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里，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吻。
细密的喘息回荡在耳畔，使得车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马车仍旧停在队尾，附近时不时还有人经过。
隔着薄薄的一层车厢木板，外面的谈话声、脚步声，清晰可闻。
越是怕被人发现，就越是能体会到难言的刺激。
两人正是感情好到蜜里调油的阶段，又一个多月没开荤，如今一亲吻上，便觉得内心灼热似火烧，怎么贴近也不够。
好在两人都不是那种胡天胡地不顾羞耻的人，理智尚在，知道场合不合适，亲了一会儿便忍耐着渴望分开。
不想被外边的人听到，两人刻意压低了嗓音说话，在狭小封闭的马车里，便显得格外温柔缱绻。
杜泽谦埋头在罗明珠的颈侧，语气黏黏糊糊的，“我以为你忙得没空来看我……”
“是挺忙的。”罗明珠偏头在他额角轻啄了一下，“但一想到能看到你，就忍不住了。”
前些天杜泽谦一直在宋府里面不出来，她不好意思去看他打扰他。
但之前听他跟王伯说今天会来贡院验名，她越想越忍不住，就过来见他一面。
哪怕明知道用不了两天他就会回家，但她一刻也等不及了。
也不是为了说什么做什么，只要看一眼，抱一抱，亲一亲，连日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就能缓解。
杜泽谦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罗明珠颈侧轻轻咬了一口，两臂圈住她的腰搂得紧紧的，“你再这么说，我才真的要忍不住了……”
至于忍不住什么，天知地知，彼此亦知。
罗明珠笑容温软明媚，含羞轻嗔道：“出息……”
“真想马上考完试啊……”杜泽谦的唇瓣在她颈侧蠕动，用满含遗憾和期待的语气喟叹道。
罗明珠笑着推开他的脑袋，指尖点在他的唇上，“不许胡思乱想！听到了吗！”
指尖蓦然传来温热的濡湿。
杜泽谦将她的指尖含在嘴里，用牙齿轻咬着磨了磨，“听到了，现在不许胡思乱想，一切等考完试再说。”
瞧着他眼眸中意味深长的幽光，罗明珠蓦然觉得腰腿开始发酸。
趁着这几天时间，她应该提前补补身体吧？
还得多睡一点觉，不然只怕到时候没有睡觉的时间了。
两人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罗明珠轻推杜泽谦，“好了，你该走了。”
杜泽谦恋恋不舍地抱着她不撒手，“不想走，不想跟你分开。”
“叫外边的人看到你这副黏黏糊糊的样子，肯定要笑话你！”
“我们夫妻感情好，他们只有羡慕的份儿，凭什么笑话我！再说你这么好看，我才不给他们看。”
罗明珠嘴角飞得老高，“也就只有你觉得好看吧，就算想给别人看，人家都不稀罕呢。”
“你想给谁看？”杜泽谦故意沉着脸，凑上去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咬，“有野男人勾引你了是不是？”
罗明珠乐得陪他闹，“对，有个容貌特别俊美的野男人勾引我，宁可给我当外室，只求我偶尔垂怜于他。”
虽然知道罗明珠是在开玩笑，而且话题是自己先引起的，但杜泽谦还是感到了微妙的酸涩。
“哦，有多俊美？比我还好看吗？我这张脸你已经看腻了吗？”
罗明珠挑眉，故意点点头，“看腻了。”
杜泽谦的嘴角拉平了一点点，眸中的亮光也黯淡了一点点。
明知道罗明珠说的是玩笑话，可他确实很担心她看腻了他这张脸。
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足够好看，当初她根本不会对他那么有耐心，甚至根本不会留下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这张脸。
虽然明知道现在两人心意相通，已经不止是因为皮囊而相爱，但他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容貌失去吸引力。
外面心思不纯的男人那么多，万一有皮相不错的发现了明珠的优秀，死皮赖脸缠上来怎么办？
他早就发现了，明珠对待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宽容。
万一被狐狸精缠上了，她拉不下脸狠不下心拒绝怎么办！
让他放手成全他做不到，与人共事一妻他也做不到。
所以只能用心保持容颜不衰，牢牢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没有空暇看别人！
“回头我就去学一学保养容颜的法子，你别腻，好不好？”
看出杜泽谦明显的低落，罗明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捧着他的脸狠狠揉搓了两下。
“你看你，先提起话头的是你，玩不起的也是你。这不是在开玩笑么，我怎么可能看腻啊。就是看上一辈子，我也不会腻的。”
就凭杜泽谦现在这个长相，即便将来成了老头子，那也是风度翩翩的帅老头。
她确实喜欢看美人，但也仅仅是喜欢看，又不是真的见一个爱一个。
只有眼前这个，她愿意爱他，哄他，敬他。
在杜泽谦眼里，世上只有一个罗明珠。
在她罗明珠眼里，两世也只有一个杜泽谦。
杜泽谦长长的睫毛眨啊眨，颤抖得像是风中的蝶翼，眼角微微下垂，眸光潋滟着朦胧水色，“这是你说的，不许抵赖，不许反悔，我都记下了。”
这副柔弱漂亮的姿态惹得罗明珠心尖微痒，她伸出指尖轻抚他的眉骨。
“……杜泽谦，你在哪里学来的狐媚招数？装可怜勾引我是不是？”
被拆穿的杜泽谦，粉红色霎时弥漫了整张脸，长睫抖得越发剧烈。偏偏眸光亮得很，仿佛要把眼前人吸进去。
纵然害羞到快要烧起来了，他依然用近乎虔诚的语气说道：“是，我就是在勾引你。明珠，你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你……”
余下的话被按在唇上的手指掩住吞回腹中。
罗明珠捧过他的脸，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特意这样做。我爱你，也会尊重你。”
“没有别人，只有你。”
“我也不要别人，只要你。”
被心爱的人勾引是情趣不假，但她希望是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自然发生，而不是某一方带着卑微的心态，献祭一般抛去自尊刻意逢迎。
不健康的恋爱固然很香，但想要维持长长久久的健康关系，尊重是必须的。
她想要的是一起展翅高飞的鸿雁。
而不是坠落在她掌心折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