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王谨玉胆子小,李杳打死都不相信。
王谨玉可是唯一一个敢抢她嘴里东西吃的人。在云府的时候,上房揭瓦也是常有的事情。
唯有在佳音面前,他才老实安分一些。
说他胆子小,肯定是有人吓破了他的胆。
“谨玉,你过来,告诉姐姐谁欺负你呢?你告诉姐姐,无论是谁欺负了你,姐姐都替你打他一顿。”
王谨玉嘴一瘪,低声哭了起来。
朱音比王谨玉哭得还要大声一些,“杳儿,你来了就好!你终于来了!”
朱音一哭,怀里的女儿也哭。
王正双目通红,“杳儿,现在是在京城,我们不敢得罪了别人,怕给你爹娘惹事。
干爹不蠢,知道皇上把我们一家也叫来的原因。
无非是用我们来威胁你,或者威胁战王。
他知道我们一家跟你们关系,知道你们会因为我们受人钳制,所以才这样做的。”
朱音低泣,擦了擦眼泪,拉着王谨玉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李杳接过她手中的女儿,朱音把王谨玉抱在怀中。
王谨玉偷偷地看着姐姐,嘴瘪得紧紧的。
“谨玉都不敢出去这个院子,我们刚来的时候,王府的主子养的猫跑了出来,谨玉逗了逗,就被打了一顿。”
“王府的主子?”李杳皱眉,“这王府除了我爹娘和你们是主子,还有其他主子?
祖父祖母在晴川关,他们不可能回来。
我爹再拎不清,再混蛋,也不可能让人打谨玉。
所以,这个王府的主子是谁?”
朱音心里难过,杳儿来了,就好像背后有了靠山了一样。
她不看王正的脸色,“你别拦着不让我说。”
王正张了张嘴,“我没有,你不说我也正打算告诉杳儿。”
朱音抹了抹眼角,“是皇上给你爹娶的夫人!”
“我们跟你娘来这战王府的那天,战王府敲锣打鼓正在娶妻。
娶妻的人是你爹!”
朱音脸上有过一丝不屑,“也是你娘能忍,说是为了你们怎么也要忍着,不能让皇上怪罪,不能得罪了这京城里头的贵族。
她只是个普通人,她认命了!”
说起这些,朱音还狠剜了一下王正,“你干爹还说你爹有苦衷,这都是男人的说辞。”
“结果我们进来还被拦在了屋外,等你爹娶了那司马太傅的小女儿后,才让我们走侧门进的。
你娘由原来的正牌夫人,变成了侧室。
听说这侧室还是你爹求的。
不然你娘还只能是个小妾。
杳儿,你娘生了你们四个孩子,在云府过得好好的,接到这战王府来,竟变成了一个侧室,连平妻都不是。”
李杳轻轻抚了下自己的胸口,“我娘可真没出息啊!”
“杳儿,你怎么能怪你娘?”朱音这下语气都急了,对李杳也埋怨起来。
“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你娘生了你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竟还说她没出息。
她没出息也是为了你们几个孩子。”
“她若真要为了我们,就不是忍让,而是争。
她甘愿当侧室,我还不甘愿当庶出的小姐。”
李杳这话带着十足的火气,并非真的责怪她娘,而狠狠地替她不值。
难怪娘不让爹进院子,难怪府里的下人,从门房到厨房的婆子,还有那管家,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原先是她爹娶了后娘。
“谨玉!”李杳把抱着的女娃塞回干娘怀里。
伸手过去一把扯过王谨玉,“谁打了你,姐姐就打谁,不管她是谁,姐姐说到做到。”
“真的吗?”王谨玉眼里掉着金豆豆。
“姐姐,那人好坏,谨玉只是摸了一下那只猫,她就怪谨玉把她的猫打死了。
所以她把谨玉吊起来打,还让她身边的人往谨玉的伤口上擦盐,她说那样谨玉才长记心。
可是谨玉没有,谨玉最喜欢小动物了,怎么会打死她的猫。”
说着,王谨玉把两边的衣袖拉起。
李杳看着还留着的淤青伤痕,心中腾起的火气,更是冲到了天灵盖上。
“好,她怎么打你的,姐姐就怎么打她!”
朱音心痛得不敢看儿子,偏过头边哭边说,“你是不知道那司马兰有多霸道,年纪轻轻,却狠毒得很。
我和你干爹跪着求她放了谨玉,她不仅不,还说我们再求情连我们一块打。
你娘也求她,她也不同意。
还说要把谨玉送进宫里去当公公。
她连剪刀都拿了出来。
最后是你爹出面,她才放过了谨玉。
不过转背,就派了丫鬟到我们院子,让我们老实一些。不然对我们也不客气。
今天要不是你回来,我和你干爹也不会出门。”
王正大呼了一口气,“小黄和寄风到我这里来,我都没办法招待他们。
我们在这王府被人时刻盯着,王府也不给我们准备饭菜。
你娘那里因为了青黛,情况要比我们好些。
是按王府侧室的标准,给你娘拨的人和吃穿用度。”
“司马兰是吧!”李杳握紧王谨玉的手。
“杳儿,你真要跟司马兰动手?”告诉杳儿之后,王正又有些后悔。
“她是皇上赐婚,你打了她,那不是打皇上的脸?
还有,她是太傅的小女儿,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她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靠山。
杳儿,还是算了吧!”
“算了?”李杳冷声,“干爹,你不该胆子变得这么小的。”
李杳太过气愤,谁都能怪上两句。
但王正理解她,“杳儿,你若真要这样,干爹陪你去。大不了,再逃命就是。”
一向胆小的朱音,竟配合着点了下头。
李杳转过身,搂了搂朱音,“干娘,你都愿意逃命了,那杳儿干起来就没有顾忌了!”
“她这么欺负我儿子,我不替我儿子出头,我枉为人母!”朱音咬着唇,“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她靠着李杳呜呜哭了起来,“其实我知道,她教训谨玉,就是在教训我们。也是在告诉我们,战王府她说了算。”
“嗯!”
李杳松开朱音,又摸了一下王谨玉的头。
“是一块去?还是在这里等姐姐回来?”
“谨玉跟你一块去。”王谨玉用力点头。
“好!”
李杳牵着王谨玉走出院子,正好朱雀无颜他们全都赶了过来。
“来得正好!”李杳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