身,立刻便引得诸族注目。莫非,先生真的是为某个极重要的契机而来?”
她语调柔和,话中却似藏着玄机,又好似只是无心之语。
谁知千云生嘴角微扬,眼神中带着一丝莫测的笑意,轻描淡写地道:“姑娘谬赞了,契机虽重要,然下山一事,不乏机缘巧合。”
他语气温和,好似对她的试探毫不在意。
焰姬见他不置可否,如同对于自己刚才的话语并不太上心,因此眼波一转,继续说道:“血魇魂浆虽珍贵,但以先生的修为,恐怕难以满足真正的晋升所需。”
紧接着,她好似假意为千云生思考一般地道:“先生身怀大志,血魇魂浆虽珍贵,但以先生的修为,恐怕仍需更高层次的辅助。”
说完她这才轻侧脸庞,目光中似有深意地道:“小女子倒是略知一些门道,或许可以为先生安排妥当,助您事半功倍。”
直到这时,她才好似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至于所得之物,先生如此器宇轩昂,自然当取其大头。若先生不嫌弃,小女子取其余三成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