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已经从她二伯母周齐氏那里得知周长梧到来有何贵干,除了道贺以外,便是辅助续修完善族谱世表。
一是要对清河周氏先前家谱进行补充和完善,二也是为了世表内容的完整性,定州周氏也要修正。
定州周氏之前在流放地并不是无不孝子孙,虽已出族,或是已逝世,为教育后人引以为鉴要载入族谱了。
再有,如她叔父为定州周氏家主,也就是梁国公爵位的继承人,还需在族谱的世表里记录更多的信息。
像原先是第几任梁国公哪个嫡子,生母姓氏,为平妻又是哪一年,生于哪一年,在那个卒于哪一年划掉之后,在新旧家谱世表上不单统一补上事由,还有添上何时中举登科,至今为止哪一年为官等等消息都要记录的。
这样一来可以更好的让后人了解家族的历史和传承,也是为她叔父一脉正名,她叔父非是外界有人传言中的外室子。
若是外室子,哪怕如今梁国公嫡支灭绝了,外室子身份还不如能过继的庶支,外室子功劳再大,没有继承权的。
幸在她师父母亲留了一手,在她叔父出生之后便私下请定州周族长在族谱里为她叔父生母谋夺平妻之名。
也是这一点,哪怕她叔父没有卧薪尝胆为祖父洗清冤屈,但凡梁国公府平反,她叔父也是唯一的直系现存继承人。
如今嘛,说是宗族扬州周氏那边派族长嫡次子来辅助定州周氏和清河周氏续修完善族谱世表,抛开定州周氏不谈,清河周氏的族谱世表一天能整完?
“……据我所知,这边周氏先祖上面是不是最少要补上上面三代先人世表?就是照着抄,不是还要举行仪式先开祠堂大门祭祖什么的?”
这倒没说错,但特殊情况不是还有特殊处理了。
你那先祖不是一个当上门女婿的根本没有和女方族里通报一声就擅自带儿子改姓自立门户了。
不说你那先祖逃难到此安稳之后也没有联系女方族里,就是你们清河周族谱没有注明他原本是赘婿吧?
理由再多,说的再好听,任你先祖借口再多,如此行事岂能磨灭你先祖乃是背信忘义之辈?
这不,问题来了,完善续修族谱世表是不是要记载你那个先祖原本乃是赘婿,就是找好借口,不是还是赘婿?
他们一帮人编写的再完美,这世表上面肯定少不了记载你那先祖必须有一子当年依旧没改姓和女方姓吧?
即使是三代还宗,当上门女婿的也不能不留一子让女方家绝嗣,如此一来还要添上你先祖长子在女方名下。
若是长子当年已经不在世,也要留一个儿子跟女方姓,这不就涉及到你那个先祖到底有没有让儿子继承岳家香火了。
周半夏摇头表示她不知,她只知清河周这一支的先祖逃难到此定居时有两个儿子,这两子统统随父姓周。
之后,不用说,这两子后人自然也姓周,包括很早之前在临县定居的其次子后人中一脉,至今还是姓周的。
随女方姓?
没有的。
顾文轩也觉得应该是没有,有也是那位缺德的没将不知生死的儿子改回周姓,不然周长梧哪会说不宜大肆声张。
虽然周长梧说这话之前看似话赶话的提及他家大喜的日子,让清河周族长想祭祖还是等清明,但!
他又不姓周,况且说是一个村子住着,其实一个河东一个河西隔着一条河了,周家祭祖和他顾家何干?
“……”好像挺有道理,周半夏收起看信的目光,抬头睨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这边还要过继一房给女方了?”
“非也。”
“好好说话。”
“他来之前那边周家应该是和女方族里谈好条件了。我要没猜错,更有可能是,还是先生有意撮合在先。”
说到这里,顾文轩不得不说一件事,他听周长梧的话意,他媳妇师父是实实在在的从未想谁继承香火。
他媳妇师父确确实实在临终前一天不单有遗言留给先生,还给扬州周氏族长去信严明她只是周家女而已了。
她老人家就根本没想谁继承她香火,他媳妇不是,周晏海三兄弟也不是,更别提那位“假夫”夫家侄子了。
只是,媳妇儿如今坐月子,这些内幕还是先等她做完月子再说好了,如今还不适合她回忆起她师父伤神啊。
“还有,我听你爹的意思,想趁这回两边续修族谱,你爹想把你记在你师父名下,当然,不妨碍你还是你爹亲闺女。
差不多就是这里族谱你爹名下有你,你师父那边也有你,说白了,兼祧知道吧,你这种情况就和兼祧差不多。”
“……”
周半夏无语的。
她还能不知所谓的“兼祧”指的是男子同时继承两家或是多家宗祧,允许通过特殊婚姻形式延续多房香火。
还我这种情况和兼祧差不多?
能用兼祧来形容?
“当然,你肯定不能娶媳妇,更别说多娶媳妇。”这个念头要先给掐灭了,顾文轩连忙更正。
“呵~”
果然,冷笑了,你这冷笑笑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当然,我不是指你是小姑娘不比臭男人。”
“……”慌了,你慌了,周半夏忍笑,哼了一声。
这鼻腔打的!
顾文轩忍俊不禁摸她脑袋,笑道:“好吧,你男人我老实坦白好了,主要是这是好事,我自然不反对了。”
“不一定吧,我要是记在我师父名下,万一大哥他们谁来日被冤枉,我可真逃不了,搞不好还连累你——”
“胡说八道什么呢!”顾文轩当即捂住她嘴,不让她说下去,“到如今,你记不记你师父名下有何区别?
不说我们和先生一家已经坐一条船上,就那个原先的郡主府都在你名下了,要出岔子的话,你还能跑得了?
再说,即使那个郡主府不是以你师父唯一的传人为名落在你名下,单凭先生他们一家对你的好,一旦你大哥他们兄弟三人有难,你会袖手旁观?”
不会!
不说叔父,大哥他们兄弟三人对我已经不似嫡亲胞兄胜似亲兄长,我当妹妹的或许做不到如师父一般为叔父甘为她人奴,但还是会竭尽全力回报他们今日情分的。
“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