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姜风暴喝一声,混沌星铠光芒大放,双拳齐出!拳锋之上,混沌星火与毁灭雷霆交织,化作两条咆哮的暗金雷龙,悍然迎向扑来的剑煞洪流!
“雷火焚天!”
轰!轰!轰!
暗金雷龙与灰白剑煞狠狠撞在一起!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瞬间炸开,将周围的煞气短暂清空!雷火肆虐,焚烧净化着污秽的煞气,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然而,那剑煞洪流仿佛无穷无尽,前仆后继,被雷火焚灭一批,立刻有更多的煞气恶龙补充上来,疯狂冲击着雷火的防线,竟隐隐有将雷龙压回之势!剑冢孤峰散发的寂灭意志,更是如同无形的重锤,不断轰击着姜风的心神!
另一边,楚寒月面临的压力更为诡异而致命!
扑向她的并非凝实的煞气洪流,而是无数道无形的、纯粹由寂灭剑意凝结而成的精神之剑!
这些剑意无形无质,却带着洞穿神魂、冻结意志的极致寒意,无视了混沌星火的防御,无视了冰晶护盾的阻隔,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直接刺入她的识海深处!
“呃!”楚寒月闷哼一声,清冷的面容瞬间煞白!识海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不是简单的精神冲击。每一道侵入识海的寂灭剑意,都裹挟着一段破碎而惨烈的记忆片段!
她看到了!看到了一个身披残破金甲、手持断剑的巨人,在星辰破碎的战场上独战群魔,最终力竭,被无数魔刃贯穿,血洒长空,断剑悲鸣着插入焦土!那不屈的战意与临终的悲愤,化为冰冷的剑意刺向她!
她看到了!看到了一个面容枯槁、眼神却亮如星辰的老者,在幽暗洞府中枯坐千年,呕心沥血雕琢一柄绝世神剑。剑成之日,心血耗尽,神魂融入剑身,剑灵初啼的刹那,亦是老者魂飞魄散之时!那份对剑道的极致痴狂与生命献祭的执念,化为锋锐的剑意斩向她!
她看到了!看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为情所困,剑心蒙尘。最终在万丈绝巅之上,挥剑斩断三千青丝,也斩断最后一丝情愫。剑光落下,情丝寸断,女子眼中再无波澜,唯有冰冷的寂灭,纵身跃入深渊!那斩情绝性的极致冰冷与空寂,化为冻结一切的剑意涌向她!
亿万道剑意!亿万段属于不同时代、不同剑修的破碎记忆!其中蕴含的执念、痛苦、绝望、不甘、痴狂、冰冷……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疯狂地噬咬着楚寒月的神魂!要将她的意志撕碎,将她的记忆同化,将她变成这剑冢之中又一缕被怨念吞噬的孤魂!
“斩!”楚寒月银牙紧咬,冰晶般的银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寒芒!识海中,她那历经九世轮回淬炼、早已臻至寂灭的剑魄轰然震动!一道道纯粹的冰寒剑意自剑魄中迸发,如同最锋利的剃刀,斩向那些侵入的、带着杂质的寂灭剑意!
嗤!嗤!嗤!
精神层面的交锋无声却凶险万倍!楚寒月的剑魄纯粹而凝练,每一次斩击,都能精准地斩灭一道侵入的异种剑意及其附带的记忆碎片。
然而,侵入的剑意实在太多太杂!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斩灭一道,立刻有十道、百道更凶猛地扑来!她指尖那抹淡金色的道伤,在内外交攻之下,冰封的表面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一丝灼热的刺痛感,如同烧红的铁丝,狠狠烙在她的神魂之上!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楚寒月唇间溢出。她身形剧颤,身周的冰晶护盾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亿万记忆碎片的冲击,道伤撕裂的痛苦,如同两把巨锤,狠狠砸在她坚守的剑心之上!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无数个声音拉扯,无数个画面撕碎,那坚守了九世的、如同北极寒冰般纯粹坚固的寂灭剑心,竟开始出现一丝丝细微的……动摇!
“小妹!”姜风目眦欲裂!他刚一拳轰碎一条扑到近前的剑煞恶龙,就看到楚寒月身形摇晃,脸色惨白如纸,身周护体寒冰濒临破碎!他毫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暗金流光,瞬间冲破剑煞阻隔,出现在楚寒月身前!
“给我滚开!”姜风暴吼,双臂张开,混沌星火以前所未有的烈度轰然爆发!暗金色的火焰如同怒放的金莲,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领域,将两人牢牢护在中心!无数扑来的精神剑意撞在星火领域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被蕴含创生与毁灭本源的星火强行焚烧、净化!
然而,那源自剑冢孤峰核心的寂灭意志,如同无形的重山,依旧死死压在两人心头。楚寒月承受的精神冲击,并未因姜风的守护而完全隔绝!
“守住本心!这些都是冢中枯骨残留的怨念执念!你的剑道,岂容他人置喙!”姜风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混沌星火特有的灼热与坚定,狠狠贯入楚寒月混乱的识海!
楚寒月身躯一震!姜风那灼热而坚定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穿透了亿万记忆碎片形成的混乱风暴!她猛地抬头,冰晶银瞳中闪过一丝挣扎后的清明与决绝!
“我的道……是寂灭……但寂灭……非是无情!”她喃喃自语,仿佛在质问自己坚守了九世的信念。那亿万道破碎剑意中蕴含的种种极致情绪——不屈、痴狂、冰冷、绝望——如同无数面镜子,映照着她内心深处一直被冰封的角落。
她追求的寂灭,难道真的需要斩尽一切,化为绝对的空无吗?
就在她心神因这刹那的明悟而出现一丝空档之际!
嗡——!!!
剑冢孤峰之巅,那无数巨大断剑残骸堆叠的核心处,一道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极致的灰白色剑光,骤然亮起!剑光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
那身影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最精纯的寂灭剑意凝结而成。他身形伟岸,穿着一件样式古朴、仿佛由星辰碎片编织而成的长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眸,空洞而深邃,如同两个旋转的、吞噬一切的归墟旋涡!
他手中并无剑,但整个人站在那里,便是一柄足以斩断轮回、寂灭万古的绝世凶剑!一股凌驾于整个星渊所有剑煞之上的、源自初代族长姜无涯的、带着无尽悔恨与寂灭气息的恐怖意志,如同苏醒的太古巨神,轰然降临!
守冢剑灵!姜无涯寂灭剑意的终极化身!