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柠听到电话那头轻轻嗯了声，“想你了。”
清沉的声线多了几分哑，语气懒懒的，带着点不正经。
少女的唇角弯了弯，又想到今天查的宜华大学分数线，脑子里萌生出别的想法。
她把电话凑近了些，干脆由躺着变成趴着，双脚在半空不停来回晃动着。
“要不我考宜大旁边的临大吧？反正挨得近，分数也低些。”
那边迟迟没有说话，姜挽柠摇了摇手机，又开了免提放在床上。
沉默了一阵，宋臣轻唤她的名字：“挽柠。”
这次没有连名带姓，只是后两个字，像贴着耳朵灌入，温柔而清冽。
“嗯？”
“如果我说我就想和你一所学校呢？”
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低沉嘶哑，带着雄性气息深厚的磁性，似在诱哄。
姜挽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一滞，还能听见砰砰的心跳声。
漫漫长夜，这句话如同一头蓄谋已久的野兽要将她吞噬。
蓄意撩拨着她，一旦坠落，就无法自拔。
再起来时，已是满脸通红，就是这样，姜挽柠都能感觉到是滚烫的。
她舔了舔唇，闷了好半天才悠然开口：“那我试试吧。”
“你尽力就行。”
“？？？”
姜挽柠懵了，就好像刚才和她说话的不是同一个人。
“对了，”姜挽柠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密码？”
宋臣：“随便试了一下，六个八。”
姜挽柠：“...”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她爱钱了。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钱...”
...她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唉，算了，记得把我手机充满电，”她说话含着警告意味：“还有，不许偷看我隐私。”
沉默...
好半天，宋臣才开口问她：“未来男朋友也不行吗？”
声音沙哑极具蛊惑性，一不受控就会迷失自我。
“什么未来男--！？”姜挽柠压着一脸的羞红，隔着电流，仍旧态度坚决：“不行！”
那边失声笑了，“早点休息，妞妞。”
那头没立刻挂电话，姜挽柠以为两人正处于断线状态。
把手机扔到一边，下巴抵在床上，没忍住喃喃道：“什么嘛，说话撩得很，哄我又不肯，没事儿叫我滚，无情又残忍。”
电话那头被气笑了，“你这姑娘还讲不讲理了？叫你休息也算让你滚？”
“...”
姜挽柠尴尬地捏了捏手，还是不服气。
她低着嗓音同他撒娇：“那你陪我写作业？”
她的蛮横和不讲理今天在宋臣这儿格外受用，那头几乎是秒答：“好。”
夜深人静，冗长的通话，还有唰唰写字的声音漫溢在整个狭小的空间。
...
*
肖桐雨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给姜挽柠找到补习班并报了名。
补习班在宜华一中附近的写字楼里，整个二楼几乎都是补课的。
和工作日一样，周一到周五补习，周末休息两天。
姜挽柠拉着司景浩一起报了名，两人对张慧连蒙带骗，把补习班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
她没经住诱惑，也缠着她爸爸报了一个。
初次去的时候老师发了一套综合性试题，姜挽柠基础比他们都好。
几个人的基础不一样，安排的课程也就不一样。
姜挽柠和他们算是同时不同班，每天放学都一起去，进的班不同。
她申请了不上晚自习，每天三点一线，家、学校、补习班三头跑。
宋臣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会来接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五月底。
这天天气炎热，补习班里开了空调。
姜挽柠是后去的，没选上好座位，正好背对着空调。
教室里的温度向来开得低，对其他人来说是恰好合适，对姜挽柠来说，温度就偏低了。
她平时也能忍忍，今天来了生理期，肚子隐隐坠痛不舒服。
讲台上，老师讲完手里的题，又看了眼时间，
“好，下课，班长来把昨天的物理测试卷发下去。”
姜挽柠抬手擦去额上细密的冷汗，艰难起身把空调扇往上调。
凉风沁人，吹得她冷不丁发抖。
再次回到座位上，她把抽屉里的外套搭在了腿上。
班长江枫停在过道上，翻出姜挽柠的卷子拿给她，“姜挽柠，你的卷子。”
“谢谢，”
她随意看了一眼，成绩不理想，七十九分。
拍了一张试卷的照片给宋臣。
一颗小柠檬：[图片]
一颗小柠檬：[未来男朋友，这次物理好难，五连错这种事再一次发生在了我身上。]
一颗小柠檬：[大哭.gif]
那头很快就回了消息。
宋臣：[今晚回家给你讲。]
一颗小柠檬：[不用啦，你都要高考了，我自己可以的。]
一颗小柠檬：[奥力给.jpg]
...
嘉南小区。
斑驳的光影交错的少年身上，宋臣盘着腿懒懒坐在地毯上，手里的笔来回自如快速转动。
桌上的试卷只写了压轴题，叠在一起，有两三张。
清脆的闹钟铃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清醒。
宋臣抬了抬眼皮，关了闹钟。
睡在沙发上的一天也被闹钟惊醒，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微微颤颤地伸着懒腰走向宋臣。
“喵~”
宋臣抬手在抚了抚它的后背，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胡须，“乖乖在家，我出去接人了。”
一天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又一次喵了一声，脑袋还在不停蹭宋臣的手，让他抚摸。
隐隐绰绰路灯下，少年懒散地蹲在花坛旁，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指尖夹的烟冒出青色的白雾，袅袅上升，在空中随风吹散。
吸完最后一口，宋臣掐灭了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单手插兜走向一楼的奶茶店。
...
奶茶店。
看了一眼新出的招牌，宋臣拧了拧眉，还是决定给她买原味的。
“你好，我要一杯原味的珍珠奶茶。”
店里的小姐姐看到宋臣愣了一秒，随即热情招呼，
“大杯还是中杯呢？”
“大杯，全糖，谢谢。”
“加冰吗？”
宋臣扫了一眼，光是出个门都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淡淡开口：“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