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发泄
此处喊杀声震天!
颜色各异的招式在天空中飞舞,更有飞剑横空。
此处是一个战场,一个硬生生被各种强大的攻击犁出来的战场。
有灵能,有阴气,有阵法,有符文,有剑意,有刀意,有拳意……更有军阵横压,战意冲霄!
战场最中央的最高处,一道两米多的身影矗立,镇压全场,无人敢靠近!
近处看身影配帝王冠冕,高大威武,一身十二章纹的冕服金衣,尽显帝王气象。
忽然间,身影猛地一颤,感觉到了什么,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眼神中闪过一抹止不住的悲伤。
与此同时,帝王冠缓缓的消失,身上的金衣冕服上面的十二章纹,也在缓缓的变淡。
“阵道和符道居然也在消散!是祭了吗?居然连道都磨灭了!”
“看来本体是彻底无了……”
这种情况是真的死的非常彻底了,一道之极致者,真灵意志寄存于大道。
理论上来说是永远都不会彻底消亡的。
除非自己找死。
阿兆长叹一声,神情变得有些低落。
他身上的力量不在不断的减弱,法则也在不断的消散。
这是无可避免的,他的力量源于迷皇,若不是当初那个女孩以时间之力帮他斩断了因果链接。
再加上林意用血肉帮他重塑身躯。
或许现在,连他的存在也会彻底的消失。
阿兆矗立在战场中央的最高处,那突如其来的悸动与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
帝王冠冕彻底消散,冕服上象征至高权柄的十二章纹也黯淡下去,最终只余九章。
仿佛他自身的位格与荣光也随之被硬生生削去一截。
“连位格都掉了吗?死这么彻底啊……”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
阿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与自己同源而出浩瀚如星海的阵道法则与符道法则。
正如同退潮般,从冥冥中的根源处剥离、消散,变得无主、飘零。
阿兆长叹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低落情绪笼罩了他。
他与迷皇,虽为独立个体,但究其根源,记忆、经验、乃至部分情感都是共通的。
迷皇的彻底逝去,对他而言,不亚于斩断了自身存在的某条重要根基。
他能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正在不受控制地衰退,原本如臂指使的法则也变得晦涩滞胀。
“连迷皇都彻底死亡了,林意那小子……还能好吗?”
一个不祥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阿兆的心情更加恶劣。
短暂的悲伤与低落之后,一种更为现实的念头占据了上风——万物皆有消亡之日,强如迷皇亦不能免俗,伤感无益。
“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阿兆眼神一厉,将那股空落落的悲伤强行压下。
他的目光投向了战场上那些正在与他的符阵傀儡厮杀的万法仙门修士,一股无名之火开始在他胸中升腾。
他需要发泄。
而眼下,正好有一群现成的沙包。
“虽然位格跌了,力量在流失……但记忆和经验可都还在。”
阿兆心中冷笑。
他与迷皇的记忆经验是一比一复原的,对于阵、符二道的理解,并未因本体的消亡而减弱分毫。
此刻,那原本属于迷皇如今正逐渐消散于天地间的阵道与符道残余法则。
对他而言,就像是无主的宝藏!
“双道无主,算是为后来者让路了……可惜,现在便宜了我!”
迷皇还在时,他动用不了法则的量力,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阿兆意念一动,那庞大的精神境界轰然展开。
如同无形的巨网,笼罩向这片天地探向虚无,看见了那些正在逸散、变得无序的阵道与符道法则碎片。
这是一个极其精微的过程。
不能像迷皇全盛时期那样直接掌控大道,而是需要像捡拾珍珠般,将这些无主的高品质的法则碎片一一捕捉、聚拢。
并以自身现有的九境修为和庞大的经验为框架,强行将其“粘合”、“暂存”起来。
法则的收拢并非易事。
这些法则碎片如同拥有灵性的光鱼,在规则的海洋中四处游弋,抗拒着一切束缚。
阿兆的精神力化作亿万比发丝更细的触须,精准地缠绕住每一片闪烁的符文光影、每一缕交织的阵纹脉络。
他以自身对大道本质的深刻理解作为“粘合剂”,将这些破碎的“瓷片”小心翼翼地拼接起来。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但对曾经站在这两道巅峰的阿兆来说,却如同本能。
渐渐地,一柄由无数符文碎片凝聚而成的、略显虚幻的“符道之剑”。
和一张由无数阵纹脉络编织而成的、覆盖虚空的“阵道之网”的雏形,在他身周缓缓浮现、凝聚。
它们并不完整,威能远不及迷皇执掌时,但其本质极高,远超寻常九境修士所能接触的层面。
当最后一片较大的法则碎片被成功聚拢,那符道之剑与阵道之网微微一震,化作两道流光,没入阿兆的眉心。
他的境界依旧稳固在九境,并未提升,但一股截然不同的蕴含着规则力量的恐怖气息,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孩童,手中却握着两柄绝世神兵的仿制品,战力瞬间恢复到了接近之前牵制全场时的水准,甚至在某些特定方面犹有过之。
力量暂时回归,但阿兆心中的烦躁与不爽却愈发炽烈。
他不想再玩什么“牵制”的游戏了。
先前他与曲江阜约定,由他在此牵制万法仙门分部的大部分力量。
制造混乱,而曲江阜则趁机潜入分部宝库进行搜刮。
以阿兆的真实实力,横推这个分部虽不敢说易如反掌,但也绝不算难事。
他之所以陪曲江阜玩这场“游戏”,不过是漫长生命中一时兴起的无聊消遣罢了。
现在,他没心情玩了。
“闹剧,该结束了。”
阿兆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混乱的战场。
那些正在与他符阵傀儡厮杀的万法仙门修士,此刻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
他甚至懒得动用刚刚聚拢的、珍贵的法则碎片,也懒得再绘制新的灵符。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按。
“万阵图?困天锁地!”
嗡——!
一张无形无质,却庞大到覆盖了整个战场的阵图,以他为中心瞬间展开!这不是依靠法则之力,而是纯粹以他自身磅礴的灵能和登峰造极的阵道理解,强行引动天地能量布下的超级困阵!
刹那间,战场上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吸走了。
那些颜色各异、呼啸飞舞的灵能招式,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昆虫,僵在半空,光芒迅速黯淡。
那些纵横劈砍的飞剑、刀罡、拳意,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泥沼,速度变得比蜗牛还慢,最终无力地停滞。
那些集结成军阵、战意冲霄的万法仙门弟子,只觉得周身空间瞬间变得如同精金般坚固,别说移动,连眨一下眼睛都变得无比困难!
整个战场,除了阿兆之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之前释放出去的那些符阵傀儡,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禁锢!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
紧接着,阿兆心念一动,战场上那成千上万个与他傀儡交战的符阵傀儡,如同得到了最终指令,齐齐停滞,然后化作最精纯的灵光,消散于空气之中。
战场,瞬间变得死寂。只剩下上万名被死死禁锢、脸上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的万法仙门修士。
阿兆的身影,从高处缓缓落下。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噼啪的骨节声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压抑不住的暴戾。
没有动用任何神通,没有施展任何法术。
也没有动用刚刚回收的法则之力,只是以自身磅礴的灵能和阵道理解,瞬间布下了一座巨大的困阵!
透明的光幕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战场上所有的万法仙门修士,无论修为高低,全部笼罩其中!
阵法并未攻击,只是彻底封锁了空间,断绝了一切遁逃的可能!
“怎么回事?”
“傀儡消失了!”
“是结界!我们被封锁了!”
“他想干什么?!”
万法仙门的修士们惊慌失措,各种法术、法宝轰击在光幕上,却只激起阵阵涟漪,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这时,阿兆动了。
他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的符法,没有调动玄奥的阵法,只是如同一颗陨石般,从高空猛然砸落,径直冲入了被困住的人群之中!
他就像一头人形暴龙,直接冲散那慌张的人群之中!
他所使用的,是林意曾经练过的刚猛暴烈的八极拳!
“贴山靠!”
一名试图挣扎的长老,连护体灵光都没来得及激发,就被阿兆一记简简单单的贴身靠撞,胸骨瞬间凹陷下去。
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一身修为在撞击的瞬间就被狂暴的力量震散、废掉!
“顶心肘!”
又一个修士被他欺近身前,一肘顶在气海丹田,恐怖的力道透体而入,直接将其苦修多年的金丹震成了齑粉!
“劈挂掌!”
“猛虎硬爬山!”
“立地通天炮!”
阿兆的身影在凝固的人群中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骨骼碎裂声,以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他的动作简单、直接、暴力到了极点。
将八极拳“崩撼突击、贴身劲发”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又远远超出了武学的范畴。
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精准地摧毁着目标的修为根基,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致命要害。
“砰!”
又一个冲上来的元婴期长老,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阿兆的拳头印在他的丹田。
一股霸道的力量瞬间涌入,摧枯拉朽般震散了他的元婴!
长老惨叫一声,修为尽废,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砸倒了一片人。
“咔嚓!”
一名手持飞剑的化神期执事,剑光还未斩出,阿兆的手刀后发先至,精准地劈在他的手腕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飞剑脱手而飞。
同时,阿兆的脚尖如同毒蛇般点在他的气海穴,恐怖的劲力透体而入,直接废掉了他的修行根基!
阿兆如同虎入羊群,身影在人群中闪烁不定。
他的动作简洁、高效、暴力到了极点!
每一次出拳、踢腿、肘击、膝撞,都精准地落在对手的丹田、经脉节点或者要害之处!
他没有下杀手,但每一击都伴随着修为被废,根基被斩的绝望惨嚎。
八极拳的刚猛暴烈,在他那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加持下,发挥出了毁天灭地般的威力。
什么法术神通,什么护身法宝,在他面前都如同笑话一般,一触即溃!
他一路横推,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没有人能阻挡他哪怕片刻!
他就像一台无情的破坏机器,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宣泄着内心的烦躁与怒火。
万法仙门的修士们从最初的惊怒,到尝试围攻,再到绝望地发现所有攻击都无法伤其分毫,最后变成了彻底的恐惧!
他们想要逃跑,但四周是坚不可摧的结界。
他们想要投降,但阿兆根本不予理会,依旧毫不留情地废掉每一个靠近他的人的修为。
战场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变成了阿兆一个人的发泄舞台。
哭喊声、求饶声、骨骼碎裂声、修为被废时的能量溃散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当曲江阜察觉到外面动静不对,匆匆从万法仙门分部深处飞掠而出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他目瞪口呆、永生难忘的景象——
想象中喧嚣震天的战场,此刻死寂一片。
一座由成千上万名修士堆积而成的“人山”矗立在战场中央。
那些修士个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手脚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再无半点灵光波动,修为尽废!
而在那“人山”的最顶端,阿兆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浑身血染,冰冷的眼神,俯瞰着脚下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杰作”。
阳光透过结界光幕,照射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废墟般的战场,如同降临世间的魔神。
曲江阜喉咙滚动了一下,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阿兆很强,但从未想过,会强到如此……恐怖而霸道的地步!
“哪位惹他了吗?我现在上去不会也吃上一逼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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