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厉良轻哼一声:“是虚伪,可是陛下…这都是你们逼的!靠近朱威,帮助朱威,是你让我们做的,你为了抑制那些大臣,将我们推到了大臣的对立面,为了解决党争,让朱威大闹特闹,给了朱威无上的权力。”
“在陛下你发现不能让朱威继续做大,从而影响朝局平衡的时候,又决然对朱威对我们下手!呵…我们这么多勋贵人家,这么多为陛下鞍前马后的人,陛下是说放弃就放弃了!”
徐厉良深吸一口气:“朱威走了…那些大臣又无法控制了,各种幺蛾子又来了!陛下又无法控制朝堂了!所以在朱威回来之前,陛下有让我们跟着朱威一起逼宫!说的很好听…说朱威成了,我们这群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出山了,就能打破土木堡之后勋贵无权的境地了!”
“行!我们干了!顶着身家性命去做了那万死的逼宫的事情,哈哈…这就让我们必须跟着朱威干了,而又会受你的控制,新政你是支持的,让我们让出利益来!好啊,可以啊,我们这些财富本就是天家给的,让出去又何妨呢?”
“利益我们让了,田地充公了一分钱没要,而后那些朝臣又开始闹腾了,闹腾着陛下你又后悔了,呵呵…陛下拿我们当什么?你又要针对朱威,好…臣来了,带着儿子又投入陛下的麾下,替陛下抑制朱威!永州侯因此而死,这还不够吗?”
徐厉良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盔甲:“臣这身盔甲,是先祖的,先祖就穿着这身盔甲给成祖送情报,最后也是穿着这盔甲被建文帝所杀,封存百年了啊…没想到今日穿在臣身上,陛下要不要试一试,能否像建文帝一样,像杀先祖一般一剑杀了臣呢?”
朱由校嗤笑摇头:“你比你的先祖差得远呢!”
“那陛下也比成祖差得远啊!”
朱由校深深看了徐厉良一眼:“你本不必如此,朱威并非是不念旧情的人,你为何非要走这最差的一步?”
徐厉良挑了挑眉毛:“是吗?朱威念旧情吗?可能是吧,毕竟陛下对他几次下杀手,他都放过了陛下,但是仅仅是陛下能让他念旧情了,我们这群人啊,朱威也是看的明白的,虚情假意的多了,他也就不信了…所以我们不够格啊!”
说完之后,徐厉良摇了摇头:“说远了…不说这些了,陛下…请陛下下旨,禅让皇位于信王!并下罪己诏,陈述这些年来做的错事,最后…再请下旨,昭告天下朱威叛国,召天下勤王!”
朱由校轻笑一声:“定国公是傻了吗?朕是太上皇啊,当今皇帝可不是朕,你让朕禅让,拿什么禅让?”
“当今天子年幼,无法执政,所以请太上皇下旨最好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倒也在理,只是朕想问问,朕下旨之后,定国公准备如何处置我们呢?”
徐厉良不假思索:“太上皇应当搬出乾清宫,与太后和陛下一起前往南京,于南京城中颐养天年!”
“哦?定国公能这么好心,不要我们的性命?”
“太上皇多虑了,弑君之事臣还没胆子做!”
朱由校嗤笑一声:“你都有胆子逼宫,怎么会没胆子弑君?朕不是三岁孩童了,咱们也都认识几十年了,不用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朕只问你一句,信王可知道这事儿?”
“自然是知道的。”
徐厉良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人,信王有孙承宗看着,这可是一个狠人,能让信王掺和这些事?
朱由校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徐厉良啊徐厉良,你是真的一句实话都没有啊,今日朕就将话说清楚吧,若是信王想要这位子,朕立马给了,你让信王过来,只要他过来了,朕立马写诏书,绝不迟疑。如何?”
徐厉良挑了挑眉:“太上皇,这事儿让信王出面不好吧?恐惹人闲话,日后传扬出去说是信王逼迫陛下的,可就不好了,太上皇也不希望如此吧?所以还请太上皇看在兄弟情分上,早些下旨吧。”
朱由校摇了摇头:“我若不下,你会如何?”
徐厉良冷笑出声:“那就别怪臣放肆了!太后与圣上可还在宫中呢,太上皇不想他们出事吧?”
朱由校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天子自有天子的霸气,哪怕是已经控制皇城的徐厉良,也被吓得抖了抖。
“哈哈哈…就你这怂样,还想逼宫?还敢用太后和皇上来威胁我?你也配了?”
“太上皇不怕臣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吗?”
朱由校指着门外道:“你去吧,将太后与皇帝抓过来吧,将我的头颅与太后皇帝的头颅都挂在城头之上!呵呵…给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你不会真的认为你将皇宫完全控制住了吧?你觉得朕身边有没有朱威的人,你觉得太后那边有没有朱威的人,你觉得皇帝那边有没有朱威的人?你觉得你的人里面,有没有朱威的人?”
一连几个问句,将徐厉良问懵逼了,那么有没有呢?
答案是很明显的,肯定有。
那有多少人呢?
不知道,可能只有几个,也可能有几百。
几个人几百人,能挡得住他吗?
想必是不能的。
但是徐厉良还是不敢动手,还是不敢鱼死网破,因为未知的东西才更加可怕。
他能够控制京城,能够控制皇宫,说白了就是有人想让他控制的,这一点徐厉良清楚的很,要不然凭借他一个没实权的国公,凭什么能够在勋贵如云的京城做这些事儿?
突然徐厉良脑中一道闪电划过,整个人瘫软在地…
朱由校起身走到徐厉良身边,低头嘲笑道:“现在才想明白吗?有些晚了吧?若是提前两天想明白的话,你说不定真的能活,可是现在啊…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徐厉良咽了咽口水,盯着朱由校的眼神中满是怨恨:“算计…都是算计!你…还有那孙承宗,朱承左光斗郑三俊,都在算计我!你们就是将我逼到这一步,好让朱威带兵入京名正言顺!好让皇权过渡顺理成章!你们都该死啊!”
朱由校挑了挑眉:“还是笨了一些…朕刚刚说过,你有机会的,可是你把握不住啊…也正好,借你徐家的项上人头,做一些大事,你们会死得其所的,死后追封之类的,不会少,甚至可以封王,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些?”
徐厉良不说话,只是用那猩红的眼神盯着朱由校。
朱由校也懒得管他了,看着门外被月光浸染如白昼一般的景色,深吸一口气:“换新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