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完全没有感觉吗?不可能的,四阿哥这样视他说的话如空话,着实有些让人不悦。
“儿臣不知汗阿玛说的是什么意思?”开酒楼,老大、老三、老五、还有老九,哪一个不做生意,为何单独只说他一个。
康熙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儿子,脑子里刚刚冒出一句于穗岁说的话,“朕怎么不知,朕的四阿哥何时变成‘半个嫡子’了?”半个嫡子,够吗?
四阿哥这下真的有些慌了,立刻解释道:“汗阿玛,这样的无稽之谈,岂能当真。儿臣惶恐。”这话是他底下的门人说的不错,他确实也是皇额娘养育最久的皇子,说是半个嫡子也不为过。
其余的皇子阿哥,除了生下来就是嫡子的太子以外,其余哪一个有跟他一样,是被皇后照顾长大的,皇额娘虽没有正式的改了玉碟,可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皇额娘没有这个意思,为何会将其他的皇子阿哥都送走,只留下他一个呢?
康熙冷眼瞧着这个儿子,他反驳得倒是快,“是吗?你真当这是流言蜚语,是无稽之谈?”
“儿臣认为这是有人在挑拨儿臣与汗阿玛的关系,其人心思恶毒,应当严惩不贷。”四阿哥怀疑,这个话是刚刚的雅嫔说的,刚刚他就听到雅嫔说的‘原来皇上不喜欢四阿哥啊’,这样的话,在联系一下,就能想到,这是雅嫔在搬弄是非,乱嚼舌根。
他跟雅嫔无冤无仇的,为何雅嫔要害他。
“既是无稽之谈,何来挑拨之说。”康熙道,都是假的,那自然也达不到目的。
四阿哥被康熙的话给弄得有些无语,这样的事不就是要汗阿玛怀疑他,只要达到这个目的,真话假话有什么差别。
“汗阿玛明辨。”四阿哥说的时候,只觉得康熙这是在故意针对他,只是他又说,“儿臣想问汗阿玛,这事是谁告诉汗阿玛的?”
康熙还是刚才那样,语气都不曾改变,“此事不用再议。朕问你的,酒楼里做什么生意你真的不清吗?”他自己都去过,不知道里面做什么生意,要么就是准备诓骗他这汗阿玛,要么就是他太蠢,被底下的门人诓骗。这无论是哪一种,康熙都觉得,四阿哥不堪大用。
四阿哥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汗阿玛这话,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酒楼里有什么,只是为何汗阿玛这个时候才来追究这个事。
“儿臣……”四阿哥不敢说,害怕说了康熙更加的生气,可是不说,又怕康熙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误解他。
“嗯?”康熙的声音照旧,可是在四阿哥耳里,就是催命的呼声。
“儿臣有罪,儿臣枉顾汗阿玛教诲。”四阿哥很快就决定,自己坦诚。这件事并非只有他一个,老大他们几个都有这样的行为,法不责众,是四阿哥脑中冒出来第一个想法。
康熙轻哼一声,“你做了什么事,有罪呢?”倒是坦诚,可惜了,这样的事已经做了。
四阿哥不敢说,只说:“儿臣是看大哥他们,也学着开了一家酒楼,只是儿臣不敢特殊,只能一样。”四阿哥这个话是要拉其他的皇子阿哥下水,避重就轻的将自己的行为代过。
“是吗?”康熙这才正眼瞧了一下四阿哥,“你大哥他们也这样?”
兄友弟恭这样的事,康熙从来没有妄想过,生在皇家,有什么兄友弟恭,历史上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太多了。
康熙没有过这样的美梦,只是对外肯定是说希望儿子们兄友弟恭的。
可惜了,想法跟实际,从来都是不由人的。
四阿哥到这已经不说了,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已经破坏了汗阿玛对他的印象,他只磕头认错。
于穗岁看到这里,也觉得有些乏味了,原来四阿哥在这个时候是这样的,奴颜婢膝,卑躬屈膝的,实在有些跟年旻月记忆里不一样。
当然,年旻月记忆里,四阿哥成了雍正帝之后,那威势赫赫的样子,比较深刻。
现在看四阿哥这样跟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于穗岁就很想念‘权力’的美好。
封建社会里,这样的高高在上的绝对的权力,真的很容易叫人沉迷不可自拔。
其实变相来说,四阿哥跟年旻月那老夫少妾的疑似‘爱情’,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的权力倾轧。
后来又被解读为爱情。
于穗岁觉得,这个小说世界若是有后世,大概也能解读出她跟康熙的爱情。
大权在握的皇帝与青春懵懂的少女,是不是又是另一种爱情。
四阿哥跪得太快,以至于于穗岁对他失去了原本的兴趣,本来在年旻月的记忆里,四阿哥还是个有意思的人,现在看来,都一样。
康熙对四阿哥这样拉兄弟下水的行为,一点没生气,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四阿哥的手段也就这样了?
倒是有些失望。
“年关将近,朕就不打你板子了,回去抄十遍《孝经》。”康熙对这个事,也并非要深究。
在这个事里,康熙发现了朝堂的另一面,前倨后恭,历来如此的人性。
四阿哥走了,心里沉重的装了一块石头,他不知道汗阿玛要如何想他,他只知道,汗阿玛对他很失望。
又想起一开始听见的那句‘原来皇上不喜欢四阿哥啊’,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康熙喜不喜欢他,四阿哥自己心里门清,要不他为什么要跟着太子,真是喜欢太子打他吗?
不是的,只有跟在太子身边,汗阿玛才能多注意到他。
“看完了,好看吗?”康熙有些笑意,将于穗岁搂在再见的怀里,儿子哪有她好玩。
于穗岁撇嘴,“不好看,原来在外边神气凌然的皇子阿哥,在皇上面前是这样的,叫人大跌眼镜。”想是能想到的,只是想跟看,还是两回事。
康熙将于穗岁用金簪固定的头发松开来,捻了一丝来,在手上打圈,“所以啊,这世上,只你这脾气坏的雅嫔,敢这般放肆。”太子都不一定有雅嫔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