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瑶看着司马太傅的眼睛。
“女儿不是想挑拨,若不是你告诉瑶儿,瑶儿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小时候,瑶儿也以为母亲就是瑶儿的母亲。
她也确实对瑶儿很好,一度想跟瑶儿亲近,可瑶儿就是很排斥。
这些年,一直忍着才保持着表面的和平。
倘若不是那盛杳把瑶儿的身世扯出来,母亲就不会知道。
她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待瑶儿好。
可是您也看到了。
事情发生之后,母亲没有再进宫来看过瑶儿。
她虽然没有吵闹,但瑶儿也知道,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母亲恨你,连带着瑶儿也恨了。
爹,也许你没有发现。事发之后,母亲只顾着把兰儿从战王府救回去。
赔银子,赔很多的银子。
她全心全力都在护着兰儿,已经不顾我们这些年的计划了。
也不听你我的劝说。
她是信了那盛杳的话。”
“你的意思是,是她从你这里把兰儿带走,并且保护了起来?”
司马瑶点头。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母亲再也没有问过瑶儿。可是在这之前,她对瑶儿比兰儿更好。
我虽因为心里有自己的母亲,对她冷淡。
可她只觉得瑶儿的性子就是如此。
但现在,她的表现过于反常。
瑶儿以为,再宽容大度的女人,也不会一句微词也没有。”
“这么一说,爹也想了起来。
往常她虽不去我书房,却也常常熬好汤让下人送到我跟前。
但这一个月多,爹忙着许多的事情,没有太在意。
也没有去看她。
这么一想,竟有一个月没去她屋里坐过了。”
司马太傅细细回忆。
“可是她一介女流,又一把年纪了。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和几个小丫鬟伺候,也没有个厉害的下人。
她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把兰儿从你的寝殿中带走?”
司马太傅仍觉得不太可能。
“你母亲娘家那边全都是些读书人,加上她如今也只有一个兄长在,父母也逝。
虽然她父亲原先还有一些学生,但那些末流的学子,都没有多少出息。
能帮她的人根本没有。”
“爹,瑶儿也只是猜测。如果不是她,那就是盛杳。不会有第三个人。
您留个心眼。”
司马瑶微微叹气,“我留兰儿住下,也是为了补偿她,也是为了补偿母亲。
母亲养育我一场,瑶儿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兰儿是我的亲妹妹,我到底也想看到她幸福。
原本想着留兰儿在皇宫里散心,等到有机会再给她择一佳婿。
也算弥补让她嫁给战王世子这一错事。”
“瑶儿,你跟你亲娘一样的善良。
不过你放心,你现在的母亲也是个良善之人。
这些天应该是没有想明白。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爹待会回去就去看她,顺便试下她的口风。
看她是不是真不知道兰儿的去向。
若真不是她,父亲就要去那战王府要人。
只有他们才是最有可能害得兰儿失踪的人。”
“爹,这事还真要放在心上。不找到兰儿,我这心里很是不安。”
司马瑶又强调说。
司马太傅带着晏珞出了宫,打算先让晏珞住在太傅府一晚,次日就派人送晏珞去赤琼国。
回到太傅府,他让晏珞去休息,自己则想去看看他的夫人。
原本他不太信自己的夫人会有其他心思的,但架不过瑶儿在他跟前一再强调。
所以他便放在了心上。
“外祖父,珞儿跟您一块去看外祖母。”晏珞盈盈笑着。
笑容底下闪过一丝阴狠。
什么外祖母,她的外祖母是赤琼国的国女。
若不是这个外祖母占着司马夫人的名号,当时外祖父需要她娘家在明渊的名气,现在的太傅夫人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倒显得她的亲外祖母像个外室一样。
哼!
现在还扰得母后烦忧,为了这不相干的人担心。
还要连累外祖父忙这样的小事。
真是累赘。
既然是累赘,就不应该活着。
“珞儿,你明天都要去赤琼国,还是去休息吧!”司马太傅怎么看不穿一个小女孩的心机。
虽然他也不是那么在乎现在的夫人,但不想晏珞在出发之前惹出什么事来。
便仍旧打发着她。
“不嘛,珞儿想去看外母。”晏珞使起了性子,“外祖母常常送珞儿好东西,珞儿出发前,真的想见她。”
“那好吧!”司马太傅妥协了,想起赤琼国那边还要靠晏珞国主身份获取重要势力,他也不好拒绝得太明显。
“太好了!”晏珞往司马夫人住的院子跑去。
司马太傅停在原地,望着先离开的晏珞,生出疑虑。
晏珞怎么这么熟悉太傅府?
在这之前,晏珞都没有出宫看过他夫人,更别说还能知道夫人院子的方向。
带着满心的疑虑,司马太傅也走进了夫人的院子。
屋内,司马夫人正躺在床上低声呻吟。
晏珞走进去,先是闻到很重的药材气味,灵动且娇俏的模样瞬间变色。
“外祖母,您怎么生病了呀?”
她朝床边跑去,扑在司马夫人身上,“外祖母,怎么生病了也不让人进宫告诉母后一声。”
司马太傅是这个时候走进去的。
他也闻到了药味,顿时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夫人生病了,怎么没人告诉本太傅!”
老嬷嬷抹着眼底的泪说,“夫人不让老奴去叨扰太傅,也不许老奴让人送信给皇后娘娘。”
“为什么不说!”司马太傅怒了。
老嬷嬷跪在地上,“夫人是担心二小姐才生病的。二小姐没有消息,夫人又后悔从前让二小姐嫁去战王府受委屈。
总觉二小姐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才故意躲起来的。
她担心二小姐生气,又担心二小姐安危险。
更怕太傅您操心,所以不许老奴告诉任何人。
夫人都病了半个月了!”
司马太傅已经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司马夫人。
“你这么忧心兰儿?”
司马夫人猛地睁开眼睛,“难道我不该担心吗?兰儿才是我的女儿!”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起身,还把晏珞掀开了。
“别在这里假惺惺,猫哭耗子。
刚刚扑到本夫人身上,不就是想看本夫人是真病还是假病。”
她怒目对着司马太傅,“不找我女儿,只顾那个人生的女儿。我能不生气,我能不生病?
兰儿找不到,你怎么对得起我跟你这一辈子!”
她又指着被她掀开的晏珞,“别叫我外祖母,你的外祖母是赤琼国国女。
刚刚你扑到我身上,用力掐我的腿,是想杀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