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一经贴出,立即轰动半城。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事,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刺史府衙门立即热闹起来,很快有不少人来提供消息。
不过,也不少纯粹是来碰运气,有影没影的就来说说。
虽说无伤大雅,但此时正忙得要死,加大不少工作量。
曹夫人听说颜如玉来了,请她到后宅,准备点心果盘,好好聊聊。
刚闲聊没几句,听到外面丫环婆子小声议论。
曹夫人道:“干什么呢?嘀嘀咕咕,还有没有规矩?”
丫环赶紧认错:“夫人,奴婢知错了,实在是听说前面闹翻天,忍不住说了几句。”
颜如玉问:“前面怎么了?”
丫环看一眼曹夫人,曹夫人道:“快回王妃的话。”
“回王妃,是来提供线索的人特别多,还有许多提供的是假消息,大人便出了新规,来提供消息的,需二人成行,一人一句,互相佐证方可。”
颜如玉浅笑:“此法甚妙。”
“去和大人说一声,若是有明知是假消息,还要浪费时间的,打十棍,拘三日。”
“是。”
两条新规齐下,来的人瞬间少了许多。
趁着城内热闹,吕鹏戴着斗笠,冒险回城。
他也不想回,但思来想去,不得不回。
昨天晚上跑得太过匆忙,只想逃命,今早起来想着,还是和上峰联系一下,留下暗号才是。
一进城,就听说悬赏的消息,刚开始还吓一跳,以为是悬赏抓他的,后来看到告示,才知道不是。
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发现是外松内紧,还是有不少人在暗中搜查什么。
应该就是找他。
霍长鹤去世,还秘不发丧,因此找他的人只能是暗中寻找。
吕鹏压低斗笠,快步走入小街小巷,到约定地点,留下记号。
随后,又悄然离去,迅速出城。
他刚走,消息就到了颜如玉这里,并把记号拓印下来,交到她手中。
“果然按捺不住,盯住那个地方,看有没有人对记号感兴趣,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
颜如玉站在窗下的书桌前,看着拓印下来的记号,是连在一起的三个三角,中间是略高,涂成实心,两边的小、矮,是空心的,只有一个轮廓。
这是什么意思?
大当家到窗边回话:“王妃,大夫人差人来问,您午膳去不去她的院子里用膳。”
颜如玉收回思绪:“好。”
大当家无意中目光一扫,看到那个图案:“咦?这是哪座山头的标记?”
颜如玉一怔:“什么?”
大当家笑说:“王妃有所不知,以前我占山寨的时候,遇见那些为富不仁的,想打劫他们,踩点的时候就做个标记,和这个差不多。”
“您看,三个三角,连在一起,像不像一座山?简单又清楚。”
颜如玉心思一动,换个角度看,可不是,刚才思维被禁锢住,只觉得像三个三角并排在一起,没往“山”字上想。
莫非,吕鹏的上峰,就是那个“山”?
她拿上记号去见赵择邦。
“这个标记,见过吗?”
赵择邦仔细看看,摇头:“没有。”
“那你可知,尔雅平时有三个交易人,一是用大鹏鸟代替,二是用山代替,三是用花代替。”
赵择邦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神色略有些尴尬。
“王妃,不是我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
“我们这一队,与尔雅接触得不多,而且有需要我们的时候,多是她联系我们,至于她的事,从不叫我们知晓。”
他自己说到最后也有点忐忑,什么都不知道,就代表没什么用,没用了人家还留着他干什么?
“王妃,我虽不知尔雅那边的事,但我还可以做其它的,还有荣将军,若有线索,我也可以出力。”
颜如玉看出他的顾虑,思索道:“想活?可以,那就按本王妃说的办。”
吃过午膳不久,曹刺史就让崔冲送来名单。
按照她的要求,抄录的名字中带有“山”“花”的人名,以及年纪和职业等。
“王妃,尽数在此,一共有二百三十人。”
颜如玉把准备的果篮递给他:“大家辛苦了,拿回去分吃了吧。”
崔冲欣喜,也不推辞:“多谢王妃。”
“悬赏的事,可有线索?”
“暂时还没有特别靠谱的,”崔冲无奈道,“不过,应该都是真的,大人亲自盯着审问,一有消息,卑职立即来报。”
崔冲离开,颜如玉看名单,单看这些,一时还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有嫌疑的。
不过,这些东西,也不能光看表面。
天色渐晚,尔雅心里七上八下。
也不知道挂在窗外的信物,有没有被看到,现在情况如何。
回到王府以后,一切消息都断了,王府这些人嘴都特别严,面对她的时候,像哑巴一样,问什么都不说话。
尔雅无奈,心也更焦。
天色又暗下来,又是一天。
她正烦躁,突然一道影子悄悄摸进来,弓着腰,一路到她面前。
尔雅定睛一看,惊讶道:“怎么是你?”
赵择邦看看左右,满脸紧张:“府里乱套了,我趁乱跑出来的。”
尔雅警惕十足:“府里怎么乱了?”
“你还不知道吗?”赵择邦快速说,“我也是才知道,那个和你一块被抓的人,把霍长鹤伤了,刀上还有毒,现在……”
尔雅难以置信:“吕鹏?把霍长鹤受伤了?情况如何?”
“岂止受伤,八成是死了,”赵择邦一边给她解绳子一边说,“要不府里能乱吗?”
尔雅扭头看着他,满是怀疑:“你说谁死了?霍长鹤?镇南王?”
赵择邦点头:“是,而且那个人还跑了,我听说他有解药,但他提什么要求,镇南王妃还没有答应,镇南王就不行了。”
“他先条件不成,反要成为案上肉,只能怆惶逃走。”
这一个个消息如同惊雷,把尔雅惊得不轻。
“吕鹏跑了?跑哪去了?”
“那我哪知道?”赵择邦拧眉,“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
尔雅实在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