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的一家米粉店。
点点雨水砸向地面溅起无数朵水花，屋檐更是像装了层透明的水帘，将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
饭桌前，姜挽柠神秘兮兮地从书包里摸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红色盒子。
看起来应该是在金品店里买的。
她小心地推到宋臣面前，挑了挑眉，弯着唇笑嘻嘻地说：“补送的新年礼物。”
宋臣带着质疑看了一眼，不为所动。
姜挽柠又把盒子往前推了推，直抵宋臣胳膊肘，说话时眼睛都带着光，
“很好看的哦，这可是我跟老板说了，专门订制的。”
淅淅沥沥雨声中，少年蹙着眉头打开了那只红色盒子。
里面是一条银白色手链，弯弯扭扭也不难看出上面的花式。
星星、月亮、太阳，还有很多树叶，简直就是小女生的款式，娘得不能再娘。
宋臣敛了敛唇，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收下还是该拒绝。
他张了张嘴，终是没说自己的意见。
“好看吗？”姜挽柠指着手链上的装饰物挨个解释：“这个太阳就是你，星星和月亮代表我。”
“这些树叶呢？”
“树叶好看。”
小姑娘睫毛狭长，泛着莹莹水光，看向他的眼更是载着点点星光。
宋臣锋利的喉上下滚了滚，眼里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故作为难问她：“你真觉得好看？”
这句话给姜挽柠搞来不自信了。
本来好好的，满心期待的礼物怎么就变得这么见不得人了？
她把东西收回来，略显失望，“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重新送一个。”
话音一落，失望也随之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眼底的坏笑。
宋臣：“？”
姜挽柠端正了身体，轻咳了两声继续说：“但我觉得你不一定会接受。”
毕竟如果他连手链都不接受的话，那东西就更不容易接受了。
宋臣：“什么？”
“不告诉你。”姜挽柠说：“我决定了，明年就送你那个。”
最终宋臣还是没让姜挽柠把手链拿回去，自己收下了。
...
晚上，姜挽柠到家的时候肖桐雨刚收完衣服。
姜挽柠换完鞋，整个人耷拉着，没骨头似的趴在肖桐雨身上。
她双眼空洞，盯着头顶的吊灯，全身无力，
“妈妈，我好饿，冰箱里有吃的吗？”
肖桐雨手里的衣服还没放下，她腾出一只手，替姜挽柠捋了捋马尾，说话轻声细语：“有饺子，等一下妈妈给你煮。”
“嗯，”得逞之后姜挽柠也来力气了，也不黏着人了，直奔房间走。
“那我先进去写作业了。”
“好。”
肖桐雨摇了摇头，好在其他孩子身上压力大，暴躁、抑郁的情况，她家姑娘都没有。
整天嘻嘻哈哈的，健康还快乐，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唯钱是命。
...
房间里，姜挽柠取了围巾随意搭在门后的挂钩上。
从书包里掏出物理五三，压根没察觉到书包下面的手机没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又泄气，懒懒地趴在桌上，开始和各个物理学家做斗争。
才写完两道题的时间，肖桐雨就敲响了门。
“挽柠，出来吃饺子了。”
“哦。”
饭桌前，姜挽柠像个三天没吃饭的恶鬼，一口一个，不停地往嘴里送。
“慢点。”
肖桐雨拍了拍她的背，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妈妈跟你商量个事情。”
“嗯，”
姜挽柠没抬头，依旧沉迷于美食无法自拔。
肖桐雨：“爸爸和妈妈还是打算给你突击补补课，看你是想要报班还是请家教？”
“啊？”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嘴里的美食也不香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
姜挽柠眨了眨眼，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试图和肖桐雨谈价还价，
“可是，我都考六百分，还补课啊？”
肖桐雨任然耐心和她解释：“左右也就只有一年半了。”
“等你考上大学爸爸和妈妈也不干涉那么多了。”
姜挽柠生无可恋，在凳子上瘫了好一会儿，忽地坐直了身体。
“妈妈，你那时考宜大是多少分录取的？”
“我那个时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六百多分就能上宜大。”
肖桐雨顿了顿，继续补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听同事说宜华大学这几年的分数都不低，稳居不下，一年比一年高。”
“哦，我吃饱了。”
姜挽柠双肩耷拉下来，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捧着碗，起身往厨房走。
“还剩半碗呢，你这孩子。”
肖桐雨起身跟着她进了厨房。
她接过姜挽柠手中的碗，“我来洗，你快回去写作业吧。”
姜挽柠哦了一声，出了厨房门，朝姜之远的书房走去。
背后流水声带着母爱悠悠传来：“你去你爸书房干嘛？”
“用电脑。”
...
书房中，电脑光亮胜过头顶暖黄色灯，打在少女脸上，将五官映衬得格外分明。
电脑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咔咔充斥在整个狭小空间。
姜挽柠搜索了宜大近两年的分数线。
桌上，是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专业和分数。
她分析了一下，就连最冷门的专业都在六百六到六百八之间浮动。
姜挽柠好奇，随手搜了一下京北大学的分。
没曾想，京大更甚，全都是七百加，就算补录的，也都是六百九十多。
回到房间，姜挽柠拿手机准备给宋臣打电话，没想到包里却是他的电话。
她握着手机在家里晃悠了一圈，发现垃圾袋全都是刚换的。
由此，扔垃圾这个理由不成立。
肖桐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兴趣正浓，根本没有要回房间的意思。
看到刚才还说要学习的人又在眼前晃荡了，她没忍住问道：“你不是说要写作业吗？怎么还在这儿？”
姜挽柠哦了一声，还是捏着宋臣的手机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将宋臣的手机屏幕点亮，又关上。
反反复复，干了十几次。
手机忽地震动了。
屏幕上“妞妞”这个备注格外刺眼。
姜挽柠迷乱了一阵，在手机震动到数不清是第几次的时候才滑动了屏幕。
她把音筒放在唇边，漫不经心占据主导权：“喂？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