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峰,指挥中心。
埃斯基通过魔法水晶,冷冷地注视着第一道防线传回的战斗景象。
那如同炼狱般的场景,并没有让他的表情产生丝毫波动。
“哼,一群炮灰,死不足惜。”
埃斯基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维兹,整条防线继续保持火力压制!不要吝啬弹药!我们的五个奴隶鼠爪团会带来足够的预制压弹,零件和次元石,把那些炮灰全都给我打回去!”
“遵命!主人!”
被魔法通讯传令的维兹立刻通过传令兵,将埃斯基的命令传达下去。
站在一旁的伊克利特,虽然也被前方战场的惨烈景象所震撼,但他更多的是感到一种复仇的快感和对埃斯基手段的敬畏。
第一道防线的鼠特林机枪手们得到了命令,更加疯狂地倾泻着弹药。
密集的火线变成了不知疲倦的死神镰刀,不断地收割着试图重新组织进攻或者溃逃的敌人。
爆炸声也时而响起,那是隐藏得更深的、延时触发或者由观察员手动引爆的次元石炸弹。
给那些试图清理通道或者寻找掩体的敌人带来猝不及防的打击。
坏血病氏族的指挥官们,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意识到,想要强行突破这条被严密布防的通道,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不得不下令,暂时停止进攻,后撤到相对安全的距离,重新评估局势。
坏血病一方留下了一大堆只能大概数出来至少有八千多具的尸体以后,第一轮交锋,以埃斯基一方的完胜告终。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坏血病氏族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更强大的暴溢氏族和议会军,也正磨刀霍霍,准备投入战场。
在经历了第一轮惨痛的失败后,坏血病氏族的指挥官们短暂地陷入了混乱和互相指责之中。
但很快,来自后方更高级别指挥官——暴溢氏族与议会军共同派出的联络官——的严厉命令,让他们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
他们改变了策略。
不再让脆弱的炮灰部队进行无谓的冲锋,而是派出了他们手中相对精锐的水手步兵,并配备了大量的简易木盾和少量的、缴获自其他氏族的铁盾,试图以更小的伤亡代价,强行清理通道,突破第一道防线。
同时,他们也开始尝试组织一些零星的反击。
一些装备了矮人火枪和重弩的氏族鼠,在盾牌的掩护下,试图靠近史库里氏族的火力点进行精确射击,试图点掉史库里的机枪手。
还有一些胆大的家伙,甚至试图攀爬陡峭的岩壁,想从侧翼迂回用投石索攻击那些隐藏的机枪阵地。
然而,这些尝试在埃斯基精心布置的立体防御体系面前,收效甚微。
史库里氏族的鼠特林机枪阵地不仅位置隐蔽,而且都经过了加固,精度并不怎么样的落后的远程火力根本无法对其构成威胁。
而那些试图攀爬岩壁的家伙,则很快就成了隐藏在高处狙击手们的活靶子。
每一次精准的枪响,都伴随着一个攀爬者从岩壁上惨叫着坠落。
战斗陷入了一种僵持状态。
坏血病氏族不断地投入兵力,试图用人海战术消耗守军的弹药,或者找到防御的薄弱环节。
而史库里氏族的守军则依托坚固的工事和强大的火力,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通道内的尸体越堆越高,血腥味和硝烟味也越来越浓。
时间在残酷的拉锯战中一点点流逝。
就在坏血病氏族和史库里氏族在第一道防线激烈厮杀的同时,埃希里加派出的刺客和斥候,也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如同无声的幽灵,利用对地下隧道的熟悉,不断地袭扰着敌军漫长的后勤补给线和指挥系统。
一支负责运送箭矢,铅弹和火药的奴隶鼠运输队,在通过一条狭窄的岔路时,突然从两侧的阴影中射出数支淬毒的弩箭,负责押运的几名坏血病军官应声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运输队瞬间陷入混乱,奴隶鼠们四散奔逃,对坏血病来说珍贵的补给物资散落一地,随后被埃希里加的刺客们全部焚毁。
一支试图绕道侧翼进行侦察的暴溢氏族斥候小队,在进入一个废弃的矿洞后,触发了隐藏的毒气陷阱。
黄绿色的、带着刺鼻气味的毒雾瞬间弥漫开来,斥候们发出痛苦的咳嗽和窒息声,很快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一名议会军派出的高级信使,在快马加鞭赶往前线传达命令的途中,被隐藏在头顶岩石裂缝中的倒戈之主的刺客用吹箭射中了脖颈。
信使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惊呼,就从坐骑上栽了下来,重要的命令文书也落入了埃希里加的手中。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骚扰和暗杀,虽然无法从根本上扭转战局,但却有效地迟滞了敌军的行动,加剧了他们的混乱和恐慌。
尤其是对敌军指挥系统的打击,使得前线部队常常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命令而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进一步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
看到第一道防线久攻不下,后方又频频受到袭扰,敌军的最高指挥层终于坐不住了。
来自灰先知附属氏族鼠的议会军的命令,要求那些炮灰们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突破第一道防线!
接到了死命令的氏族长们,如同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发动了更加疯狂的进攻。
他们甚至驱赶着身上绑满了坏血病氏族提供的,矮人火药制成的炸药,甚至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弄来的,史库里氏族的次元石炸弹的奴隶鼠,在喝下了绰号为斯卡文啤酒的狂暴魔药后,发动了悍不畏死的自杀式冲锋,试图炸毁那些难以摧毁的机枪火力点。
爆炸声更加密集,战斗也变得更加惨烈。
史库里氏族的守军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弹药消耗急剧增加,一些火力点在敌人的自杀式攻击下被摧毁,人员伤亡也开始出现。
跛子峰,指挥中心。
埃斯基看着魔法水晶中那愈发残酷的战斗画面,眉头微皱。
虽然一切仍在计划之中,但对方的疯狂反扑,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才刚刚杀伤了一万多敌军,竟然就已经损失了至少四具鼠特林,这可不妙。
“维兹,准备启动第二套方案。”
埃斯基的声音冰冷,
“命令第一道防线的部队,在消耗掉大部分弹药后,逐步放弃外围阵地,利用预设的通道,交替掩护,带着我的鼠特林向第二道防线收缩。”
“把敌人,放进真正的绞肉机里。”
命令通过魔法通讯迅速传遍了岌岌可危的第一道防线。
那些在鼠特林机枪的咆哮和敌人自杀式袭击的爆炸声中苦苦支撑的史库里氏族守军,如同得到了解脱一般,开始执行埃斯基的第二套方案。
“莫斯凯克,斯普利奇爪团!让你们手下的爪群交替掩护!放弃三号、四号火力点!向b7通道撤退!快!快!”
一名浑身沾满硝烟和次元石粉尘的史库里氏族军官,挥舞着手中的信号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战场噪音中显得有些微弱,但训练有素的史库里氏族鼠们还是准确地理解了他的意图。
部署在最外围阵地的几个鼠特林机枪小组,在打光了弹药箱里最后一排预压制子弹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拆卸他们宝贵的杀戮机器。
枪管因为长时间的连续射击而变得滚烫,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他们顾不上这些,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机枪主体和剩余的次元石能源箱,和压弹机从固定基座上拆下,扛在肩上,或者用简易的拖车拖拽着,沿着预先挖掘好的、相对隐蔽的交通壕,向后方第二道防线的方向快速转移。
其他负责掩护的火枪步兵和抬枪射手,则利用残存的工事和地形,拼命地向仍在疯狂涌来的敌人倾泻着火力,并以铁甲盾矛方阵为掩护,为机枪小组的撤退争取时间。
“轰——!”
一名史库里工程兵在撤退前,按下了最后一个隐藏在废弃火力点下方的次元石炸弹的引爆按钮。
剧烈的爆炸将那个刚刚被敌人占领的阵地连同上面的上百名坏血病水手一起送上了天。
这种交替掩护、逐步后撤的战术,虽然在混乱的战场上执行起来困难重重。
但史库里氏族的士兵们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以及战前一个月的时间里,维兹对他们进行的严格训练,还是有条不紊地完成了。
当然,伤亡在所难免。
一些负责殿后的矛盾方阵,为了掩护主力撤退,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了惨烈的近距离搏杀,最终寡不敌众,全部阵亡——当然不是自愿了。
指挥爪群的爪团首领们,在派他们上场之前,就给他们喝下了同样的斯卡文啤酒,让他们绝对会战斗至死。
他们的尸体和敌人的尸体混杂在一起,为这条死亡通道增添了新的血色。
这样让整个编制消失的做法并非毫无意义。
大部分的鼠特林机枪和有生力量,都成功地从第一道防线撤出,沿着埃斯基规划好的路线,退入到了地形更为复杂、杀机更为隐蔽的第二道防线——那片由无数矿道、平台和废弃建筑群构成的地下迷宫。
“他们撤退了!那些该死的史库里耗子顶不住了!冲啊!冲啊!瑞凯克根本什么都不是!”
看到第一道防线的火力明显减弱,甚至出现了守军后撤的迹象,后续跟进的坏血病氏族和暴溢氏族的指挥官们欣喜若狂。
他们错误地以为,史库里氏族的防线终于被他们不计代价的疯狂进攻冲垮了。
“传我命令!所有部队!全速前进!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鼓作气,拿下跛子峰!”
一名暴溢氏族的军阀头目,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兴奋地咆哮着。
他座下的那头从摩斯氏族买来的,经过基因改造、皮肤如同岩石般坚硬的巨型战斗鼹鼠,也发出一阵不安的低吼,刨动着巨大的爪子。
在指挥官们的催促和胜利的虚假曙光的鼓舞下,坏血病氏族和暴溢氏族的后续部队,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更加汹涌地涌入了那条刚刚经历过血战、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旷的通道。
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和爆炸造成的废墟,并没有让他们产生丝毫的警惕,反而更像是一种激励,激励他们去追赶那些溃逃的敌人,去抢夺传说中堆积如山的次元石。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一头扎进埃斯基为他们准备的、更为凶险的死亡陷阱。
当坏血病氏族和暴溢氏族的先头部队,踩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骂骂咧咧地穿过那条烟雾弥漫、充满血腥味的第一道防线废墟,涌入第二道防线的迷宫地带时,迎接他们的,并非预想中的激烈抵抗,而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狭窄崎岖的矿道、错综复杂的平台、以及那些矗立在黑暗中、静默的废弃建筑,构成了一个异常诡异的地下世界。
平常的地下世界,可从来不会这么安静,这一看就是有埋伏。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金属的锈蚀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次元石气息。
偶尔有几只受到惊吓的洞穴蝙蝠从头顶掠过,发出细微的振翅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气氛。
“哼,那些史库里胆小鬼,一定是吓破了胆,躲起来了!”
一名暴溢氏族的爪团首领,看着眼前这空旷的景象,异常不安,但为了鼓舞士气,还是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
他对手下的氏族鼠挥了挥手,
“都给我仔细搜!把那些躲起来的耗子全都揪出来!第一个找到史库里仓库的,赏十块次元石碎渣!”
在军官的命令和悬赏的诱惑下,那些刚刚经历过一场苦战、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坏血病水手和暴溢氏族氏族鼠,立刻如同没头苍蝇般散开,涌入了各个矿道和建筑之中。
他们吵吵嚷嚷,肆无忌惮地搜刮着一切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了猎人的陷阱。
而就在他们分散开来,队形变得松散混乱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杀机,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轰隆隆——!!!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从一支正在某个废弃矿井底部搜寻的暴溢氏族小队脚下传来!
整个矿井的地面猛地向下塌陷!
那些猝不及防的暴溢氏族士兵,连同他们脚下松软的泥土和碎石,一起坠入了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新挖掘出来的巨大坑洞之中!
坑洞底部,早已被伊克利特的工程兵们埋设了大量的尖锐木桩和金属碎片!
坠落的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下饺子般跌入陷阱,瞬间被那些锋利的障碍物刺穿身体,鲜血染红了坑底。
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这个庞大的地下迷宫中,类似的塌方陷阱、翻板陷阱、滚石陷阱,被史库里这一个月抓紧训练出来的一个爪团的工兵,布满了每一个看似安全的角落。
那些分散开来的敌军小队,不断地触发着这些精心布置的机关。
惨叫声、爆炸声、以及重物坠落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在迷宫般的通道中回荡,如同死神在演奏着一曲血腥的乐章。
“有埋伏!有埋伏!”
“救命啊!这里塌下去了!”
惊恐的呼喊声在各个角落响起,但很快就被新的爆炸或惨叫所淹没。
那些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坏血病水手和暴溢氏族精锐,此刻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他们如同没头苍蝇般在迷宫中乱窜,试图找到安全的出口,或者与大部队汇合。
但他们越是慌乱,就越容易触发新的陷阱,或者在混乱中自相残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