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是三娘再次见到宋贵妃。自从赏赐大皇子薨了之后,宋贵妃一直闭门不出。三娘去看望过她一次,她也没开门。今日看到宋以安,清瘦了不少,原来丰腴的小脸,如今瘦的下颌线都清晰可见。而且她眉头轻蹙,神色里再也不见往昔的开朗与明艳。
她一旁的邢如意似乎恢复的还不错,整个人看起来与流产之前没什么特别大的差别。神色虽是淡淡的,也能隐约能看到一些疲倦与超然,却有一些方外之人的感觉,眉目间带着些无争与慈悲。
二人仍旧坐在一起,但是都不说话,安静厉害。偶尔相视一眼,甚至都不会去关注别人的样子。别人说话她们也没什么兴趣,仿佛二人只是为了出现而出现,只是为了礼数周全。
看到三娘投来关切的目光,她们二人都是勉强挤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也没有过多的话了。三娘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特别是自己现在自身难保的处境,更不好上前搭话。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再去探望一二。
众人说话的功夫,向皇后就出来了。大家行礼之后,按位份坐下。
向岚今日心情不错,就问着:“刚刚你们聊什么呢?好生热闹。”
确实如此,自从武蓉蓉逐步恢复了神采之后,她也恢复了一些之前活泼的性子。加上郭琅来了之后,二人十分投机。平日里只要二人待在一处,就显得十分热闹。
“回皇后娘娘话,”郭琅起身回话,“我与众姐姐们随便聊聊。今日还见到了不曾见面的陈姐姐,我们一见如故。”说完她微微仰着下巴,看向三娘,似乎等着三娘回应她。
三娘看到这情形就起身回话:“郭妹妹性格好,与大家相处的都很好。”她回答的不置可否。
向岚看了一圈众人神色,又注意到李书锦兴致不高,知道肯定是她看着郭琅四处逢源、很受欢迎的样子,自己心里不舒服。李书锦向来心气高傲、又与郭瑛不合,连带着现如今与郭琅也没有办法和平共处。她没管那些细节,只微笑着说道:“看到郭才人与大家相处和睦,本宫也放心了。妹妹初来乍到,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大可以跟本宫说。大家也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要对她多看顾些。”她只要求大局稳定,没人无事生非就好。
郭琅开心的眼睛都弯弯的,躬身谢道:“谢皇后娘娘关爱,臣妾觉得一切都好。只是觉得宫中孤苦,没事的时候喜欢找各位姐姐聊聊天,还望大家不要厌烦我才好。”
宫里很多人素日里都不太说话,只有武才人和林才人微笑着应和她。旁人都神色淡淡,置身事外的模样。
李书锦更是轻轻一笑:“宫里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妹妹也勿要太过才好。”听起来话中带刺,有些嘲讽。
郭琅却像没听出来似的,满脸笑容:“多谢李姐姐提点,我定然恪守宫规,不让各位姐姐为难。”笑容诚心实意,话语也十分恳切。
李书锦见了反而有些尴尬,只说了一句:“嗯,这样最好。”然后也不怎么说话了。
向皇后有些头疼。她这一屋子人,似乎都很沉默。宋氏、邢氏自是不必说,都是逢了人生变故的。那三娘与朱氏二人,一个受了官家冷淡,一个二嫁无心情爱,根本就是两个冰块。张氏懦弱的像只鹌鹑,林氏性子也软弱,平日里也不见什么言语行为。
李氏嘛,与自己还算有些话说,在自己面前人也算开朗。只是她见到了郭氏就完全换了个人一样,爱答不理、高傲尖锐。
剩下的只有郭琅与武氏还算活泼,才让这五日一次的请安显得没那么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