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形势危急,金军十夫长的马鞭带着呼啸的风声,眼看就要抽在那倔强老者的脸上。
“咻!”
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贯穿了那十夫长扬起的手腕!
“呃啊!”十夫长惨叫一声,马鞭脱手。
还不等其余金兵反应过来,数道身影已如猛虎下山般从残垣后扑出!赵云一马当先,手中缴获的金军弯刀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直取离他最近的一名金兵咽喉。
那金兵刚举起弯刀格挡,却见赵云刀势一变,手腕翻转,刀尖如同毒蛇般向上撩起,精准地刺入其下颌与头盔的缝隙!
“噗!”鲜血飙射。
与此同时,其他汉军士卒也各施手段,或用短弩点射,或贴身短打,目标明确,直指要害。这些金兵欺负百姓时凶神恶煞,但在赵云这支百战精锐的突袭下,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院内五名金兵便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唯有那被射穿手腕的十夫长被两名汉军死死按在地上,口中塞入了破布。
那老者与年轻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群装束杂乱却煞气凛然的“溃兵”。
赵云收刀入鞘,快步上前,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工具和零件,最后落在那一老一少身上,沉声道:“二位莫怕,我等是汉人,并非金虏。”
老者回过神来,警惕地将年轻人护在身后,看着赵云,声音带着颤抖和疑惑:“多…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赵云见对方戒备心甚重,心知若不透露些实情,难以取信,便坦言道:“老丈,实不相瞒,我等乃汉人将士,不忍看金虏掠我汉家能工巧匠,以其技艺反制我汉家疆域,铸就更多兵甲屠戮我同胞!故此行,一为杀敌,二为寻访匠人,绝其资敌之路!”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老者和年轻人耳边。
那老者浑身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激动之色,上前一步抓住赵云的手臂,声音都在发颤:“壮士!壮士所言当真?你们真是为此而来?!”
那年轻人也激动道:“爹!他们…他们和那些只知道逃跑的官军不一样!”
老者老泪纵横,猛地一拍大腿:“苍天有眼啊!老夫沈铁,与犬子沈铭,皆乃原大宋军器监匠作!专司兵甲锻造、军械整改数十载!金虏破城后,就四处搜捕我等匠人,欲逼迫我们为其效力,老夫宁死不从,带着犬子躲藏于此,不想今日险些遭了毒手!壮士,你们担心的正是老夫所虑啊!若让金虏得了我大宋锻造之秘,以其蛮悍,辅以精良兵甲,我汉家江山危矣!”
赵云闻言,心中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是大宋军器监匠作!专司兵甲锻造、军械整改数十载!
这定然技艺高超啊!
陛下与军师所虑,果然切中要害!
他强压激动,追问道:“沈老丈,可知其他匠作如今何在?”
沈铁神色一黯,摇头叹息:“散了,都散了…城破之时,监中大乱,诸位大匠、工匠或死于乱军,或隐匿不出,也有不少…不少被金虏强行掳走,如今怕是已押往金营了…老夫也不知具体还有谁流落在外。”
情况紧急,此处非久留之地。赵云不再迟疑,果断道:“沈老丈,沈兄弟,此地不宜久留,请随我等速速离开汴京!”
沈铁看着赵云眼中诚挚,又看了看地上金兵的尸体,重重一点头:“好!老夫信得过壮士!铭儿,收拾一下要紧物事,我们跟壮士走!”
沈铭连忙将散落的一些核心工具和几张皱巴巴、看似图纸的皮纸塞入怀中。
一行人迅速清理了现场痕迹,将那金军十夫长打晕捆绑,由赵云等人押着,沿着来时的隐秘路径,快速向城外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